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女士目光呆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小莹偷听不对，还是该说他儿子不懂节制。
她咳了一声，暗示性地说了句：“小眠啊，我在厨房煮了枸杞红枣粥，你和乖宝先去喝点儿。”
季眠笑着拒绝：“不用了阿姨，巴洛老师找我要画，我先离开了。就让慕承风陪您吃午饭吧。”
“这样啊，那我让乖宝送你回去。我们这里很难打车。”
慕女士虽然和巴洛认识，但是他那个人最注重时间观念，她也不好把季眠留下。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约的司机已经到了。”季眠指着手机屏幕。
唐夫人看着她们一来一往搭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带女儿回国就是因为听说慕家发展得很好，儿子优秀还单身。
她想撮合小莹和慕承风。
她之前来慕家拜访，有间接表明过这个想法。
对方和她的想的一致，也想撮合小莹他们俩。
才两个星期，怎么就突然冒出个女朋友？
还有刚才说的四个亿，小莹之前见过这个女人吗？
“唐姨，唐小姐，再见。”
唐夫人听到声音回神，季眠正朝她挥手。
待两人离开后，慕女士神色抱歉地看向唐夫人：“不好意思啊老唐，那件事是我欠考虑。现在年轻人的想法和我们当时不同，感情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吧。”
虽然她也想和闺蜜亲上加亲，但乖宝不喜欢。
她不可能让乖宝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生活一辈子，这样无论对他还是小莹，都不是一件好事。
唐夫人隐藏自己真实想法，笑着：“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我今天来也是想和你说这件事。但你也得说说承风和他女朋友，有点儿太不像话了，你俩还在家呢。”
“年轻人嘛……”
唐莹坐在一旁，不甘心地攥着自己手心。
论学历背景，哪样比得过她。
季眠这种拜金女都可以，她为什么不行。
“妈，慕姨，我突然想起还约了朋友，先走了。”
唐莹蹭的一声站起来，拿起包转身离开。
慕女士在心里叹了一声，小莹这孩子。
她得好好做做老唐的思想工作，如果让小莹陷下去，受伤害的只能是她。
季眠站在慕家大门口，低着头无聊地刷视频。
慕承风说要送她助眠的礼物，她不想要。他却说童时的安神香是劣质产品，他的礼物才是最好的。
季眠也想直接坐车离开，但慕承风和网约司机小声说了几句后，加钱都不肯带她走。
“等久了吧。”
季眠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红色花，愣了片刻。
她把手机放进口袋，慢慢地抬头。
只见慕承风抱着一个褐色的圆形花盆，花盆里栽着一株小小的海棠，盛开着艳丽的红。
“为什么送我海棠？”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眠听到自己的声音。
“慕女士曾经说过花香可以助眠，感觉你会喜欢。”
“谢谢。”
季眠接过盆栽才注意到慕承风的手上沾着泥土。
慕承风微微蹙眉，“季眠，你不用和说我谢谢。”
他不喜欢，就像和他划开分界线一样。
季眠没应，拿出纸巾，轻轻给他擦拭手上的灰土。
“慕阿姨和慕叔叔很爱你，慕承风，如果可能的话，试着与他们和解，喊他们爸爸妈妈吧。不要和我一样，孤零零的，想喊的时候却没有人。”
就当是送她海棠的谢礼。
“不要难过。”慕承风俯身，吻着季眠的眼睛。
是他的疏忽，没照顾到她的情绪。
他即使不回家，不原谅慕女士他们，他们还是会关心他，照顾他。
季眠不一样。
她从没见过自己父母，季家也不可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照顾。
他不敢想象她二十一年遭遇了什么。
慕承风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季眠，你不是一个人，有我爱你。慕女士和慕先生人很好，你可以喊他们爸妈，他们也会爱你。”
“我从没觉得难过。慕承风，我说那番话是想让你和慕阿姨和解，怎么反倒安慰我了。”
季眠轻轻一笑。
“我……”
“嘘，隔墙有耳。”
季眠捏了下他的耳垂，将放在地上的海棠盆栽拿起，“好了，我走了。”
她没兴趣和唐莹上演二女争一男的戏码。
***
“我回来啦喵。”
季眠刚打开门，一只黑色的胖团子朝她飞来，她侧身，免得撞坏盆栽。
胖团子没刹住车，滚到门外去了。
芝麻团子很伤心，宿主大大都不说想它。
照顾它的人类每天晚上回去都说想它，还给它好吃好喝伺候。
快乐的日子一去不返了喵。
季眠揪着芝麻团子的脖子，将它提溜进屋。
她将盆栽放到阳台，问：“李美玲呢？”
胖团子挥着猫爪：“她买机票准备去国外喵，好像是不打算回来了。”
季眠正要问具体地点，浅信提示音响了。
[季眠，对不起。]
这是她加李美玲为浅信好友这么多天以来发的唯一的一条消息。
她勾了唇角，没作回复。
李美玲没必要替李晓亮道歉，她也用不着原谅。
季眠戴了双手套，从沙发垫子底下拿出来两部手机，其中的一部屏幕摔得稀碎，外壳上沾着干的血渍。
虽然她拿了吴父吴母的手机，但一直没有时间查看。
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
她找了个塑料纸袋，把它们放了进去。
“芝麻团子，查找A市最容易发生偷窃行为的地点。”
“好的喵~”
小黑猫扯着长音，偷偷看了眼季眠。
还好宿主大大没发现它圆滚滚的肚子，要是被她知道它这些天在人类家里等着投喂，什么也没干，一定会被团成球的喵。
它的白爪子在虚空中点了几下。
“宿主大大，找到了！就在平压路。”
季眠敛下眸子，这么巧。
她到卧室换了身衣服，画了伪装，戴上假胡子，又拿出在两元店买的大金链子大金表。
整体突出两个字：有钱。
季眠收拾好后，将装有手机的文件袋夹在腋下，低沉着声音：“芝麻团子，监视市刑警队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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