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下午六点,胜芬姐带着木岚进了屋,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比起木岚刚来那会,却莫名的多了几分童趣。
“这是……?”木岚的眼神放到了桌上的一堆小摆件上,就没办法再挪开。这是一排极其精致的小摆件,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子的玩具。
“那个啊?”胜芬姐笑盈盈走过来,拿起一个小玩具放进手心里,“这是孩子他爸特地差人从内陆那边带过来的,说是带给家里的小崽子玩儿。
我看这也不是什么给女孩家家玩的游戏,琢磨着他估计更想要个小子吧。”
闻言木岚也笑了起来,说道:“一尧倒是天天念叨着想要个女儿。他俩应该不会打的什么鬼主意吧?”
“他俩能打什么鬼主意?再说了,孩子在咱俩肚子里,生男生女的,不是老早就定好了嘛。
更何况,他俩能是咱俩的对手吗?自信点儿。别人我不知道,你家一尧可是个出了名的耙耳朵,典型的川城男人。
不过宋杨也还好。好了,不说他们了,我们一起去准备一下今天下午的饭菜吧。”
“嗯嗯,我多做点吧,胜芬姐你身子重,多歇歇。”
胜芬姐勾了勾唇,“咱们都是一家人,干嘛分那么清楚?再说了,你不也怀了崽崽?”
两人再一折中,干脆选择了最简单最轻松的包包子。这个木岚熟得很,她以前啊,常常懒得做饭,都是随便蒸点包子馒头了事。
现在轮到她大显身手了,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两个女人,一个拌馅料儿,一个揉面,很快,就包出小半桌圆滚滚软乎乎的包子。
她俩的丈夫们也在这时候来了,木岚率先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想着应该是他俩一块回来,赶紧跑了出去,正好遇到准备驱车回家的陆一尧。
“你怎么在这呢?”
“今天放学后我就来了胜芬姐家,想着问她点事情。”
陆一尧诶了一声,打开车门走了过来,“一会儿给你看个惊喜。”
“什么啊?”
“也没什么,就是……”
两人窃窃私语,身后站着的宋杨轻咳一声,“你俩别咬耳朵了,进去吃饭呗。看样子,弟妹应该也忙了好一阵了吧。”
“那可不。”陆一尧抬手,把木岚发间上沾着的面粉拿了下来,“辛苦了媳妇儿。”
“走吧走吧。”
“哎哟,腻歪的哟。”跟在他俩身后的宋杨撇撇嘴,心说不愧是川城男人,宠老婆这点还真是没得说。
只是不腻嘛。
宋杨嘴上这么吐槽着,一进屋,刚洗好手就冲到了厨房里,把还在忙碌的胜芬姐撵了出去。
“怀着孕的,做什么饭?我不都说了等我回来吗?”
“你孩子饿的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宋杨一阵语塞,“那个……饭卡不是给你了一张多余的嘛,要是饿了就去食堂吃,吃多少都没事。”
胜芬姐嘁了一声,扶着肚子走了出去。
热乎乎的包子很快被端上桌,褶子漂亮,馅料儿也很美味,两个大男人连着吃了四五个才堪堪停下来。
陆一尧扫了一眼木岚碗里仍然是第一个,有些担忧:“是不是胃口不好?要不要我回家熬点粥啊?”
“不用不用,我吃饭就是比较慢嘛。”
顾不得这边,宋杨也是一个劲儿地望着自家媳妇儿,生怕她又吃多少吐多少,先不说孩子的营养能否得到补充,最重要的是大人遭罪啊。
“别看我了,你吃你的。我今天胃口还可以。”胜芬姐小口咬着肉包,又把宋杨的头转了过去。
“真的?”
“嗯,木岚今天陪着我坐了好久,有人跟我说说话,我心里也高兴,连带着胃口也好了不少。”
莫名被cue的木岚眨眨眼,心说自己的作用原来这么大呢。
“那胜芬姐,等我一有空就来找你聊天吧,反正我除了上课也是闲在家里。”
“好啊,对了我今天教你的针法你都学会没?”
