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三个月过去了,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好在部落里全部的竹屋早已修缮完成,竹屋的外围还特意裹了几层厚厚的干草来保暖。
就因为这竹屋,池景柚被部落的大首领奉为座上宾,不仅给她送来大量的兽皮,还特地叫人送来几陶罐美酒,用来感谢池景柚教他们建造竹屋。
朝往年天气寒冷的时候,没有这样的竹屋,族人们都是靠着自身正气还有抱团取暖的方式抵抗寒冬,每年冬季部落里的人都要冻死好几个,如今有了这个抗寒保暖的竹屋,部落里就再也不会有人被冻死了。
竹屋建好后,瑞特意选了离顼的竹屋最远的一间,池景柚原本想让他住在顼的旁边,互相都有个照应。但是瑞说他听不得两人之间的琴瑟之好,硬要离两人远远的。
这三个月来顼和瑞吵来吵去也对池景柚和谁睡的问题商量好了完美的对策,两人一致决定今天池景柚在顼的竹屋睡,明天池景柚在瑞的竹屋睡,一人一天最为公平。
而这三个月来池景柚也大致教会了几个土著的娃娃们说她们的语言,娃娃们也学会了简单的翻译,如此一来也算是解决了两边的交流问题。
语言问题解决后池景柚才知道,原来这个部落叫做赤羽部落,规模不大,只有一百多号人,这在远古时期只能算个小型部落。
部落因为地处内陆,所以平时以种田和打猎为生,因为没有外来部落的侵犯,小日子过的也还算不错。
他们知晓的部落还有一个海盐部落,在他们部落的东边几百里路左右。海盐部落地处沿海,本着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原则,他们拥有大量的海产品和白盐,赤羽部落每年都要派人去海盐部落换回足够一年的白盐和一些稀有的海产品回来吃。
池景柚问赤羽部落的首领,他们是怎么发现水稻和小麦的,首领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平时当做主食的东西叫做水稻和小麦。
他说他也不知道祖先们是怎么发现的,只知道生下来以后就有了,这里也从来没有人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也就不得而知了。
首领名叫岽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部落里他算是年纪较大的那批人了,如果说他都不知道,那年轻一代更是无人知晓了。
于是池景柚也就不再追问这件事,反正自己又不是什么考古学家,起源什么的也不是很重要,只管吃饱就行。
说回语言教学,其中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甚是聪慧,语言天赋极佳,他叫瓀琉。
当别人还不理解池景柚教的意思时,他就已经记下且会应用了,现在也就数他说的最好,翻译的最贴切。
而且首领岽莨告诉他,瓀琉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是靠全部落的人养活的,整天吃这家睡那家的,不过好在瓀琉很聪明也很懂事,谁都喜欢他。
池景柚听后便让瓀琉从此以后跟着自己,答应他只要有她一口吃的,那就也有他的,池景柚也说到做到,去哪儿都带着他。
今天也不例外,池景柚要去找深坑,她问瓀琉愿不愿意,瓀琉欣然答应。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瑞经常提起想上去看看他的父亲,而顼也说想上去看看他的族人们,所以池景柚就问瓀琉知不知道他们掉下来的那个深坑在哪里?
但是瓀琉却说没有这样的地方,当初赤羽部落的人是在一块空旷的草地上找到他们的。
池景柚以为是他年纪还小不太懂,于是又问了部落首领岽莨。
哪知岽莨也说部落的确没有这样的地方,他自诩年轻时去过很多地方狩猎,也算见多识广,但确实没有见过池景柚说的这个地方。
池景柚不信邪,于是叫来把他们带回来的其中一个族人,又叫来其他小伙伴,几个月来都在忙着教赤羽部落的人练射箭的逄、到处寻草药的咸、给池景柚缝制兽皮棉衣的嫒,还有顼和瑞,几人决定一同去看看。
如果找到了,那就回去探探亲,访访友;如果没有那也没办法,只能回来安心度日。
几人轻装上阵,只带了些干粮和水便和赤羽部落的族人们暂别,踏上寻找深坑的路程。
“桇芎,你们当初找到我们的地方离部落远吗?”
