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暗格才被打开。
小宫女的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又红又肿。
季眠啧了一声，芝麻团子给的剧情确实不靠谱，沈醉有难以忘记的白月光都不说。
小宫女递给她一枚宫牌：“季姑娘，拿着这个可以保证你畅通无阻。”
季眠谢绝了她的好意。
她是偷偷用灵力到的皇宫，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季姑娘。”
小霜犹豫了很久，终是在季眠离开时喊住她。
“既然与杜副将定下姻亲，就不要给沈少将军不切实际的幻想。要不然，受到伤害的是你们三人。”
季眠摸着下巴盯着小宫女看了一会儿，言辞恳切，目光担忧。
只是不知这担忧里有几分是沈醉，又有几分是“季婳”和杜柯文。
小霜被季眠盯得浑身发麻，她已经很久没体会到来自外人的威慑了。
她捏着手心，又补充一句：“少将军生杀成性，如果季姑娘与他纠缠太深，会给你和杜副将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多谢这位姐姐提醒。但我不是我姐姐，其二，我并不喜欢少将军。姐姐还是叮嘱该叮嘱的人吧。”
小霜张了张嘴，等缓过神提灯下楼，季眠早已经离开了藏书阁。
她无力地坐在门口的地上。
多像啊。
季姑娘并非姐姐，她也不是妹妹。
她最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么。
次日辰正三刻，冬药慌慌张张地跑进竹院，晃着躺在院子里躺椅上的人。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季眠不为所动，指着石桌上的茶壶，示意让她先喝杯水缓缓。
“小姐，你怎么还这么悠闲。刚刚奴婢去厨房给小姐拿糕点，结果听到王大娘说绍京的人都在说小姐你非少将军不嫁！还说小姐你一哭二闹三上吊缠着老爷，一定要嫁到将军府！”
冬药替自家小姐愤愤不平。
“小姐！”
季眠坐起来，给冬药解释里面的门道。
“你都不相信是真的，外面的人也是当个笑话。我若急于求证，不就更给谣言添了一把旺柴？放心，过几天就不会讨论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推波助澜，但季老爹肯定不会急着给她找夫家了。
她系上斗篷带子：“走吧冬药，我们去大理寺。”
她得问程序是否把话带到，不同意，她再换个人。
抛去太子墨奇珲，弘帝现存的五个儿子，不可能都没有野心。
只不过比起她想合作的这位，其他人没有羽翼，稍微有些困难而已。
春儿看到往门口方向移动的两人，快步走上去：“二小姐稍等片刻。”
“姐姐怎么了？”
今日杜柯文来找季婳，春儿一般不会让人打扰他们。
春儿左顾右盼，轻声对季眠说：“五皇子邀小姐他们赏花。”
话音刚落，一道陌生的男声响起：“想必这位就是季二小姐了吧，果然与季姑娘一样气质出众。”
季眠闻声看去，只见季婳身旁站着一个身穿长衫手拿折扇的男人，模样俊秀，看上去是个喜欢玩乐的人。
直接找上门了。
“五殿下。”
季眠朝他插手行礼，然后朝季婳笑道：“姐姐，我刚刚听春儿说你要去赏花。我一个人很无聊，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我保证不打扰你和杜公子。”
季婳有些尴尬：“长乐，是五殿下相邀。”
她想让春儿告诉长乐，让她找个借口把她留在家，长乐怎么还想一起去赏花？
墨奇文表示不介意：“无妨，多个人多份乐趣。”
赏花地点是一处名为蓉园的木芙蓉园子，听说弘帝还是太子时为皇后所建。
登基后，蓉园便荒废了。
四年前才被墨奇文这个明面上喜欢花草书画的五皇子打理修整，成了绍京人人喜欢幽会的地点之一。
今日的蓉园除了季眠几个人外，没有其他人。
看着满园盛开的木芙蓉，季眠想到了昨日在藏书阁看到的《蓉城记》。
蓉城，与原主外婆家所在的芙城一样都是西兴偏南的水乡之城，两座城市都以芙蓉著称。
不同的是前者是一日三变的木芙蓉，后者却是普通的红芙蓉。
能将在南方适宜生存的木芙蓉移植到绍京，弘帝是真心喜爱皇后。
皇后母家姓裴，与《蓉城记》里记载的白家嫡女不符。
倘若是弘帝让裴家收养皇后，改白为裴，原则上说得通，但季眠总觉得弘帝和裴皇后之间的相处有些怪。
“长乐，注意看路。”
季眠听到声音抬头，略带惊讶地看他：“杜公子？你不去陪姐姐，跟着我做什么？”
杜柯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五皇子在，我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季眠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他一拳。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墨奇文想对姐姐做什么，你这个姐姐的准相公怎么这么窝囊！皇家怎么了，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被人抢走喜欢的姑娘？我去把他引开，你和姐姐好好幽会。走了！”
杜柯文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长欢骗他的吧，她这力气还愁打不过别人。
等等。
长乐要做什么！
杜柯文匆匆跑过去，结果发现长乐倒在地上，长欢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季眠朝她挤了下眼：“姐姐，我没事，让五皇子带我去前面的凉亭休息一会儿好。你和杜公子好好游玩。我休息好就去找你们。”
“可是……”
季婳说不准长乐是真摔还是假摔。
“季姑娘不必担心。若二小姐情况危急，本王会送她回府。”
有墨奇文的保证，加上季眠再三保证，季婳才勉强同意。
随着两人逐渐离开，墨奇文笑着看向季眠：“季二小姐，人走了，该起来了吧。”
季眠揉着脚腕：“脚扭了，起不来。劳烦五殿下将蓉园门口的冬药喊来。”
“季二小姐，戏过了。”
季眠看他一眼，将自己的鞋袜脱去，右脚踝又红又肿。
“你……”墨奇文急忙背过身，“本王这就命人喊你的丫鬟。季二小姐，请整理仪容。”
墨奇文，你失去谈判的先机喽。
季眠心情愉悦地穿上鞋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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