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长乐。
母亲起名时是希望她和长乐能够无忧无虑。
她做到了。
嫁给了从小喜欢的杜哥哥，有个非常乖巧的儿子，夫妻和睦，家庭美满。
可为什么长乐不能像她的名字那样长长久久的欢乐？
季婳收到季眠去世的消息是在长乐离开的隔日，一大早，冬药慌慌张张地跑来杜府，说长乐和少将军一起去世了。
她不愿相信。
从前长乐也用过假死，这次肯定是拉着少将军又想做什么。
季婳很快意识到自己错了。
少将军手上拿着刀，脖子上有着伤口，长乐身上没伤，却没有一点儿呼吸。
长乐被少将军抱在怀里，连她请来帮忙搬运遗体的人都未能将手掰开。
季婳抹了抹眼泪：“同葬吧。”
少将军对长乐如此，她不愿做分开他们的坏人。
长乐下葬后的次日，季婳收到了小灰给的信。
信上写了长乐的身份，玉雪湖的雪女，因为母亲救过她，所以来报恩了。
又说很抱歉，恢复记忆后，一直没说出自己的身份，把从前的长乐弄丢了。
季婳拿着信纸笑出了泪。
作为长乐的姐姐，与她生活了十六年，怎么可能不知道长乐的变化。
她啊，从长乐第一次穿绿色纱裙就已经知道了。
当时的她以为长乐和爹爹书房的志怪书一样，和其他人交换了身体。
她一直对长乐如常，是希望别人也能对长乐一样好。
慢慢地，季婳越来越把他当作自己的妹妹。
担心她偷偷溜出府，又担心她被少将军盯上，夺了性命。
当季婳听到爹爹说非少将军不嫁后，夸大地说了很多恶事，希望能打消长乐的念头。
可她不仅没怕，反而越发与少将军走得亲近。
季婳现在明白了。
长乐是活了六百年的妖，见多识广，不会把少将军放在眼里。
既然是妖，为什么会死？
死后会重新投胎转世吗？
季婳有很多疑问，她去找了爹爹，看了很多书，但没有一本记载妖去世后会不会投胎。
随着时间渐渐流逝，她也从长乐离世的悲伤中走出。
“杜夫人，你来评评理。为什么每次我儿子和你儿子一起出去，受伤就只有我儿子一个人？”
穿着华丽的夫人一手抓着小宝，一手抓着自己的儿子。
季婳走过去：“李夫人你先消消气，冬药，上茶。春儿，去拿药箱。”
“娘，我们两个去街上看杂耍，老虎跑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就跑去追豆豆了。然后我赶紧过去拉着豆豆一起跑，他身上的伤是不小心绊倒才有的。”
小宝觉得委屈，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李夫人不相信地提高声音，“杜子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撺掇我家豆豆去爬山，摔伤腿的是谁？上上次去芙城玩，掉进湖里发热的又是谁？”
“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豆豆拉着李夫人的手，小声说：“娘，小宝说的是真的，他今天救了我。前几次也都是我不小心才受伤的。我害怕你骂我，就一直没说话。”
李夫人的面色有些尴尬，什么也没说，拉着自己的儿子走了。
“都说了我没骗人，略略略。”小宝朝着李夫人的背影做鬼脸。
一转身，看到流泪的季婳，慌张地抱着她。
“娘，我保证以后认真读书，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你别难过了。”
季婳摸着他的头：“好。等会儿陪娘亲去看看你小姨，也告诉她你的改变。”
原来长乐当初在小宝周岁宴上说的话是真的。
她的小宝这十年真的是百病无忧。
谢谢你，长乐。
愿妖真的有来生，我想看到你长命百岁。
***
季正德这一生有三件最后悔的事。
