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书阁内，侍女小霜不停挠着自己的脸。
她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镜子，借着夜明珠的光，小霜看见了自己的右脸泛红，靠近下巴的地方有些破皮。
没有食物会导致她过敏。
况且她使用的所有东西都是他提供的，没有人会触犯龙颜。
小霜忍着痒，提着灯，准备从三楼下去。
忽然，有个盒子从她袖子里掉出来。
小霜一愣，这是拒霜馆新出的胭脂。
因为是拒霜馆，所以他一个月前拿来时，她没检查，也没让太医检查。
小霜缓缓蹲下去，捡起地上的胭脂盒，打开，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味道很淡，确实是血腥味。
最近宫外的女子被害案她也听其他宫人说过，难道这胭脂是……
小霜不敢再想下去，她攥着胭脂盒匆匆下楼。
三天后，宫中传言裴皇后使用拒霜馆的胭脂脸变得溃烂，弘帝下旨查封拒霜馆，并命大理寺十天内找出制造胭脂的人。
一时间人心惶惶。
拥有胭脂的绍京大臣女子恨不得将大夫绑在家中，每日问诊好几遍。
季婳走在街上，除了她和长乐，大部分女子都戴着面纱。
已经这么快出现在她们脸上了吗？
季婳惋惜地摇头，女子爱美，竟然有人丧心病狂地针对女子的面容。难道他的母亲姐妹都不是女子吗？
季眠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姐姐放心，陛下已经让大理寺查了。我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制造胭脂的商贩，让他制造解药。”
她昨晚又去了一趟火腿铺的地下暗室，仔仔细细在实验暗室翻找了一遍，和最初一样，仍然没找到解药的制作过程。
那个自杀撞死的男人应该只是裴闲的代手。
裴闲给他资料，男人再按照资料操作。
“姐姐不仅是担心她们，长乐，还有你。”
季婳抿着唇，长乐要做的事很危险，谁也不能保证能够按照长乐所想的事情发展。
她停下脚步，拉着季眠的手，郑重道：“长乐，听姐姐一句劝，我们不要管这件事……”
“姐姐小心！”
季眠拽着她的手与自己交换位置，挡住了刺的一剑。
“噗！”
长剑被人从身后瞬间拔出，季眠歪头吐了口血，晕倒在地上。
“长乐！”
“小姐！”
两道着急的声音异口同声响起。
意外的刺杀让大街上的百姓四处逃散，摊位上的东西倒的到处都是。
刺伤的男人并未遮挡面容，他配了口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季大小姐，这次是你走运！下次，一定杀了你！”
他冷冷看了眼季眠，就像是无意杀了她一样。
“告辞，季大小姐。”
刘四松了口气，还以为会碰上沈醉那个瘟神，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完成了裴公子交代的任务。
哪知他一转身，头身分离。
怎么可能。
刘四瞪着眼睛，到死也不知道怎么被杀的。
沈醉的长剑指着季婳的脖子，眼睛一直看向倒在地上的女孩儿：“季卿卿，你再不起来，我就杀了你姐姐。”
季婳的心都在季眠身上，她抱着季眠，眼泪慢慢往下流，口中不停念叨长乐。
“季卿卿！起来！”
沈醉努力使自己忽略地上的血迹，正想要将她拉起，却被冬药挡在季眠身前。
小姑娘哭成个泪人也不退缩：“少将军，请放过我家小姐。”
沈醉的剑移到冬药的喉咙：“让开。”
“少将军想带走小姐，就将奴婢也杀了，正好陪小姐。”
沈醉握了握拳，朝着倒在另一边的刘四泄愤地又挥了一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巳初，季正德退朝出宫，才得知季眠遇害身亡的消息。
他回到季府，季眠已经被放在大堂的棺木之中，府里也正陆陆续续挂着白事的物品。
“太傅。”
杜柯文看见迎面走来的人，他大跨步走上前，朝他拱手行礼。
季正德抬了下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长乐她怎么遇害的。”
“有刺客想要刺杀长欢，长乐替她挡了一剑。少将军当场杀了那人，大理寺的人正在调查那人的身份。”
杜柯文叹道世事无常，昨日还好好的小姑娘，今日却遭遇磨难。
长欢也是，她对任何人温柔，怎么会有人会想杀她？
季正德深吸一口气，他没看到季婳的身影，于是急忙问：“长欢呢，她在哪儿？”
“她在竹院。”
季正德叹了叹气，“你陪着长欢吧，我担心她做傻事。”
季太傅次女季眠被杀很快在绍京传开，下午来吊丧的除了季眠曾经一同游玩的姑娘们，只有裴璃一人。
季正德和季婳从下午忙到晚上，后者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青院。
她又一次没有保护好长乐。
娘亲已经怪她一次，这次呢，她会不会也被责怪？
她不该心软答应长乐。
流了那么多血，大夫也说了，怎么可能还有存活的可能。
春儿一边给季婳拆发饰，一边轻声安慰：“小姐，这几天的太傅府会很忙。如果你累倒了，老爷会更伤心的。”
谁也不想看到二小姐的意外，别说小姐和老爷，就连她也不能接受二小姐这么容易就没了。
季婳扶着额头：“春儿，你先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是。”
春儿知道要给小姐留下时间冷静，她将发簪放在梳妆台上，确定小姐没有异常情绪外，才离开卧房。
黑团子听到声音从猫窝里爬出来。
宿主大大都告诉原主姐姐是假死了，怎么还伤心呐喵。
它晃了晃脑袋，从床上叼了个信封。
搞不懂人类的想法，它还是老老实实做好宿主大大嘱咐的事吧。
小黑猫叼着信封跳到了季婳所在的梳妆台旁，爪子拍了拍季婳的手。
收信了，宿主大大给你呐喵。
季婳感受到手边的动作，她放下手，虚虚地一笑：“是你啊小乖。抱歉，忘了给你准备吃……”
她看到了桌上沾着猫口水的信封，信封上写着两个字：姐姐。
长乐留下的绝笔信吗？
季婳拆开信封，信纸上的墨迹还未干。
是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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