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万兽之森…
在万兽之王挑战台的中央,一头略显年迈的雄狮和另一头年轻力壮的雄狮正在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四周围满了看戏的各式各样的兽和兽人。
那头年轻的雄狮朝着那头年迈的雄狮嗷嗷几声,语气嘲讽的说道:“狮獒,兽王的位置,你今天算是坐到头了,看我待会儿怎么把你撕成碎片。”
被唤作狮獒的雄狮眼神坚定而犀利,语气威严侧漏的开口道:“狮蛮,强者为王一直都是我们兽人的规矩,你先打败我再说吧。”
“你就等着看吧。”狮蛮说完就伏低狮身,他看准机会,猛然冲出,向狮獒的脖颈扑去。
狮獒毕竟是兽王,战斗经验极其丰富,只见他微微侧开狮身,狮蛮便扑空了。
还没等狮蛮来得及调转身子,狮獒便迅速的扑了上去,一口狠狠地咬住狮蛮的后脖颈肉,狮蛮顿时发出一声怒吼,使尽全身力气把狮獒从他的背上甩下去。
被甩下去的狮獒瞬间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洁白的肚皮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赶忙起身调整好身子,摆出防御的姿势等待狮蛮的进攻。
狮獒没有出发,此时的他竟累得气喘吁吁,反观对面的狮蛮,依然气息平稳,脚步稳健,这场打斗其实已经分出胜负,只不过狮獒心高气傲还不愿接受现实。
调整片刻后,两狮又开始激烈的打斗,狮蛮稳如泰山,狮獒却节节败退。
为了扭转败局,狮獒背水一战,锋利的爪子,狠狠的钩住狮蛮的眼睛,狮蛮的眼睛差点被塌抓瞎,狮蛮瞬间怒不可遏,两人搏斗的场面瞬间进入高潮,现场尘烟飞舞。
狮獒还是老了,体力大不如从前,经过几十回合的较量,狮獒被狮蛮狠狠地扑倒在地,狮獒已经败了,但是狮蛮显然不肯就此放过它,他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着狮獒的身上咬去,狮獒疼得嗷嗷大叫,狼狈的模样,让他尊严尽失。
狮獒被狮蛮挑战成功的消息,在万兽之森迅速传开!
所有兽和兽人都聚集到挑战台,来拥护它们的新王。
“新王狮蛮!请接受您千万子民的跪拜!!”
“请接受您千万子民的跪拜!!”
化成人形的狮蛮站在挑战台上,一脚还踩着狮獒的狮身,嘴角勾笑一脸享受的接受着万兽的跪拜。
此时的狮獒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下的万兽,回想起自己当年挑战前任兽王成功时也是这般模样。
今天自己有这样的结局,也是无法避免的自然规则。
按照惯例,失败者要远走万兽之森,一般这些失败者都会有两种结局。要么去到其他森林继续苟且偷生,要么就是因为身上的伤势死在某个地方。
狮獒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痕,心想自己应该是第二种情况吧。
它独身一兽从万兽之森离去,落寞的背影和正在狂欢的众兽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这就是森林一直以来的规则,谁都无法改变。
…
“终于熬出头了!”
