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冰灵说要借殿下的手除掉她,白嬷嬷倒是立刻就想到了一个计策。
当下母女二人又说好一会儿贴心话,两人打定主意,就用这样的方法,亲手将殿下的白月光,染上淤泥,彻底葬送。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相安无事,李冰灵像是突然换了性情似的,对林柔阿谀奉承,好得不得了。
夏翊看在眼里,只当李冰灵是听了白嬷嬷的教训,也看清楚自己的态度,便不再理会。
转眼又过了半个月,林柔每日闲来无事,除了做做刺绣,便是跟着如冬学习医术,倒也渐渐地不再把这对母女放在心上。【表情】
更何况,她一直都乖乖呆在正院里,也没什么事情能够再和李冰玲起争执。倒也不是不想出门去走走逛逛,领略西北风情,只不过她害怕抛头露面给太子的人撞见,节外生枝。
这日,夏翊从军营回来,说要带林柔和如冬到曹云家里做客。
曹云喜得贵子,今日正是小儿百日宴席。
曹家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如冬很高兴,她是曹云的徒弟,之前都是跟在曹云身边混的,自从近身伺候林柔,已经很久没有回去喊过一声“师父”了。
林柔也很高兴,她跟着如冬学习了一段时间的基本医理,正打算向曹云正是拜个师,学习更多,也好打发时间。
说来也巧,这白嬷嬷正好是这位曹云正妻曹氏白鸢儿的亲表姑,李冰灵算是白鸢儿的表妹,白嬷嬷和李冰玲便跟着夏翊一道出席了宴会。
夏翊自是最为尊贵的座上宾,林柔一身华美衣裙坐在他的身侧服侍,风度翩翩,仪态万千,倒也完全不像个侍妾,说是他的皇妃也没人会不信。
按理说,侍妾这样卑微的身份,哪能跟着夏翊这般登堂入室,可是夏翊从来就不是什么恪守成规之人。
他对待林柔如何,周围谁人不知,哪里有人敢说句什么。
因此周围之人对待她的态度,便也是异常恭敬,仿佛对待夏翊的正妃。
酒过一圈,白鸢儿便带着女眷们去了内厅接待。
她听如冬说起林柔有心学医,大为欢喜。
如果她能够跟这位七皇子殿下的宠妾搞好关系,对于曹云的仕途必定有所助益。
一行女眷之中,她对林柔格外热情,很快就有人觉得受到了怠慢,有些坐不住了。
方才在宴席之上,碍于七皇子殿下的威仪,这些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可是现在,她们又觉得自己竟是与个侍妾平起平坐,没得失了身份,于是纷纷借口离席。
白鸢儿也懒得跟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家夫人、小姐打交道。
这些夫人的丈夫,小姐的父亲,多是一些出生名门的武将世家,本就看不上草寇出身的曹云,更看不上商户出身的她,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很快,内厅里只剩下林柔和李冰灵,还有几个白家的姐妹,白鸢儿也感觉自在许多。
当下将怀里抱着的小儿交到自家表妹李冰灵手里,转身对林柔说:“小夫人,还请随我来,官人还给你准备了好些医书,作为收徒见面的薄礼,还望小夫人不要嫌弃。”
林柔闻言,面露欣喜之色,连忙跟着白鸢儿去了偏厅。
偏厅里很安静,林柔看着曹云给她整理好的一摞摞书籍,心中暗暗咋舌,真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啊!
白鸢儿还想跟林柔多说一会儿话,谁知那小儿在李冰灵怀里甚是不安生,哭闹得厉害,白鸢儿便让林柔稍作歇息,自己去去就来。
林柔于是就在偏厅里,和如冬一同讨论医书内容。
没过多久,偏厅的门被推开,竟然是李冰灵端着茶盘,一脸笑意走了进来,道:“小夫人,家姐失礼了,让我代为上茶,不知小夫人是否喜欢君山银针还是西湖龙井?”
“都可。”林柔抬眸,微笑了一下。
李冰灵便给她和如冬一人倒了一杯茶,又道:“都是新茶,小夫人和如冬妹妹请尝尝。”
林柔翻着医书,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如冬也是,可她到底是留了个心眼,没真的吞下去,待如冬走了之后,这才又把茶水吐了出来。
虽说这半个月来,李冰灵十分收敛,对待林柔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恭敬又谦和,可是如冬和程松一样,警觉得很。
果然,这茶一入口,她就感觉味道不对头,里面只怕是添加了份量不小的迷药,这种迷药药性极强,只要一口,就足以让人神志不清。
如冬在心中冷笑不已,狐狸尾巴果真要露出来了!在今天这种场合兴风作浪,这小贱人胆儿可真不是一般的肥!
很快,林柔就感觉眼皮沉重,心道自己难道是喝多了?便开始昏昏欲睡。
如冬也假意跟着在桌子上趴了下来,她倒要看看,这李冰灵想怎么作妖?
片刻之后,李冰灵果然出现了。她透过窗户纸,看到两人倒下,心中大喜,蹑手蹑脚进了屋里,将如冬扛在肩上,就要迈步往外走。
她自信通过这半个月来的努力,林柔自己对她放下戒心。这迷药又是加倍的份量,只要沾上一口,便可以昏迷半日,她亲眼看这两人喝下,纵然是如冬这样的习武之人,内力再强,也扛不住迷药发作,更何况林柔。
如此一来,林柔定可以在殿下和一行宾客面前丑态百出,颜面尽失,看她以后还怎么当宠妾!
想到这里,李冰玲沾沾自喜。
可是,她的前脚刚刚迈出房门,只觉得有人在她后颈狠狠劈了一下,她甚至来不及惊叫,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如冬掀了掀她的眼皮,见她是真的昏了,冷笑一声,将杯中尚未喝完的茶水尽数灌进她的口中,又把林柔身上披着的外套取下给她换上,将她扶起来在偏厅里的贵妃榻上靠好,然后这才背着林柔出了偏厅。
如冬的动作迅速,不过白嬷嬷也很利索。两人前脚刚走,白嬷嬷便领着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从树荫下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