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拿着信纸在烛火上燃烧，沈醉信上说最快要两个月后才能回绍京。
两个月。
她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去取周景川手里的离月水晶。
她没去过南川营地，也没去过卡尔木，无法用灵力瞬移。
老办法，步行去。
次日一早，季眠退了客栈，去铁匠铺买了一柄称手的剑。
她对陈义曲下了心理暗示，如果在去找南川营地时不小心碰见，让他撞见她在使用本命剑，他就会想起在白落霜实验室发生的一切。
向东出发，离开木芙蓉林不久，季眠就遇到好几波南川北曲的士兵。
当然，她毫不犹豫地把他们全部献祭给了新买的剑。
继续再往前走，堆砌在地面的士兵遗骸越多，血腥味更是越来越多。
也有不少奄奄一息，在鬼门关与人世不停徘徊地可悲将士。
季眠攥着自己的衣服，陈义曲和周景川因为自己的私欲害了三个国家的无辜将士二十年。
墨向明更不是个好玩意儿，不仅让三岁的沈醉吃毒药，还伤害白落霜二十多年。
他们的一己之私，害无数无辜人为他们的行为买单。
就像……
“季眠，你要是肯答应我，他们就不用死了。”
“唉，都说了是借，我用完肯定会还。你的族人太过迂腐，顽固不化。”
……
滚！
不要再说了！
季眠的眼睛通红，将剑狠狠插入地面，唤出掌心上的剑，然后朝心脏处一扎。
“噗——”
一口鲜血从季眠嘴巴里吐出来。
她拿衣袖擦了嘴角，站在原地，直到身上的愤怒逐渐消散。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在小世界借用了原主身体。
原主是个正常人类，或多或少会影响她本人的情绪。
“将军，前面有名女子。”
季眠听到声音拔起剑回头，是周惜蓉。
周惜蓉见到季眠愣了一瞬，朝下属吩咐：“抓住她，带回我南川营地。”
季眠象征性地反抗了两下，任由南川士兵把她绑起来。
南川的营地在卡尔木前方五百米处，在营地内可以看见卡尔木的城墙。
周惜蓉让人将季眠带到她休息的营帐，自己则是去找了周景川。
“王上，臣带回一名与沈醉关系密切的女子，请王上定夺应如何处置。”
上次过后，周惜蓉对他的父王便只按照君臣所称。
她现在只想赶快把那些“南川领土”夺回，越拖越有不少将士命丧战场。
周景川放下手中的书：“关系密切……你可知是谁？”
“绍京季太傅之女季眠。臣听副官说过王上和军师曾让人假扮季眠救臣，也见过副官给的画像。”
周惜蓉顿了顿，继续说，“季眠如今正在臣的营帐，王上可随臣一同去。”
她让人绑季眠也是有威胁沈醉的意思。
如果能与沈醉谈成合作，让他归还“领土”，南川就不用打仗了。
至于季眠，她会让人好好保护她。
而且周惜蓉也想从季眠口中知道成为母亲的李韵是不是还像将军一样对自己女儿严厉。
“好，带路。”
周景川让副官画的像让西兴使者看过，他都说惟妙惟肖。
沈醉怎么发现人是假的。
周景川随她进入营帐，案桌前坐着一个白衣少女，她笑盈盈地举书。
“抱歉周将军，绑得太久手有些酸，所以才擅自挣脱，拿了你的书。”
周景川有一瞬间恍惚，小声喊了两个字。
当年他和那个人一起找她时，她也是这样笑着和那个人打招呼。
“季姑娘，这是我们王上。”
周惜蓉看了季眠一眼，不愧是李韵的女儿，这么容易挣脱绳子。
“西兴季眠拜见南川王。”
季眠按照西兴的拱手礼朝周景川行礼。
她听到了周景川刚才说的“姐姐”。
可惜啊，年龄最小，最虚伪。
“季姑娘不必多礼，孤与你母亲李韵是旧识。孤在芙城时，你母亲时常带孤去游玩。”
周惜蓉略带惊讶，原来父亲与李韵认识。
如果不打仗，她或许就能亲眼见到李韵。
周景川轻叹一声，“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也长这么大了。”
季眠装模作样地安慰：“母亲已经离开十三年，逝者已逝，南川王，莫要太沉溺于过去。”
二十年前的事谁知道真假，也许周景川说的是真，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算计。
“是啊。今日好不容易见你，不如多留几日，也好让孤尽一尽地主之谊。”
周景川这话说得完全把周惜蓉绑她忘了。
“若我执意离开，南川王是不是派人拦我？”
季眠拔下簪子，在手里转着，“还是说留下我当人质，威胁沈醉退兵？”
周景川仍是笑着：“季姑娘说笑了。惜蓉，带季姑娘四处转转。”
两人离开后，周景川收起了笑容。
和她母亲李韵一样喜欢戳破事情。
周惜蓉领着季眠进了卡尔木，简单向季眠介绍南川与北曲的分界区。
“季眠，虽然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很过分，但如果不夺回被沈醉占领的领土，南川和西兴将会死伤更多人。”
周惜蓉停下脚步，神色认真看向季眠：“我想要的只是和沈醉达成共识。他归还领土，我送你走。你放心，在谈成合作前，我会保护你的性命。”
季眠没说话，周惜蓉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周景川和陈义曲想要的是攻打到绍京。只要白落霜在一日，他们就不会放弃。
要么白落霜离开，要么他俩死。
血月之日还有两年，变数太大。两者相比，季眠更倾向后者。
【宿主大大，别总想着刀人了喵！】
小黑猫看到系统分析的宿主暴力值逐渐飙升，吓得它赶紧联系季眠。
战场杀人很正常，但宿主的暴力指数飙升得不正常。
【你放心，芝麻团子。我十分爱好和平，我只伤人，不杀人。】
小黑猫点头，【就知道宿主大大说话算话！】
啊，不对，宿主大大遇到那些穿盔甲的人，一剑一个。
哪里有活路？
喵呜，任务不好做。
希望总部能看在它兢兢业业的份上，多给它升职加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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