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正二刻，季眠提着沙漏瞬移到白落霜的实验室。
沙漏漏完是一个时辰，可以推算实验室与外界的时间流速。
季眠将沙漏放到空的台子上，开始在实验室里翻找。
很可惜，沙漏漏完时，她没找到可疑的物品。
不过季眠知道了换算时间。
实验室一个时辰相当于外界七天。
上次沈醉用了三个月回的绍京，如今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她只需在九个多时辰之内找到可疑的东西就行。
应该……没那么难吧。
季眠重新回到实验室，仔细观察周围的仪器摆放。
地方不大，她也确信每个仪器都打开看过。
若说整个实验室还没检查过的地方，就是挂着写有“沈天与白落霜”藏头诗的山水画。
她对白落霜的过去不感兴趣，所以才没把它拿下来。
季眠想了想，拿下了山水画。
画纸是两层，正面是山水画，背面是四个年轻男子围着一个女子的画像。
中间含笑的女子应该就是白落霜。
季眠笑了笑。
她以为那晚在废弃宫殿见到的白落霜是伪装，没想到那才是她真正容貌，平常是面具伪装。
五个人像的头顶从左到右依次写着：虚伪、暴躁、医仙本仙、轻浮、温柔。
写着温柔男子的一旁又写了一个“沈”字。
季眠揉着眉心，自古男二多温柔。
即使再喜欢沈天，在天道剧情的推动下，也会被男主截胡。
而男主墨向明……
季眠看向第二个写着“暴躁”的男子画像，比起杀人的性子符合词语，她倒觉得沈醉的眉眼有点儿像年轻时候的沈天。
至于另外两人，她没见过。
季眠继续拿着画像左看右瞧，又在烛灯下映照。
这块黑色是什么？
季眠伸手擦了擦棕色卷轴上的拇指大小的黑渍。
画卷霎时间从季眠手里飞到空中，紧接着，一块黑色水晶从画里浮出。
季眠脱口而出：“离月水晶？”
话音落下的同时，水晶飘到季眠眼前。
她伸手拿到水晶后，画像掉下在了地上。
季眠从袖口里拿出水晶图纸对比，离月水晶不完整，只有四分之一。
她拾起山水画，准备放回原处。
画有人像的那一侧有了变化，写有“虚伪”，“暴躁”，“轻浮”的男子手上多了块黑色水晶。
季眠敛着眼睛。
三个人三块水晶，加上她手里的这一块，正好是一块完整的离月水晶。
“哒哒，哒哒。”
头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住在白落霜屋子里的人终于出现了么。
季眠记着另外两人的容貌，然后把画重新放回原位，提着沙漏正准备瞬移，有人从地板暗格掉了下来。
“落霜？白落霜，你回来了？”
浓厚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从季眠身后渐渐传来。
白落霜也是心大，地下室的暗格设置的那么明显，一个两个都很容易找到。
“落霜……”
肩膀被人抓着，季眠从竹院的盒子里移来一包迷药，然后捂着鼻子转身，洒向说话的人。
她往后跳了几步，挥手散开多余迷药，一下一下敲着玻璃沙漏瓶：“你是谁？”
“陈义曲。”
原来“轻浮”说的是北曲君王。
季眠顿了顿，继续敲着沙漏瓶询问。
随着催眠问题的递进，季眠逐渐了解二十年前的事情。
除了沈天，都是一群人面兽心的混蛋。
季眠深呼一口气，压着体内的愤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离月水晶在哪儿？”
陈义曲伸出左手，系在手腕上的水晶飞出来，与季眠刚才放进本命剑里水晶融合，成为半块。
季眠唤出本命剑，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除非见到这柄长剑。”
做完这一切，季眠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子化作离月水晶，扔向陈义曲的手腕。
一刻钟后，陈义曲的随行侍卫看到趴在屋内桌上的人，急忙招呼其他两人。
“找到陛下了！”
外面的动静吵醒了陈义曲，他走出去：“怎么回事？孤不是说过今晚不准来找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最前面的人开口：“陛下，您已经失踪半个月了。”
陈义曲愣住片刻，回头看了眼白落霜的屋子。
她的房间还真是和她本人一样充满了奇特。
“孤在蓉城随便逛了逛，随孤回去吧。”
“是，陛下。”
回到客栈后，季眠将沙漏放在一边。
只要这个世界的灵力不枯竭，陈义曲手上的离月水晶就不会被发现。
陈义曲他们做的事真的很让人生气啊。
不过……
有些人需要沈醉自己杀。
季眠在信上写了一些文字，唤出灰白鸽子，用灵力将沈醉模样传到它脑袋：“小灰，送给沈醉。”
小灰扑着翅膀，有了主人给的人像，它能更快找到人。
周围的浓重血腥味与嘶吼声交织。
咕咕咕！
收信的人在战场上吗？
小灰急忙躲在一旁，直到嘶鸣声消失，它才重新衔着信封飞出。
“嗖！”
地上的弓箭手不断朝小灰射出飞箭。
小灰左躲右闪，终于看到收信的人，它松开嘴，信封掉到正在骑马的沈醉手上。
“少将军。”
沈醉将信收起，吩咐道：“无事，全军返回休息。”
他认得信封上的字迹，是卿卿所写。
他迫不及待返回营地拆开信封。
卿卿说她在蕉城游玩，和他写了很多有趣的事。
也写了为什么不能直接抓住北曲南川的主帅，让战事早点儿结束的字眼。
卿卿还问他如果她来蓉城等他打完仗，会不会影响他。
最后一句是她想他了。
“卿卿。”
沈醉眷恋地摸着信纸，卿卿写信给他，是不是说明在她心里有了他的位置？
他也想她，很想很想。
可他不能让卿卿来，蓉城虽不会发生战争，但免不了被北曲南川的人堵在半路。
沈醉拿起纸笔，写了揉起，来来回回，过了许久才终于写完。
只要叫名字就能见到送信的鸽子吗。
沈醉喊了声：“小灰？”
话音刚落，营帐的窗前飞来一只灰白鸽子。
“送给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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