一个月了,池景柚终于出月子了,她来到门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舒服的太阳让她忍不住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天气那么好,很适合去小河边洗个澡。
池景柚转头向屋内的嫒说道:“嫒,我去小河边洗个澡,祁泽和宁栀就暂时拜托你啦。”
嫒爽快的答应道:“好的柚子姐姐,你去吧。”
这一个月以来,嫒和池景柚同吃同住,她都快成两个小宝的另一个妈了,虽然照顾孩子很辛苦,但是嫒自己却乐在其中。
来到小河边,池景柚褪去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清凉的河水中洗澡,一个月没洗澡了,今天她可得好好搓搓。
池景柚美滋滋的边洗澡边玩水,洗了大概一个小时才从水里依依不舍的出来。
“唔,太舒服了。”
池景柚洗完澡,穿好衣服,又坐在小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晒太阳,想晒干自己的长发。
“嗷呜…”
正当池景柚百无聊赖的享受着日光浴时,森林的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野兽声,池景柚警惕的迅速从鹭渊里拿出一把麻醉枪。
但是她等了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仿佛刚刚那声兽鸣是自己的幻觉。
“窸窸窣窣…”
正当她以为自己听错的时候,身后的树林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只见一个几乎全身赤裸满身是伤的中年男人拄着一根随便捡来的树枝从树林里一点一点挪出来。
池景柚赶忙收起麻醉枪,快步来到那个中年男人的身边。
“大叔,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
中年男人摇摇头没有作答,最后体力不支的晕倒在地上。
池景柚给大叔套上自己刚换下来的亚麻布衣,费力的拖着那个大叔回到部落,好久不见的咸刚好从厨房里出来,池景柚也顾不上两人之间的种种,连忙把他叫过来帮忙。
“咸,快来帮我搭把手。”
听见声音的咸先是微微一愣,但看到池景柚身上挂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敌意,连忙跑过来从池景柚的手中接过那个男人。
两人把男人带到一间闲置的土屋,然后齐心协力埋头帮男人清理伤口,房间瞬间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
“咸,你怎么…好久都不来我的房间了?”
池景柚率先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找不到话题的她随便挑了一个说,没想到这句话却让房间尴尬的氛围更浓重了。
咸为什么不来,池景柚心里很清楚,她在心里懊恼自己说话怎么这么不过脑子,现在好了,气氛更尴尬了。
咸一改以往天真烂漫爱害羞的模样,他看都不看池景柚一眼,赌气的说道:“池姐姐又不爱我,我去了干嘛。”
池景柚一边给中年男人消毒,一边反驳道:“我爱你啊,你是我的弟弟呀。”
咸一听这话手上消毒的力度不禁加大了几分,冷声开口道:“哼,谁要做你的弟弟啊,外面不是有十几个弟弟吗?他们做你的弟弟还不够吗?”
池景柚一听这种孩子气的话,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憋住笑容温柔的哄道:“咸乖啊,你先说给姐姐听听,你为什么喜欢姐姐?姐姐来帮你判断一下这到底算不算男女之间的爱。”
“姐姐聪明、漂亮、善良,和我见过的其他雌性都不同,最重要的是,姐姐还会很多我不懂的医术,在我心里姐姐就是很厉害,我的心里已经看不上其他雌性了,所以我也想成为姐姐的男人。”
“可是你…啊!”可是你这种不算爱吧?
池景柚话还没说完,就被床上的中年男人给吓了一跳。
中年男人醒来后发现池景柚和咸正在他身上捣鼓着什么,一个激灵坐起身来,瞬间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蹦上床头,满脸防备的看着两人。
池景柚和咸被他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呆了,手上还保持着给中年男人消毒的姿势。
池景柚和咸刚刚给他清理过的伤口也因为他的大幅度动作又全部绷开,一股一股的鲜血往下流。
池景柚试图安抚道:“你别怕,我们是在给你清理伤口。”
那个中年男人无动于衷,仍旧死死的扒着墙,一言不发的看着池景柚。
池景柚突然恍然大悟道:“我忘了这个大陆的人听不懂我的话,咸,你快去把瓀琉叫过来。”
不一会儿,瓀琉到了。
池景柚又说了一遍刚刚的话,让瓀琉把自己的意思翻译给眼前的中年男人听。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的看着池景柚,最后卸下防备跳下来,但依然不敢和池景柚几人靠太近,远远的缩在墙角里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个部落?”池景柚问道。
瓀琉在一旁翻译着。
“我叫狮獒,没有部落。”只有森林。
“没有部落?”对这句话池景柚是一点也不信。
在这个时代,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部落,没有部落他就活不到这么大的岁数,说不定小的时候就被哪只野兽叼去吃了。
算了,既然这个男人不想说应该有他的难言之隐,池景柚换了一个问题问。
“那你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弄的?”
“没什么,捕猎的时候弄到的。”
狮獒可不想把自己的屈辱史拿出来说道,那对他来说是这辈子的耻辱。
见他不想说实话,池景柚也不再问什么,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话。
“你躺下吧,我们要给你处理伤口。”
狮獒感受到池景柚几人确实对他没有恶意,于是重新乖乖的躺下,任由他们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们何时有这么先进的医术了?”
