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莫非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和三哥就在这城门口遭遇刺客袭击,父皇为这事惊怒交加,特意派人过来探查情况,然而,幕后黑手还未落网……四哥身份尊贵,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夏翊继续似笑非笑地说。
林柔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朝廷派了专人来调查,这件事事关重大,最后皇帝交由夏辰全权负责。
夏圳快被气出内伤了,夏翊这么一番话,倒是叫他心里发毛了。如果他真的在这条山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虽说和夏翊一定脱不了干系,但是这样的危险,他绝对不敢轻易尝试。
再说了,和夏翊一起去抓他的宠妾,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夏翊的阴谋诡计!
想到这里,夏圳胸腔里翻江倒海,气得肩膀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忍了又忍,他望着夏翊身后的那一排气宇轩昂的高头大马以及士兵,脸色逐渐苍白,故作镇定,却仍旧不甘心,道:“老七,你还记得之前本宫一直在找的那个婢女吗?她偷了本宫的东西,本宫定要叫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猛地抬头看向夏翊,想看看他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
然而,夏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四哥对那个婢女很是执着,只不过是一个婢女罢了,还用得着四哥三番两次亲自出来追踪,看来,那个婢女的身份很不一般啊?”
他这是在套话?夏圳眯起眼睛,眼里凶光毕露,充满了滔天恨意,显得一张脸格外阴森扭曲。
那个婢女当然特殊,事关他登上九五至尊的大业!可偏偏,却被眼前之人给强要了,他怎么可能忍下这口气!
可是如果不忍耐,又能怎么办,此处又不是皇城,真的动起手来,他毫无胜算。
夏翊向来桀骜不驯,又一身武艺,手握兵权,就算他是太子又怎样,夏翊要是真的发起脾气来,就算是皇帝都要头痛。
除了顾忌他手里的西北大军,还要担心夏辰的报复,毕竟夏辰脑子聪明,这朝堂之上势力很大,虽然处处都收到太子党羽的压制,但是仍旧是能够和他们分庭抗礼的存在。
“走,回去!”夏圳看着夏翊,知道自己今天是别想从他面前这条路走过去了,咬了咬牙,无计可施,便只能打道回府。
他低声询问身边的侍卫:“汪子睿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北宁城?”
若是汪子睿此时也在北宁城,定能想出对付夏翊的办法,只可惜他不在。
“回殿下,按照行程,预计今日夜间便可以到达。”
夏圳闻言唇角上扬,你们都给我等着!
另一边,司徒宏见林柔的身子实在架不住马匹的颠簸,于是弃了马儿,带着林柔往山林里走。
林柔早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趴在司徒宏的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阿宏……”
迷迷糊糊中,司徒宏听见林柔呼唤他,连忙停下,将林柔平放在一块干净柔软的草地上,让她喘口气。
“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他问。
林柔痛苦起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呢喃道:“阿宏,带我去找哥哥……”
林柔的两个哥哥是秀水城离远近闻名的宠妹狂魔,将她捧在手心,当作掌上明珠。
恍惚间,林柔又回到了那年春天,与两个哥哥在桥边嬉戏玩闹的画面。
时光荏苒……
“欢欢,这是二哥刚刚拿来的板栗酥,还热乎乎的,给!”二哥林志将手里的一袋东西递给她。
“哇,二哥真好!”九岁的林柔眼睛一亮,笑颜如花。
今天府邸里来了好些贵客,爹爹和娘亲忙着接待客人。
林志和林柔年纪小,只去前厅与客人们打了个照面,便偷偷跑出来玩,留下大哥林铭陪着。
林志年仅十二岁,正是有些调皮叛逆的时候。难得府中贵客到访,没有爹爹的约束,他不顾下人们的阻拦,带着林柔硬是要溜出府邸。
林柔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二哥,听娘亲说,今儿个来的客人是从皇城过来的,想必他们没吃过秀水城的小吃,不如我们买些给他们尝尝?”
林志点点头:“好啊。”
两个人蹦跶到集市里,东逛逛西逛逛,很快就买了好大一摞东西。
“听说,那位美娘子是娘亲从前最好的朋友,后来入了宫,就很难出来了……”
临走到府邸后门的时候,林志对林柔说,“欢欢,你以后可千万不要进宫,哥哥想你以后要嫁,就嫁在这条街上,这样,我们每天都能看到你。若是你受了欺负,我们一人一拳打飞他!”
“二哥别担心,欢欢此生不嫁,就守着爹爹娘亲,还有哥哥你们。”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声冷哼,林志和林柔齐齐转头,就见一个清瘦少年立于树下。
他的眼睛清澈,其中却又藏匿着少年少有的不羁,薄唇微抿,面容如冰,虽有一副好皮囊却面露不善。
“你是……”林柔眨巴眨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想起刚才在前厅里见过这个少年,是同那位美娘子一起过来的,娘亲让林柔唤他一声小公子。
“幼稚!”少年抬眼,嘴角含着讥讽笑意。可是待他看清楚眼前少女的容貌,又是一怔。
小姑娘眼神清亮,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笑容甜美灿烂,犹如满院子的芍药花那样妩媚动人。
林志有些恼怒了,方才在前厅里,他就感觉这个少年不知礼数,有些轻狂。
明明这个少年的母亲看上去端庄大气,文雅有礼,他的哥哥也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可他偏偏跟他们不一样,颇有几分蛮横和霸道。
想到父母亲还要留着他们娘儿仨在府邸里住上几日,还要与这个少年继续相处,林志便有些沉不住气,出言不逊道:“幼稚又如何?我的妹妹,还轮得到你说三道四了?我告诉你,欢欢她想嫁便嫁,不嫁便不嫁,随她开心,怎样都好!”
少年嗤笑一声,收回视线,没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