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对不起，让你和爹爹担心了。放心，白天的剑正好刺中怀里的玉佩，血也是提前准备的鸡血再混了一些其他东西制造的假血。除了腰上的衣服破了，我并没有受伤。
姐姐，看完这封信请立刻烧毁，也请勿告诉任何人我还活着。然后拿着我屋里的折扇去大理寺找程序，告诉他出殡前的每个晚上派人耐心等在灵堂附近。
制造胭脂的人自会出现。
姐姐，你就当我这三天出去游玩了。等这件事处理完，我就自告奋勇抄一百遍《内则》。
对了，如果姐姐有事告诉我，写信交给芝麻团子就好，它非常聪明。我会在晚上偷偷在棺木里给姐姐回信。」
看完信后，季婳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指了下小黑猫的脑袋：“小乖，长乐让你来的？”
黑团子点着脑袋：“喵喵。”
季婳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借着烛火将信烧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皇宫红鸾殿。
沈醉踹开殿门，长剑指向在案桌上写写画画的小霜：“你死了是真的死了还是回去？”
这个问题莫名其妙，沈醉也不对劲。
一剑之隔，他身上的酒气忍不住让小霜皱眉。
他从不喝酒。
“你怎么了？”
沈醉双目通红，长剑又往前一分：“回答我！”
小霜盯着他，他眼里似乎有泪。
难道沈醉他也……
小霜咬着下唇，沉默了半晌，才终于开口：“每个人的奇遇不一样，或许是死亡，也可能是回去。我不能给你确定的答案。”
沈醉笑出了眼泪，长剑也随之放下。
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小霜试探性地开口：“沈醉，你是不是……”
“本将军与你们不同！先理清你自己的事！”沈醉讽刺地勾唇。
他越这样，小霜越觉得自己猜测可信。
可沈醉根本不愿在这里多待，说完就离开了。
出宫门后，沈醉去了太傅府，他打晕了守在大堂棺木的侍卫，
其实他更想杀了他们。
但他又怕扰了卿卿，让她成为孤魂野鬼。
沈醉自嘲地笑笑，他念着卿卿没死，却又忍不住往最坏的方向想。
他攥着手心，慢慢走向大堂。
棺木未合，季卿卿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里面，就像睡着一样。
沈醉趴在棺木上，轻轻抚着季眠的脸颊，像在呵护世间珍宝：“卿卿，我如果带你走，你会不会生气，然后就回来了？”
【宿主大大，反派想把你的“尸体”带走！】
小黑猫在光板上听到反派这话，赶紧联系季眠。
宿主大大嘱托的任务，绝对不能懈怠。
正在皇家藏书阁三楼的季眠一顿，将书放回架子上。
她摇头叹气，什么时候才能找完三楼的书。
季眠念诀回了太傅府。
院子里横七竖八倒了很多人，沈醉正抱着她拿灵力做的假“尸体”。
眼里的情感都快溢出来了。
季眠仔细回忆了一下，除了那次让他背她去将军府外，再没对他做过亲密之举。
更何况有那个奇怪的小霜在前，沈醉遇到她，还会喜欢？
难道这就是芝麻团子看的偶像剧里的自我攻略型？
季眠摇了摇头，她大概是永远不会懂。
她抬了手，解除了遮掩的灵法。
怀里的人突然消失，沈醉肉眼可见变得慌张。
然而下一刻，他听到了季卿卿的声音。
顺着声音，沈醉看见了站在院子中的人。
女孩儿仍然穿着平常的绿色裙子，眉眼含笑，似乎白日里只是个玩笑。
“卿卿，季卿卿，你是来接我的吗？”
沈醉怔怔地看着她，不敢往前再走一步，生怕惊扰了梦境。
季眠扶着额，情啊。
她慢慢朝他走去：“对，我来接你回将军府。”
但她往前走一步，沈醉就往后退一步。
“沈醉，你再退后，我就走了。”
喜欢就躲？
情果然是最难懂的东西。
沈醉闻言停下脚步，他眼睁睁看着季卿卿向他走近，然后与他的手相握。
是热的。
他下意识抓紧。
如果是梦，就让它再长一些吧。
“闭眼。”
“好。”
季眠重新施展遮掩术，将“尸体”放回棺木，然后默念，将她与沈醉瞬移到他的住处。
“沈醉，你只要连续抄三天经文，我就会回来了。”
这是不得已的方法。
沈醉要是每天夜里都来太傅府，裴闲那个多疑的性子不可能会夜闯太傅府确认她的死亡。
沈醉紧紧攥着她的手：“你骗我。”
季眠摸着他的脸，轻轻开口：“地府的阎君说我命不该绝，所以才会提出这个条件送我回来。你若不信，明日可以看看床头是否有梅花。”
明天就交给芝麻团子了。
然后，她朝沈醉的脖颈打了一掌，将他送回了卧房。
***
永平二十年，腊月八日，季家二小姐出殡前一晚。
躲在暗处的捕快打了个哈欠，朝前面的程序开口：“大人，真的能找到制作胭脂的凶手吗？我们昨晚守了一整夜都没发现人。”
也不知道大人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竟然让他们守了一夜。
程序扭过头，小声和下属说：“明天是季姑娘的出殡日，幕后之人想动手脚，只能是今晚。安静守着。”
他安抚好下属后，继续盯着院子。
昨天季婳姑娘拿着殿下的扇子找他，让他在灵堂前守着人来。
说是如果有人夜闯灵堂，就是制造胭脂的凶手。
今夜是最后一晚，若还没有人，他再去问五殿下到底为何要让季婳来找他。
裴闲蹑手蹑脚跳下墙头，朝院子里的侍卫吹了迷烟。
等全部的人晕倒摔在地上，他才慢慢从暗中走出。
裴闲走进灵堂，推开棺木，季眠正安静地躺在里面。
他摸了下鼻息，没有任何生机。
裴闲笑了出来：“季眠，别以为你找到地下暗室就完了！资料在我手上，只要有人，我就可以接着制作。”
他将一个针头插进一个瓶子，抓着两颗尖牙吸取物伸进棺木，笑得极为阴险。
“就让你成为本公子下一批的胭脂原料吧！”
“拒绝，我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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