狮獒看着池景柚旁边摆着一套他从未见过的创伤急救包,忍不住发出惊叹道。
池景柚挑眉道:“我们青尢部落一直都是很先进的部落,怎么样?要加入我们吗?”
池景柚会这么问是因为青尢部落是新建立的部落,正是需要更多的人力来扩大部落队伍的时候,况且这男人举手投足间带了几分英气,气势也非同凡响,池景柚认为可以拉拢试试。
狮獒神情疑惑的说道:“青尢部落?我还第一次听说,新建立的?”
池景柚开始卖力的介绍起来,“我们虽然是新建立的,但是你看我们部落的房子、家具、衣服,包括我们的思想都是非常先进的,你加入我们部落绝对不会亏。”
狮獒上下打量了屋内的陈设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着池景柚疑惑的问道:“既然你们部落已经如此先进了,那还要我这个老人做什么?”
池景柚不以为然,“你老吗?咸你觉得狮獒老吗?”
咸恢复天真的模样,语气诚恳的说道:“的确挺老的,以前我们部落里除了大祭司、巫医还有部落首领,其他像他这样老的老人就要独自上山喂野兽。”
池景柚一脸尴尬的看着狮獒,她没想到咸这家伙竟然不和她打配合,不过后面他说的那种习俗自己的确不了解,但是这是陋习,她池景柚的部落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池景柚尴尬的陪笑道:“狮獒叔,你别听他瞎说,他也说了那是以前的部落,现在的青尢部落没有这种说法,不用上山喂野兽,你别半夜偷偷去啊。”
狮獒一脸严肃的看着两人,内心十分纠结,但眼下自己除了留在青尢部落,好像就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犹豫再三后,他决定还是留下,最起码把伤养好了在说。
“行,我加入你们部落,但是我要走的时候,你们谁也不能阻拦我。”
池景柚笑眯眯的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
…
傍晚,等捕猎四人组回来的时候,池景柚跟他们说了这件事,还叮嘱他们出去打猎如果捡到人可以带回来,让他(她)加入我们的部落。
几人欣然答应,然后顼和瑞就急吼吼的跑去逗娃了,两人争先恐后的跑进房间,池景柚带着疑惑跟着过来,原来两人是在争着抱宁栀(女宝)。
瑞想伸手去抱嫒怀里的小宁栀,但是被顼给推开了,瑞气愤的道:“是我先进来的,该我抱小宁栀了。”
顼霸道的说道:“我管你先进还是后进,谁抢到就该谁抱。”说完从嫒的手里接过小宁栀。
“顼!你别太过分,快把小宁栀给我。”
瑞想从顼的手里夺过小宁栀,顼一只手紧紧的抱着小宁栀,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再次把瑞推到。
瑞气势汹汹的说道:“你再不给我,我就…”
顼一脸不屑的说道:“你就怎么你就?嗯?”
“我就扯掉你的亚麻裤!”
“你敢扯你试试?”顼一双眸子冷冷的睨了瑞一眼,里面满是警告的意味。
抢不过也打不过,瑞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最后故作大气的摆摆手说道:“给你给你,我抱可爱的小祁泽,等小祁泽长大了我就叫他不要叫你啊爸!”
瑞转身抱起木制婴儿床里的小祁泽,小祁泽好像看戏似的,又大又圆的眼睛看了看瑞又看了看顼,然后发出“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那可爱模样直戳人心。
此时,站在土屋外的狮獒透过窗户往里看,在见到如此温馨美好的画面时,脑海里不断闪过自己那个唯一的儿子,只可惜他的儿子在刚学会走路的年纪就夭折了,要不然自己现在也可以抱上孙子了。
回忆往昔,狮獒没有发现此时自己的脸上早已布满泪痕,等他反应过来时连忙抬手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生怕别人看到。
或许,留下来是个不错的选择?
狮獒回到土屋后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可能是青尢部落的床太舒服的缘故,想着想着狮獒便不知不觉慢慢的睡了过去。
夜空中,月亮昏晕,星光稀疏,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