其一，没能照顾好李韵，让她落下病根，年纪轻轻离世。
其二，没保护好长乐，连她什么时候走，怎么走的，都不知晓。
其三，没保护好不知从哪来的第三个女儿。
直到长欢拿来信找他，季正德才知道一直认为的第三个女儿也是长乐。
她是玉雪湖的雪女，因为得李韵相救，所以才会投胎到他们家报恩。
是了。
依着李韵的性子，即使对方是妖，只要心底善良，就会相助。
他认为的改变只是长乐的元神与肉身归一，记起了从前身为雪女的事。
妖啊。
季正德放下手中的《西兴异闻录》。
书中灵异之事繁多，却没有一个记录死去的妖会不会投胎做人。
做妖不好，长乐还得担心被道士抓。
书中记载被道士抓的妖大多数只有魂飞魄散一个下场。
季正德一愣，不由得失笑。
他以前笑长乐经常看话本，现在他倒沉迷其中了。
十年前长乐与沈醉突然离世，大理寺查了三天，除了得知一个服毒自尽，另一个拿刀自杀外，找不到任何离世原因。
他也找冬药问过，她说长乐离开的前几天很正常，也没和沈醉吵架。
既不是，又为什么离开？
季正德想了十年，也没想出任何答案。
“太傅，你每日都看志怪书，难道年轻时候见过书上的鬼神精怪？”十岁的太子将功课交给季正德，看见志怪书籍，疑惑地问道。
“是啊，太傅见过。”
太子来了兴致，志趣高昂地说着自己的见解：“是身高十尺？还是只有一只眼睛？头顶有一双长耳朵？”
他偷偷翻过母妃放在床边的书，书上的图就是这样画的。
很吓人。
后来桃姐姐告诉母妃，母妃罚他背了一下午的经书。
季正德没有笑他的话，而是轻轻说：“她的长相与我们普通人一样，如果不说，不会被人发现是妖。”
太子疑惑地“啊”了一声，“太傅怎么知道是妖的？难道自己去问了吗？”
“是她主动说的。她从小就想着去外面闯荡江湖，她的家人担心她遇害，每日和她斗智斗勇。有次竟然瞒着自己的家人假死，灵堂都设置好了，结果竟然是为了抓住杀害可怜人的凶手。”
季正德想起从前的事，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她啊，很聪明，也很厉害……”
太子书房外，准备接太子的裴璃撇了撇嘴。
什么聪明，就是一个讨厌鬼。
写信告诉她是雪女妖怪，血胭脂看见的鬼魂也是法术骗她，让她不用胭脂。
第二天想找她问清楚。
结果，人没了。
讨厌鬼，你知不知道在周岁宴上自说自话，什么百病无忧，不仅害得康康十年来没遇到任何危险，小病小灾也没有，她还得找借口回答康康为什么不会生病。
门被人从里打开，太子看见裴璃抱了上去。
“母妃，太傅说……”听到季正德的咳嗽，太子改变话语，“太傅说我今日功课很厉害。”
裴璃朝季正德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季正德离开后，她揉了揉康康的脑袋：“等你父皇处理完公务，母妃和他说一声，然后带你出宫，见一见你的小姨可好？”
“小姨？外公不是只有母妃你一个女儿吗？”
“你这位小姨不是外公所生，但你小姨救了母妃很多次。母妃能够嫁给你父皇，生下你这么可爱的孩子也是因为你小姨。她不仅是母妃的妹妹，更是母妃最好的朋友。”
裴璃吸了吸鼻子，“母妃十年没找她，如果一个人去，她会生母妃的气。”
“放心吧母妃，有我在，小姨绝对不怨你！太傅都夸我没有人见到我会不高兴。”太子拍着胸脯保证。
“好。”
讨厌鬼，我带康康去看你，你不准再用法术招小鬼吓我。
听到没！
爱心猫粮1阅豆
南瓜喵10阅豆
喵喵玩具50阅豆
喵喵毛线88阅豆
喵喵项圈100阅豆
喵喵手纸200阅豆
喵喵跑车520阅豆
喵喵别墅1314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