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见她哭得如此伤心,却有些哭笑不得,费力支起身子,安抚地摸摸她毛茸茸的头。
她轻叹一声:“无事,你莫伤心了,会好起来的。”
芜悠抽抽噎噎地蹲下身子,和颜清又说了许久的话,才走出慎徽殿。
此后又过两天,颜清臀部的伤口终于开始陆续结痂,她也能在床下小小走上一圈,只是远远达不到行动敏捷。
颜清暗自给自己排解,她一定能快一点好起来的,不要着急。
是夜,她趴在床上,芜悠也为她上好药,关上门离去。
可不知怎的,颜清竟隐隐听到一阵刀刃交接的喊声。
她心头涌上一股不安,想支起身子出去看看,头却有些昏沉。
迷迷糊糊的,她撑着上半身,看向烟雾缭绕的鎏金香炉,稍微明白过来。
这炉子平日点的几乎是些安神香,今夜有些清甜,她还以为是那个丫头给她弄的,却是不知道被什么人加了什么料。
颜清忙捂住口鼻,扑在枕头上假装晕过去。
在迷香的作用下,她朦胧间,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小太监蒙着面推开门,向她轻手轻脚走过来。
等人慢慢靠近,颜清靠着仅存的意志,起身打了几个太监一个措手不及。
那些太监还以为计划败露,忙远远离开她一段距离。
颜清趁机出逃,向着慎徽殿的大门跑去。
可宫中的太监毕竟是有眼色的,看她要跑,当即明白过来,刚刚她不过是强弩之末,便一把抓住颜清。
颜清反身一手劈过去,却软绵绵地没有任何攻击力。
那些太监一人制住她的双手,把她往香炉拖过去,按着她的头贴在香炉上。
很快,颜清便没有了意识,昏过去。
几个太监见她晕过去,忙把人架着,趁着夜色无人之际,悄悄来到宫中的冷寂偏僻处,一个无人打理的茂密丛中。
颜清恢复些意识,便听到周边有铁锹挖土的声音,几个太监围着一个地方,神色匆匆地,用铁锹挖着坑。
瞧那形状,似乎是为她准备的。
颜清脑中一片混乱,背后之人的名字缓缓出现在脑海。
除了这几天与她有过仇怨的顾沁铃,她真的想不到别人。
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或是焦急,居然有一把铁锹落在颜清周边。
颜清大约恢复些力气,便缓缓朝着那铁锹挪动,直到自己的手能够碰到那东西。
忽地,一只脚踩上颜清碰到的那把铁锹,她往上看,也是一个太监。
正欲起身反抗之际,那太监低头放一段迷香,颜清猝不及防吸入,顿时没了半分意志,晕乎乎地倒在地上。
那边挖坑的太监听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见也是一个太监,便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转过身继续挖。
可接下来,那个太监身形一闪,撂倒所有挖坑的太监。
之后,他慢慢朝着颜清走去。
再被颠簸着醒过来时,颜清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而马车正飞奔着。
她捂着头缓了会儿神,揭开帘子往外一看,外面的天色正显出一种紫黑的昏暗,约莫在黎明破晓之前的半个时辰。
周围往后奔去的朱红宫墙告诉她,颜清正在往宫外逃去,只要过了前面的玄武门,她便能来到京城大街。
可之前她还被一个太监迷晕,怎到了这马车之上?
忽地,与南不浊的约定浮现脑海,颜清掀开帘子,要叫停马车之际,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穿透马夫的胸膛。
马夫当即倒下去,颜清顾不得其他,忍着伤口被撕裂的痛楚,飞身坐上马,拉起缰绳。
马儿在宫门前不过几步停下来。
颜清冷汗直流,翻身下马,迎面撞上气喘吁吁、面无表情的南不浊。
在他身后,是一众装备精良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