……
眼见着两个女人又开始聊起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来,宋杨和陆一尧对视一眼,又夹了个包子开始吃起来。
该说不说,这包子的确好吃得很。
陆一尧/宋杨:不愧是我媳妇儿做的,啥都好吃。
晚饭过后,两个大男人主动开始整理桌面,清洗碗筷,因为是吃包子的缘故,那些个盆啊碗啊倒是好洗得很。
两孕妇也掺着手一起去了院子里散步,宋杨家的小院儿被布置得跟温馨,栽着很多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还有一个大水缸。
木岚之前来没能细看,现在有了机会,好奇的凑到水缸前看了一眼,惊动了水缸里的一条条颜色漂亮的小鱼崽。
“那是他们之前出海执行任务时带回来的,漂亮吧?”
“嗯嗯,确实很漂亮。”
木岚弓着身子,静静看着水里游来游去的小鱼崽,此时正好夕阳西下,橙黄色的朝霞映衬着天空,水里的小鱼似乎也变得金光闪闪,分外漂亮。
“胜芬姐,你知道具体是在哪片海域吗?”
胜芬姐想了想,说道:“那不知道了,是宋杨自己带回来的,等回头我帮你问问。”
“好。”
观赏完漂亮的鱼崽崽,木岚又把视线转向小院儿开满花的一角,虽只是小小一角,却有着品种繁多的花朵。
或粉色,或紫色,或红色,或蓝色……无一不透露着主人家的审美志趣。
“胜芬姐手好巧啊,我那院子里除了上岛前带来的一小盆花以外,大都拿来栽菜了。”
“有新鲜蔬菜吃不也挺好?”胜芬姐像是站不动了,扶着肚子坐到了石凳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开满鲜花的小角落:“我喜欢花,宋杨怕我在这里看不到,所以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想方设法带点不同品种的花回来。
时间一长,也就长成了那么繁茂的模样。”
木岚也跟着坐了下来,轻轻握住胜芬姐的手:“胜芬姐来了这么久,有回过家吗?”
“不曾。只是过年过节去基地里打一通电话罢了。每次我想走的时候,总会想,要是我走了,宋杨岂不是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他也笑我,说我又不会不回来,他会等我的。只是啊,这一来一回,没半个月时间根本就不够用,他出任务三四天我还总担心他会不会吃不饱睡不着呢。
更别说半个月不见他呢。”
“也是。说起来,我还没把怀孕的事儿跟我家里人说呢。”木岚说着,嘴角又开始上扬,“我爸爸他们一定会很高兴吧。我来这边也有几个月了,还怪想他们的。”
“那明日打个电话去?反正陆一尧官衔又不低,随便申请就能打的,不像有一些,申请了还得左等右等。”
木岚点点头,默默记在心里。
橙黄的天空很快暗了下来,起风了,倒也不算冷,丝丝缕缕,吹散了刚刚的炎热。
听着海浪声一阵一阵,木岚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她想,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会选择去海边旅游,甚至是跑到海边长期居住了。
听着绵延不绝的波涛声,时间仿佛就此定格,你忧愁的,讨厌的,喜欢的,憎恨的……
所有所有,你都不会再去想,你好像停止了思考,脑海里只有“唰唰”的海浪声。
这也是大自然的独特魅力吧……
木岚慢慢闭上双眼,彻头彻尾的享受着这片刻美好与静谧。
半晌,木岚才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不是胜芬姐,而是他陆一尧。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刚。胜芬姐有些累了就回去先休息了,咱们也要回家吗?还是说,你想再坐会?”
