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北亭影视基地附近的酒店六楼。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乌泱泱的全是人。
谷岚抱着双臂一笑：“偷着乐吧季怼怼，这种试戏盛况也就只有你在的剧组才有。”
“是啊，你写的剧都有很高的热度。加上云狐又是古言，大家都想像《西洲月》那样一跃飞升。”赵筱雨小心地领着两人一猫从电梯门口走出来。
季眠摸着怀里芝麻团子的脑袋：“你们什么时候见过会飞的鸵鸟？你们两个也是，注意别从空中摔下来。我先走了。”
赵筱雨握着拳头，在嘴边哈气，看向挤进人群里消失的季眠：“说实话，如果不是和她大学四年室友，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挺想揍季怼怼一顿的。”
谷岚狠狠表示赞同：“动手的时候喊我一声。”
她们四人同岁，但她是一月份的生日，喜提老大姐称号。季怼怼的生日在十月，是最小的一个。
大一最开始见面时，她们三人都被季怼怼无害的面容欺骗了。
什么安静的乖乖女。
就是一点就炸的爆竹，别人说她一句，她能怼十句。
不过也因为季怼怼，她们三人在大学里没受过委屈。
季眠绕过人群，给门口的人看了她和徐康的聊天记录，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有两排椅子，大概十个人。
季眠摸着下巴，看来徐康把剧组的关键职务都请了过来。
剧本打印得有点儿少，只有六份。
她将其中一本放在了第一排贴着自己名字的位置上，其余五份放在了每两个人中间。
随着时间流逝，椅子上陆续坐满了人。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宋立杨。
“既然都已经到齐，那我就让人开始今天的试戏。主要角色有六个，希望各位不要吝啬自己的意见。”
徐康站起来说着客套话，“小季，你最了解云狐，等会儿可要认真帮我们选啊。”
“放心徐导，我会的。”季眠朝徐康点头。
小黑猫趴在桌子上疲惫地伸了伸爪子，宿主大大让它来干嘛呀，耽误看剧喵。
宿主大大也不知有什么神通，只学了一晚上的怼人语录，第二天就能运用自如。
难道宿主大大是怼妖喵？
“云璃对任何人有善意不假，但她不是只会傻乐的二傻子。你的演技就和你的脸一样充满了机器感。”
“你和帝尧的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性别男。”
“江恩卓是捉妖师，不是道士。道士也就罢了，谁家的道士模样年轻却贴着一米的白胡子？看剧看傻了！”
“游柔是人，不要是妖。出门左转的卫生间有镜子，谢谢。”
“燕春穿女子漂亮的衣裙，涂抹脂粉，是因为他本人喜欢漂亮的东西。不是娘娘腔！你要是有需要，我给你介绍个医生，报我名字，打五折。”
……
“停停停！丁南觅一个知书达理的官家小姐被你演成了丽春院的姑娘！知书达理四个字懂？他们那个年代即使男子与女子互表爱意，也不会像你这般当街露出思春的表情。”
季眠头疼地捏着眉心，面试了那么多，一个不如一个。
【宿主大大，你上个世界都和反派当街亲亲了喵。】小黑猫从耳朵上放下一只猫爪。
宿主大大的战斗力太强，它捂着耳朵也能听见。
【我又不是那个世界的人。我说的是季婳和杜柯文，不管他俩在人后咋样，人前都是温文尔雅，很有分寸。】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之前只是听过季一刀的毒舌名号，今日才真正领略到什么叫怼人。
算上刚才出去的女演员，哭着出去的已经有十六个了。
徐康也叹气，扭头小声和季眠说：“小季啊，高要求挺好，但再这么下去，恐怕明天还要面试一轮。”
季眠觉得徐康说得有理，明天再面试，她能被气出心脏病。
“好，那就麻烦徐导在现场多指导他们。”
接下来的试戏里，季眠很少说话，加快了选择演员的进程。
除了男主帝尧一次都没确定外，其他确定的角色换了两拨人终于确定了最后的演员。
“各位老师好，我是陈信科。”陈信科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进来。
他表演的是帝尧发现云璃身中蛊毒，没有多少日子活的片段。
季眠边看边在剧本背面记录，实在不行就陈信科了。
好歹他的演技在线，让徐康调一下，应该能抓到帝尧的精髓。
表演结束后，徐康给予了很高的评价：“不错，演出了帝尧的内心，难过的细微表情也把握得很好，小季，你觉得呢？”
“我同意徐导的观点。但能不能拿下角色，我们五个人要看完最后一位演员再做决定。”
季眠指的是第一排的徐导，两位副导演，制片人和她这位编剧。
“好的，谢谢各位老师。”
陈信科弯腰鞠躬，走下圆台，和其他五位演员站到一起。
宋立杨坐直了身子，对旁边的人开口：“让我看一下剧本。”
“好的宋总。”
季眠啧了一声，都快结束了，看什么剧本。
但几秒后，她知道了宋立杨看剧本的原因。
最后一个试戏的演员是宋立时。
“各位老师好，我是宋立时，我试戏的是帝尧第一次发现云璃是妖的片段。”
宋立时的视线停在季眠身上片刻后迅速移开，终于再见到你了。
徐康：“请开始你的表演。”
这道声音像是一道开关，宋立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他看着前面，眼神中露出一丝害怕和好奇，“我能摸摸你的耳朵吗？”
须臾，宋立时慌乱地摇手，说话也吞吞吐吐：“别…别误会，我只是想看看族里人说的真假。”
“真的啊，你同意了！”
宋立时做出捏耳朵的手势，仅仅停留了一两秒，就将手收回。
“那个……狐妖比人的年龄大吧？家中教导长幼有序，对不起，我以前不知道。我能喊你云姐姐吗？”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云璃长着一张娃娃脸，帝尧有些喊不出口。
台下的季眠搓着手指，原著里没有喊姐姐的情节，不过也合理。
帝尧出身在以巫蛊著名的村寨里，族长恨不得将规则教条刻在每个村民的骨子里。在遇到云璃的前十九年里都是在这样的规则下生活，免不了深受影响。
季眠想了想，拍了两下手：“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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