外头形势不好,两人没法过多腻歪,只能依依不舍地告别。
匆匆离开以后,程松就带着一行人往密道离开。
密道竟然是建在后厨的粮仓里,林柔一路沿着石阶向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石阶这才又变成向上的。
大约一刻钟后,出了密道,已经到了城门之外。
原本已经连日奔波,风餐露宿,林柔已经感觉十分疲惫,可是现在,她不得不咬牙继续前行。
密道出口这里是一家开在城门之外的茶楼,老板是夏翊的眼线,一听到密道里有动静,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连马车和马匹都准备好了。
“老板……”林柔看着眼前的老板和他的女儿,总觉得好像很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面。
“夫人快走!最近这附近都不安全,常有士兵巡逻,千万要担心!”
如冬扶着林柔上了马车,直到那别走远,这才突然想起是在哪里见过他们……
上了马车,林柔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以稍微歇着了。
然而——
“不好!前面有军队把守!我们必须绕个远路!只要能够到五里地之外,和西北大军接头,那就安然无恙了!”
还没等林柔从紧张的情绪之中缓解过来,意外又发生了!
前方正好遇上一对巡逻士兵,看上去多达四五十人,程松调转马车,可是在这寂静无声的夜晚,这点动静还是被迅速捕捉到了。
“快跑!”
程松暗暗咬牙,对方人多势众,绝对不能开战!
然而,对方攻势迅猛,直接放出了带着火星的箭头,根本就不想留活口的样子!
“撕拉——”马车中了箭,火苗窜了起来,迅速燃烧。
“不好!看来只能放弃马车了!可是……”
如冬担心到了极点,下了马车,对方人那么多,他们带着林柔,根本没有胜算!
可是火势迎风欲烈,林柔终于不得已弃了马车。
果然,他们还没躲远,就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司徒宏最不怕死,冲在三人最前面,大义凌然道:“如冬,你保护好夫人,程松,你只管杀人,我殿后!”
“倒还不至于,殿下还派了一支暗卫保护我们,稍后就到……”程松缓缓道。
“不早说!”如冬气坏了,“大概有多少人?”
“二十个。”程松回答。
那对付这帮蠢货绰绰有余了,如冬松了一口气,心说,刚才事情紧急,她也不敢向殿下要人。
那波士兵还没来得及发起进攻,突然就被后面窜出来的暗卫杀了个措手不及。
留下暗卫对付这五十来个士兵,如冬扶着林柔上了马匹,有些担心了,夫人原本就娇弱,现在又有身孕,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可是,现在哪里还有选择的办法?
“坚持下,前面还有个歇脚处。”程松对这逃亡线路十分了解。
“你们带着夫人缓行,我先探路。”有了前车之鉴,司徒宏再也不想让他们涉险。
暗卫解决完那一波士兵,过来汇报情况:“程大人,有麻烦了,他们已经向大部队发了信号,恐怕很快就会有大批人马过来了。而且刚才,我们垫后发现后头也已经有了追兵。”
看来,这次回皇城,是中了圈套。
“走,抄小路去!”
程松拧起了眉头,越来越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一定是出了细作,那个人到底是谁?
司徒宏很快探路回来了:“前方有危险,快撤!”
说着,他又寻了另一个方向探路去了。
真是四面楚歌!
林柔一颗心七上八下,今夜看来是不得安生了……
然而,为时已晚,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被夏圳从别处调来的军队给包围住了。
“对方约有两百号人,我们这里二十来人,虽然实力悬殊,但也未必不能一决死战!”司徒宏冷冷开口。
以一当十?这怎么可能!
如冬的冷汗流了下来,就算没有带着夫人,以一抵十也是够呛,更何况现在夫人需要保护,她还怀有身孕。
不容他们多想,敌方已经逼近了。
二十名暗卫在刚刚那一场战斗之中又折损了三人,现在面对眼前黑压压的一群精壮士兵,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留活口!”首领一声令下,漫天的火箭便向他们击射而来。
实在凶猛又密集,连程松都有些吃不消了。
火箭落在树枝上,灌木中,立刻熊熊燃烧起来,照得四周一片通明。
暗卫挡在最前面,已经支撑不住,死伤过半,司徒宏的臂膀也中了箭。
“不好,箭上有毒!”司徒宏说着,嘴唇已经发紫。
林柔的一颗心如坠冰渊,他们这是要死了吗?
夏翊那边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如前世一般,再度遭受了夏圳的算计?
想到这里,她突然好后悔,早知道要死在这里,不如死在他的身边……
悔恨的眼泪簌簌而下,虽然事情比前世提早了些日子,可是她怎么不更加明确地提醒夏翊,终究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哔——”
一片嘈杂声中,林柔听见一道清澈如水的哨笛声。
她的心头一惊。
这是?
灌木丛燃烧的火焰之中,突然窜出一道一道黑色的身影,急如闪电,张开大口向士兵猛扑而去!
“啊——”
“那是什么!”
“是狗子!”
那些士兵们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乱了队形。
“哔——”
又是一声哨笛响起,无数大大小小、训练有素的狗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凶猛无比,与士兵们进行肉搏。
“快!快带夫人离开!”程松虽然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天赐良机,他立刻让如冬护着林柔先行离开,“我去看阿宏的情况。记住……你们不要回头!”
这句话是他看着如冬的眼睛说的。
如冬的眼眶一红,泪水流下来了:“程松,你还记得你打赌输了,说要任我处置的……我现在要你,平安回来!”
程松笑了,一张脸乌漆抹黑的,血迹斑斑的,可是笑容宛若破晓星光:“嗯,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