木岚摇了摇头,拉起陆一尧站起身,笑意盈盈第偏了下头:“我还等着看你准备的‘惊喜’呢,快回家吧。”
“好。”
两人回到家后,陆一尧用一只大掌盖上木岚的双眼,引着她走到了后备箱门前。
“咔吧”,车厢门开了,陆一尧松开蒙住她眼睛的大手。
一台老式又迷你的小冰箱映入眼帘,除此之外,还码放着四张长桌,看起来像是礼堂里专门用的桌子,只是看起来有些老旧,
“这小冰箱以前用来装疫苗的,我找人洗过了,没什么味道,但就是只能在晴天用,台风天可得断电。
至于嘛四张长桌,是我用奖金买的,因为比较旧了,也不贵,等我空了再刷层漆,应该就会好看许多,你看看有没有哪里……”
木岚转过身,紧紧拥住这个男人。
“一尧啊……”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木岚噙着泪摇了摇头,这个男人又一次刷新了她对“体贴”这两个字的认知。
陆一尧心细,能够很快察觉到很多小细节,然后挖空心思解决它们,以此达到最完美的结果。
现在也是,明明桌子这个事情,木岚才跟他提没多久,冰箱也是,也只是她随口一提罢了。
陆一尧却能这么快的想到解决办法,然后更快速的付诸行动。
试问,会有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这种类型的丈夫?
家务活儿抢着做就不说了,胆大又心细,工作还稳定,脾气还特好,脑子也灵光,关键人还长得又高又帅。
木岚简直想原地跪下,好好谢谢送她穿书来的大罗神仙们了。
上辈子得拯救过多少次地球才能获得一个陆一尧哦。
她简直不敢想。
“那喜欢吗这些?”
“很喜欢!”说着木岚踮起脚,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陆一尧的脸颊上。
“这就完了?”陆一尧一脸的不满足,坏笑着点了点自己空落落的薄唇。
“还在外面呢!”木岚气鼓鼓地回了屋,全然忘了刚刚是谁在大庭广众之下情难自禁的。
陆一尧看着她那小模样,心里痒痒的,认命地开始搬运起东西来,因为桌子要刷漆的关系,干脆直接放在了院子里,只把小冰箱搬了进去。
木岚忙着伸手,想给他打打下手,被陆一尧侧身躲开。
“想什么呢?你可是孕妇诶,为了你的安全,以后这种事情你都不能做。至于饭菜,要不就等我回来,要不就约着胜芬姐去食堂吃吧。”
看着那人愠怒的模样,木岚吐吐舌头,大声说知道啦陆教官!
“……真拿你没办法哟。”陆一尧捏捏那张软乎乎的小脸,又去了杂物间一阵翻找,半天才找到几罐油漆,是木岚喜欢的紫色,只是有些深了。
“我记得你喜欢浅紫色?”
“嗯,雪青紫。”
陆一尧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拿着两罐油漆出了门,木岚正要跟上去,他直接把门关上了。
“你就在里面等我好了,别出来,味道大。”
木岚无奈,只好站在窗台边看着陆一尧动作。
陆一尧打开两罐子油漆,一罐紫色,一罐白色,经过他的调和后,成功获得了木岚喜欢的雪青紫。
“咚咚咚,”木岚有些急切地敲响了窗户,陆一尧回了下头,木岚看他有没有反应,赶紧又接着敲。
咋了这是……
陆一尧喃喃,但还是走了过去。
“戴口罩啊笨蛋!”
陆一尧哑然失笑,原来是为了这个。
“好,在我兜里。”说着陆一尧从口袋里掏个棉布口罩戴上,木岚才又笑了起来。
是啊,陆一尧做事总是那么的周全。
担心陆一尧看不清,把油漆抹到衣服上,木岚又提醒他把小院儿里的灯打开,虽然没多亮,但聊胜于无。
两人,一个在里屋静静看着,一个在小院子儿里涂着油漆。
夜渐渐深了,看着远处的椰子树被风刮得东倒西歪,木岚又开始担心起陆一尧来,会不会冷啊,会不会受凉感冒之类的。
好在没多会,刷油漆的工作就接近尾声,陆一尧在院子里的水龙头洗了好几遍手,又把围裙啊,口罩啊之类的脱下来泡进盆里,这才放心的进了屋。
“那颜色是你喜欢的那个吧?”
“嗯嗯,没想到你竟然调出来了。”
陆一尧得意洋洋的笑了下,“我以前,可有个当画家的梦想呢。只可惜我爹不让。”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