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
她并不打算给慕女士留下好印象。
慕女士一愣,确定说的是她儿子?
前一条她非常认可,有她和老头子的基因,差不到哪儿去。
后面简直越来越离谱。
她的怀疑在吃饭时打消得一干二净,就算她见了那么多恩爱的夫妻,也没见过像她儿子一样。
不仅记得季眠的喜好,还自觉地拆了老头子珍藏的红酒。
他向季眠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喝酒伤身的例子,又说只能喝三杯。
慕女士看向旁边已经见底的酒瓶,叹了声。
三杯又三杯。
与其说是啰嗦,不如说是太在乎季眠的一言一行。
季眠的一句“我只在今晚喝酒”,乖宝虽然埋怨季眠经常说,但还是在她杯子空时替她斟满。
看到自己儿子这样,慕女士也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儿子现在肯回来吃饭,也算是一个好的开端吧。
“小眠,承风是个好孩子,你也是。阿姨希望你们能走得长久。”
慕女士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睡前和季眠说了一句。
季眠没答应也没摇头,她低头摸着胸口。
如果放纵一晚,会变成什么样?
但她失算了,慕承风不上钩。
为了躲她,竟然躲进浴室,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季眠扶着额,拍门:“慕承风,你出来。我不勾你了。”
“你刚刚也是这样说的。”
慕承风的声音带着委屈。
玻璃镜中映着身上若隐若现的牙印吻痕。
镜中的景象是他从没想过的亲密。
自从他们交往,慕承风已经很久没和季眠在同床入睡。
他怕会忍不住对她做不好的事。
可她刚刚……
慕承风握了握拳,又把自己没入冷水中。
他并非对季眠没有欲念,可每每想对她做什么,心脏就像被人掐住一样疼得难受。
就好像他对她做那样的事,季眠就会和他分开。
这种仿佛刻在灵魂里的感觉强烈到他无法忽视,甚至只是想想就得不到喘息。
听到里面传来的水声,季眠急了:“这样下去你会生病,慕承风,你快出来。我保证如果再勾你,就让我……”
咔嚓一声,门开了。
“不能乱发誓。”
慕承风扶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头发未干,双脸通红,身上的浴衣也是松松垮垮。
季眠走过去,俯下身子,摸着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慕承风,你发烧了,家里有没有退烧药?”
慕承风抓着放在额头上的手,脸颊贴着手心蹭了蹭,哑着嗓音。
“你亲亲我就退烧了。”
季眠没理,朝他后颈来了一掌,将他敲晕。
她的灵力无法救治小世界的人,也不能掩盖他体内的一岁枯。
若是把医生叫来,一定会查出。
没办法。
她只能用灵力瞬移回自己的公寓拿药。
幸好慕承风的房间与他父母的不在同一层,加上房间有很好的隔音效果。
要不然季眠上楼下楼烧水把他们吵醒,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慕承风是为了不想和她发生关系把自己折腾到发烧。
她没心没肺,并不代表不会尴尬。
***
今夜无眠的除了季眠,还有市刑警队的一行人。
杨警官奉命调查李明,结果查出来李明几个月前在平压路的酒店被人杀害。
他去平压路警局了解情况,结果被逮捕的犯人前言不搭后语。
一会儿说是因为金钱纠纷,一会儿又说是因为单纯看李明不顺眼。
后来,他又去了案发酒店调取监控,终于被他发现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人。
杨警官根据可疑人的行动轨迹来到了现在这个夜间便利店。
“杨哥,你先休息,我来替你看一会儿。”
陈琳扔给他一盒自热饭。
半个小时前医院通知季唯薇已经醒来,陈琦带着其他人去了医院,她则是被叫过来帮杨警官看监控录像。
“停!画面放大!”
陈琳突然指着左下角的屏幕大声喊了句。
杨警官操作鼠标,将出现在画面里的侧脸放大。
随着画面逐渐清晰,两人异口同声:“季唯薇。”
杨警官往前倒了几分钟的录像,自言自语:“那她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莫不就是……我现在就给陈队打电话,正好让他去问季唯薇。”
“先等一等,李明案子已经结了,监控录像也是几个月以前的。我们无法证明李明案和我们现在调查的东郊遇害有联系。”
陈琳阻止了他,转而问,“周警官不是去荔城调查吴老师的人际关系吗?怎么还没回来?”
“嗯……老周他……他有事去了隔壁市。”
杨警官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今早老周向陈队汇报说是开车肇事撞死吴望才的人经常和李明混在一起。
虽然认错态度良好,但吴梅枝和她丈夫怀疑吴望才的死不是意外,四年前大闹过荔城警局。
后来从荔城搬走,去了隔壁市。
老周这才被陈队派去调查。
陈队说在调查出真相前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只好对小陈说了个谎。
陈琳一心扑在案子上,没怀疑,朝他点了头,继续说:“杨哥,我们可以直接查李明在A市的活动轨迹,说不定会找到他和季唯薇的交集。或者再让人仔细找找吴老师他们的手机。”
“李明的事我下午已经让人去查了,至于吴梅枝和她丈夫的手机……”杨警官重重地叹气,“或许是被哪个扒手拿了,想找到不容易啊。”
与此同时的医院。
季母看到陈琦一行人气不打一处来,将带来的果篮狠狠砸到地上。
她的动作很快,季父没来得及阻止。
季母扯着嗓子大喊:“走!都走!如果不是你们,小薇不会到现在才醒!”
病床上的季唯薇轻轻扯着季母的袖子:“妈妈……”
季母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别害怕,有妈妈在,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季唯薇眨了眨眼睛,没让眼泪流出来。
她朝季母笑笑:“妈妈,我想吃你煮的粥。”
“好,妈妈这就回家。”
季父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季母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