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垂眸看向两人紧握的双手，没有说出准确的答复：“我不会余生都待在皇宫。齐司封，过几天我就会离开。等你办完和厉子安达成的交易，再来出宫寻我吧。既然你能监视我，想必也能通过妖术找到我在何处。”
秦珩不相信，从现有的线索来看厉子安是她的任务目标，她没道理舍近求远。
除了所谓的任务已经完成，离开皇宫是最后一道关卡。
他伸手扭转季眠的脸，直视着她的眼睛：“季卿卿，你真的只是离开皇宫不是骗我离开？”
季眠平静地开口：“如果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天打雷劈，亡魂永不归家。”
她也想出宫即离开，但系统总部又是设置玻璃罩，又是给智能工具消音，很明显是不让她轻易离开。
秦珩急忙捂着她的嘴：“不能随便发誓。虽然没有科学依据，但老人常说好的不灵，坏的全灵验不是没有道理。”
季眠扑哧一声笑出声，连带着眉眼都弯起来。
呼出的热气似有又无地喷洒在他的掌心。
秦珩瞬间放开，与季眠拉开距离，正襟危坐，但仍然没有松开与她紧扣的手。
他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这是很严肃的事，别笑了。”
“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我们谈论科学依据很有趣。已经很晚，你该走了。妖也需要睡觉休息。”季眠抬起手晃了晃，示意秦珩松开。
离开皇宫很容易，但要在千蓉面前上好眼药，也让她有迫切想要离开北璃皇宫的念头。
“我……”
秦珩刚说一个字就被季眠打断，她挥了下手，一柄长剑瞬间凭空出现，指在他的眉心。
她掸了掸裙摆的灰尘：“别想着留下来。你都把我咬成这样，我没精力答应你留宿。当然，你若执意留下，我可以现在送你去其他世界。”
秦珩甩开季眠的手，幽怨地盯着她：“季卿卿，我在你眼里是不知分寸，脑袋里只想那种事的人？”
季眠握着手腕活动了手指，挑眉瞧他，仿佛在说他怎么不是这样的人。
“我忘了你是妖，妖族大多喜好骄奢。你会这么想怎么不说你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季卿卿，往后你爱怎么就怎么样，我再找你就是狗！”
“你就是一块无情无义，怎么也捂不热的破石头！不对，石头都比你有情！下雨了还能帮忙堵截洪水，你能干嘛？”
说完，秦珩哼了一声就从季眠眼前消失不见。
动身去找他？
不不不，秦珩就是在耍小脾气，她没必要去触霉头。
要是不来找她更好。
被一个不知被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绑定而穿梭世界的人跟着，她觉得非常别扭。
季眠伸展了一下双臂，她总算知道为什么赵筱雨和谷岚轮流和她说宋立时是她关门大弟子。
嘴毒程度和上个世界的她不相上下。
只不过宋立时从没在她面前狠厉地怼过任何人，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宋立时跟着她耳濡目染学了毒舌怼人。
季眠伸手捂在脖颈上，然后默念一声，用灵力医治好咬破的伤口。
厉子安夜去承慈殿最终将林念禁足的消息在当夜很快传遍了后宫，而以云嫔和丽嫔为首的两方争宠势力次日清晨才从各自的探子口中得知消息。
丽嫔知道得最全，她安插的人恰巧是当夜在承慈殿门口值班的护卫，所以她知道林念和厉子穆苟合之事。
“娇兰，你去帮本宫办件事。”丽嫔小声吩咐了娇兰几句。
陛下想替小念那个贱人遮掩丑闻，她偏要捅出来。
她绝对不会让一个丫鬟爬到她头上！
小念啊小念，牵扯到皇室子嗣，本宫看你怎么狡辩让陛下宽恕。
娇兰听后，脑子灵机一动：“娘娘，要不要奴婢去一趟云祥宫？刘美人的父亲是尚书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以那位的手段绝对可以让小皇子悄无声息地流掉。”
丽嫔呵呵笑了一声：“本宫要的不是悄无声息，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尸两命。”
她和云嫔从选举秀女就开始争斗，自是知道对方几斤几两。云嫔能悄无声息地杀人，她也可以。
这样根本就无济于事。
但凡小念耍点儿心机手段，陛下又会受她的蛊惑。
只有由陛下亲自下旨赐死小念和她腹中的胎儿，她才算真正的安心。
“奴婢知道了，这就安排人去办。”娇兰屈了屈身，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话题中的人物林念正在承慈殿的主屋屈身跪着。
厉子安的心底还是对她有些疼惜，林念的膝下放着绵软的被褥。
他敲着桌面看着额头冒虚汗的人：“你不想对孤解释什么吗？”
他对她百般宠爱，她却不知廉耻地红杏出墙。
见她一直沉默，他讽刺地笑着继续说：“厉子穆拿他培养的势力求孤换你一条生路。应该说沐子离。林念，他对你可真的是情真意切啊。你呢？如果你喜欢他，孤做主给你俩赐婚如何？”
林念张了张嘴，嘴巴因为跪了一个时辰而口干舌燥。
她小心护着自己肚子：“我喜欢谁你不知道吗？厉子安，这件事我有错，你怎么惩罚我都认，但孩子是无辜的。”
“你现在想到孩子无辜？”厉子安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瞧他，“实话告诉你林念，等孩子生下来，孤就赐你一死，将他交给其他人抚养。”
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是林念曾经的青梅竹马。
厉子穆的势力他要，命，他也要。而林念他要让她生不如死。
算算时辰，小李子应该已经将毒酒送去穆王府了。
林念怒视着他：“我的孩子绝对不能交给别人！厉子安，与其这样，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
“会杀，但不是现在。”
林念想从被褥上起身，但长时间的跪着让她刚站起半身直接倒在了被褥上。
她侧着头，朝走向门口的人喊道：“你站住，厉子安，别走！”
“厉子安……”
泪水不由得从她的眼角落下。
她错了。
拉拢的方法有很多，她偏偏选择了最不能回头的一个。
她不该和厉子穆苟合，也不该和他偷偷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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