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与沈醉明说后，他的确不跟着她，但总会以别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比如糖葫芦小贩、书肆伙计、成衣铺掌柜。
季眠问他，他说这是不离开她的保证。
谢谢。
因为沈醉，绍京百姓都把她看作一个信号。
有她在，沈醉必定会出现。
故而，现在绍京的百姓见到季眠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想发设法拒绝她进入商铺。
“长乐，少将军与杜哥哥不同。我们从小就认识杜哥哥，对他知根知底，他也对我真心，许诺只有我一位娘子。少将军今日对你好，明日就会对她人好。若你使小性子，只会把他越推越远。你日后嫁入将军府，只会每日忧心。”
季婳借着去仓库拿烟火，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这段时间她能看出来长乐与少将军之间的情意，但长乐总对少将军直呼姓名，又对他的不耐烦表现在脸上。
即使少将军再喜爱，也经不起她使小性子，按照自己的喜怒做事。
刚才若不是她拉着长乐出来拿烟火，估计她又要说什么“除夕怎么不在将军府吃年夜饭”之类的扫兴话。
“姐姐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季眠好奇地拿着手上的烟火，与现世的仙女棒很像，一根直条棒，三分之二的地方被布条捆着，包裹着火药。
但现在的工艺无法提出镁铝合金粉，不知道燃放起来会是什么效果。
季婳揉了揉眉心，还在看烟火，长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长乐，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也并非你看了很多话本能明白的。”
季眠笑着挽着季婳的胳膊：“好了姐姐，我们再不回去，爹爹和杜公子就该派人来催了。”
杜柯文的家人都在芙城，所以每年的除夕都是在太傅府过。
但今日又多了个沈醉，她是想问他怎么不在将军府，但又怕季婳唠叨，所以忍住了询问。
这段时间以来沈醉几乎每天都来太傅府，季老爹和季婳已经开始接受沈醉，冬药也不像从前那样看到沈醉一句话都说不出。
是好事，也是坏事——季婳每隔几天向她灌输如何做一个温顺端庄的女子。
她理解季婳，这个世界的女子讲究兰质蕙心，温婉贤淑。
季婳担心她这个性子受苦。
“长欢。”
季眠刚回到院子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门口的杜柯文。
她笑着点头，将季婳手中的烟火拿走了一些，然后把她往前一推，推到杜柯文怀中。
“姐姐，你放心和杜公子说悄悄话，爹爹那边我去说。”
“等等，长乐……”季婳没能拦住季眠，她轻叹一声，“不能再让长乐随便看话本子了。”
杜柯文笑了声：“长欢，你妹妹有心给我们制造独处机会，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好心。难道你想现在回去见到少将军？”
季婳被戳中了心事。
她对少将军始终是多了一层防备。
……
季眠将烟火拿到屋门口，本想与季老爹简单说季婳的去向，谁知被沈醉告知季老爹回房休息了。
冬药和春儿也说季老爹觉得自己年龄大，无法再进行守岁，把任务交给了季婳和她。
行吧。
季眠让小厮点燃屋门口的烟火，几秒后，明黄色的烟火绽放到半屋高的距离。
沈醉拉着季眠坐下：“卿卿，许个愿吧。曾经教我的……夫子告诉我，如果在除夕许愿，愿望会很容易实现。”
“今夜是人族的除夕，听说在今天说的愿望都会很容易实现。小眠，你的愿望是什么呀。”
年轻女子眉眼弯弯，侧头问看着酒杯发呆的小女孩儿。
“我要修仙。”
刚化灵成形的小花妖举着父母递给的酒杯，小小年纪说着异想天开的话。
“哈哈哈，修仙好啊。小眠要是成了仙，就是我们一族第一个成仙的妖。别忘了带你老父亲和老娘亲去九重天逛一逛。”
“你说谁老！老娘我今年才两千岁！”
说话的人被女人揪住耳朵，疼得他朝小花妖求助。
众人围着篝火笑得前仰后合，无一人上前劝架。
季眠一愣，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到从前的事了。
她竟也会触景生情吗。
她调整自己的思绪，然后看着眼前的烟火：“我希望爹爹和姐姐平安无灾，与沈醉共赴白头。”
季眠转过头，沈醉一直盯着她看。
她喊了几声也没听见。
季眠突然凑过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低低地说了句：“沈醉，我好想欺负你呀。”
耳垂上传来的触感让沈醉瞬间回神，他浑身都绷紧，张了张嘴：“卿……”
留在屋外的丫鬟小厮根本不敢上前打扰，悄悄离季眠他们远了些。
“你看，旁人已经识趣地离开。如此良辰美景，沈小将军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季眠几乎整个人倒在沈醉身上，自上而下摸着他的脸颊。
没有现世的手机，也不能用灵力玩乐。
沈醉在，芝麻团子更不能开口陪她打发时间。
这种守岁非常无聊。
所以，她要自己找些乐子消磨时间。
沈醉搂着她的腰，避免她摔了，耳垂红得滴血：“卿……卿卿，别在这里。冷。我们回竹院。”
要做那种事啊。
沈醉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对劲，身体有一股难以排出的燥热。
特别是身下那处，有明显的异常。
季眠皱眉，弹了下沈醉的额头：“我说的是点燃从仓库里拿的滴滴金。在屋子里点，不怕把整间屋子都烧了？沈醉，你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醉的情绪低落：“原来不是。”
“不是什么？”季眠摩挲着他的唇，低低地诱着，“觉得我说的不是周公之礼，所以失望了。”
“不是……卿卿，我……我没有……”
沈醉慌慌张张地解释，他与那些贪图美色的纨绔子弟不一样。
季眠扑哧一声笑出来，拍拍他的手，坐直身子：“绍京女子嫁人之前失贞是很恐怖的事，想也知道我刚才是捉弄你的。你要与我行周公之礼，就要赶快解决北曲南川，把我娶回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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