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季眠一个手抖,准备冲破玻璃罩的本命剑偏移了方向,但仍然在碰到玻璃罩的同时掉了下来。
好消息是反噬的力量较小,她吐的血没有第一次多。
坏消息是65%的进度依然无法离开。
千蓉推门进来见到的就是季眠倒头吐血的模样,她急忙将食盒放在桌上,走过去说:“都说了会有内伤,你偏不让太医开药方。堂堂一个贵妃竟然还怕苦不想喝药。”
她好心卯初去太医院请张太医替宁贵妃诊治,张太医说宁贵妃外伤修养两天就好,最重要的是内伤。
但宁贵妃怎么也不肯让张太医开药方。
她准备赖在太卜司多久!
因为她,师父一个成望山最出色的弟子,皇帝礼让三分的人都被迫去偏房睡了。
“所谓内伤,将瘀血吐出来就无事了。本宫的双亲是将军,知道如何医治。”季眠擦去嘴角的血渍,伸了伸胳膊。
“本宫只在太卜司叨扰十五日,十五日后自会离开。千蓉姑娘做平日之事就行,不必特意照顾本宫。按你所说,本宫只是一个冷宫弃妃,没有那么大的权势。”
千蓉听后乐得有些收不住嘴角。
她咳了一声,狐疑地看着季眠:“宁贵妃,你说的是真?不是哄骗?”
季眠看着她,伸出四只手指发誓:“本宫若骗你,被眼瞎耳盲,双腿尽废,不得好死。”
千蓉被吓到了,她只是不想特别照顾宁贵妃,没让她发誓。
她赶紧从袖子里掏出三枚铜钱,朝季眠伸出手:“师父说随便发誓相当于自毁寿命。宁贵妃,你快点儿掷铜钱。往上投三枚接三枚,誓言就不会生效。”
到底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心性,既对她不好,又听到发誓后想要弥补。
季眠拿过千蓉手心上的铜钱,剧情里的千蓉十四岁双亲亡故,没钱安葬,被初下成望山的秦珩所帮。
秦珩的师父指引过他有一段师徒缘分,所以他在安葬千蓉的双亲后,收她为徒。
能将古时十六岁的千蓉养成小姑娘心性,秦珩算得上一个好师父。
季眠离开床榻,直接往空中投三枚铜钱,再然后依次接住。
但他在剧情里为争夺林念发疯,间接加速原主的死亡就不那么讨人喜欢了。
“谁在外面!”
季眠忍住扔铜钱的念头,将其攥在手心。然后疾步跑出房门,借用衣袖往左边飞出匕首。
匕首与剑碰撞,咣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等千蓉反应过来跑出去时,看到了拿着剑朝宁贵妃道歉的万淘。
刚才的人是万淘?
她怎么没发现有人?
千蓉好奇地盯着季眠,北璃的人都知道宁贵妃是前朝的柔宁公主,既是公主,她怎么会说自己的双亲是将军?
盯着盯着,不自觉地将疑问说了出来。
万淘赶紧将千蓉拉到自己身后,他继续朝季眠道歉:“宁贵妃见谅,师姐并不是有意冒犯你。”
和前朝牵扯上没有一件好事,小蓉儿总是这样好奇很容易丢了性命。
“无妨,没什么说不得。十年前,本宫的双亲在与南宜的大战中双双战死。太后怜惜本宫,就让前朝皇帝收本宫为义女。前朝被灭之前,本宫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
也不怨千蓉不知,原主当年被前朝皇帝认作义女是十年前的事。再加上改朝换代,除了一些年长的大臣,没有人知道柔宁公主只是前朝皇帝的义女。
“铜钱还你,本宫还要休息,就不与二位交谈了。”
季眠拾起地上的匕首,辛苦你了,不仅要对抗总部的玻璃罩,还要对付小世界的人。
匕首被收进衣袖的瞬间闪了两下红光。
它其实很喜欢打架嗜血,但主人总不给它机会。
万淘一边领着千蓉离开,一边认真向她叮嘱:“小蓉儿,以后别当着外人的面提前朝旧事,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千蓉看着手心里的铜钱,反而质问他:“你刚才过来的脚步声很大吗?”
万淘拍了下脑门,得,他刚才说的话她一句没听。
不过小蓉儿问的这个问题确实值得思考,他只是刚走到拐角,就遇见了朝他飞匕首的宁贵妃。
如果不是他随手拿着佩剑,恐怕被戳了个窟窿。
万淘停下脚步,站在千蓉面前:“你想做什么?宁贵妃再怎么说都是皇帝的妃子,虽然皇帝对咱们师父客气,但你要是伤了宁贵妃,恐怕不好向皇帝交代。”
千蓉睨了他一眼:“我向师父学的是卜算,你学的是剑术,要伤害也是你动手。”
“师父也给你布置了剑术任务。”万淘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千蓉说得认真:“所以我在想既然宁贵妃有过当将军的爹娘,说不定对剑术有了解。我想找机会问问她。”
听声辨人比剑术强太多。
除了师父,她还从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在屋内听到有外人过来。
师父也不肯教她,如果不是春猎期间无意间被她发现,师父肯定会继续藏拙下去。
万淘抱着双臂看着她,似乎在说怎么不像他请教剑术。
“你就算了,我想学的你教不会。等着五日后的比试被我打败吧!”千蓉踩了他一脚,一溜烟跑远了。
万淘捏着下巴,这么想赢的话,要不他琢磨怎么合理地放水吧。
……
承慈殿内,林念已经从厉子安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
她身上的伤是季眠那个女人用巫蛊之术弄的,只要巫蛊一日不解,季眠受任何伤,她就会受什么伤。
她狠狠攥着被子。
自从皇祖母让父皇收季眠为义女,她整个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
先是去郊游莫名其妙遇到被追杀的人,再是五年前为了庆祝季眠的生辰,母后误吃了她送给季眠的糕点,三日后死亡。
去年林晶病故也是因为误拿了她送给季眠的熏香,
紧接着是今年年初父皇被害,其他兄弟姐妹被杀,万承被灭。
她与厉子安互相折磨了三个月。
如今她身上和脸上的伤也是拜季眠所赐。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果没有季眠,她不会受这种委屈。
厉子安看见她这样心中揪疼,他将她揽在怀里:“念念,你放心,等秦珩将柔宁身上的巫蛊解除,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厉子安,在你审问季眠以前,能不能给我一些时间。她再怎么说也是我的义妹。”林念敛着脸上的表情,给她时间,才能给季眠添一些麻烦。
她留了那么多药,总得让季眠尝尝。
厉子安握着她的手:“好,我答应你,留给你一刻钟。”
与此同时的屋顶瓦砾动了动,片刻后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