池景柚朝着走在最前面的那人问道。
而瓀琉很快便把她的话翻译给桇芎听。
桇芎正是当初把他们带回来的其中一位族人。
被唤作桇芎的族人在听了瓀琉的话后,吚吚呜呜的说了些什么,池景柚向瓀琉递去询问的眼神。
瓀琉很快就翻译道:“景姐姐,桇芎说翻过一座山就到了,当初他们是在换白盐回来的路上发现你们的。”
池景柚点点头,不再言语。
不过在听到要翻过一座山后,她顿时感到累的不行,毕竟没有了神力的加持,自己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普通弱女子。
池景柚也奇怪,当初没掉下深坑之前自己明明接受了神明的神力,但奇怪的是自从她掉下深坑后那些神力便消失不见了,而鹭渊也恢复了之前那种手镯的模样,不过好在还能开启。
而关于深坑上面所经历的一切,要不是顼和瑞他们真真实实的陪在自己身边,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梦醒来一切依旧。
不知走了多久,池景柚终究还是累不赢了,倚着一棵大树坐下,提议休息一下。
近日来她莫名觉得身体容易累还容易饿,还时常困觉,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病了,但以自己多年所学,她的症状的确不像是得病,总之她自己也捉摸不透,难怪人常说医者不自医。
瓀琉把池景柚的意思传达给桇芎,但是桇芎好像不同意,吚吚呜呜的比划着让池景柚起来。
瓀琉说:“桇芎说不能休息,我们要在天黑之前翻过这座山,不然晚上就危险了,这山里的猛兽很多。”
“但是我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池景柚无力的开口道。
“我来背你。”顼、瑞还有逄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但顼不给其他两人任何机会,立马在池景柚的前面蹲下,示意她快爬上来。
“为了不耽误行程,那也只能如此了。”池景柚乖乖爬上顼的背。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池景柚就想下来自己走一段,哪知她刚从顼的背上下来,瑞就立马在她前面蹲下,硬要背她,池景柚不想在这些事情上耽误,只好又爬上瑞的背。
“这你也要争。”顼无语的给瑞翻了个白眼。
瑞斗气似的回道:“我要你管,我的景猪猪我也会疼。”
“好了别吵了,快走吧,人家桇芎还等着呢。”
池景柚一发话两人就默契的不再讲话,其余几人在旁边捂嘴偷笑,这种场面他们见的多了,但每次都还是觉得很搞笑。
几人继续埋头赶路。
背出去有好一段路程后,池景柚把头搁在瑞的肩膀上说道:“行了吧,我自己可以走了。”
瑞回道:“不行,等我累了再放你下来。”
池景柚无奈,“好吧,那你累了要说哦。”
“嗯嗯,不过你最近好像变沉了。”
池景柚不开心了,“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胖了?”
“不准说我的女人胖。”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顼的巴掌就落在了瑞的头上,极其护短。
瑞背池景柚,腾不出手,只能怒吼道:“顼!你别再打我的头了!我真是受够你了!”
“那就管好你的嘴!背不动就让我来背,说什么变沉了,无能。”顼的语气十分嫌弃。
把瑞气的哑口无言,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重重的不屑的哼声。
池景柚回想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最近确实是变胖了,不知怎地,胃口也比原来更好了。”
“没事,你随便吃,不管你多沉我都背的动,如果有我背不动你的那一天,那一定是我的锻炼不够。”顼一脸宠溺的说道。
“嗯嗯,顼最好了。”池景柚开心的晃了晃腿。
“什么啊,我不好吗?”瑞生气的说道。
“好啊,你也很好啊,你们两个都很好。”池景柚像是在哄小朋友,语气极其温柔。
瑞听后得意的看了一眼顼,顼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没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总算是翻过了那座大山,眼看天色已晚,几人就在大山脚下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山洞里,几人围着篝火坐着,篝火架着逄射中的一只山猪。
山猪被火烤的发出滋滋地声响,一滴热油顺着饱满的肉慢慢滑下,令人口馋。
“可以吃了吗?”池景柚咽了咽口水问道。
“还不可以。”咸回答道。
咸不仅对医术有钻研,还对美食有研究,这次的山猪他也是往猪肚子里塞了一堆香料进去。
池景柚虽然对这些没什么研究,但也认出来香料里面竟然有花椒叶、香茅草还有不知从哪儿找的辣椒。
池景柚不禁在心里感叹,咸就是历史上最早的美食家。
不仅如此,咸更是热衷于把药和食物放在一起,追求一种以药膳养生的防病模式,非常契合现代中医的治未病理念。
起初池景柚在咸的口中听到这个想法时她被震住了,她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咸竟然有如此超前的想法,心里暗暗对他刮目相看,更是想着以后有空要和咸一起探讨医术,带他进步。
又过了一会儿,池景柚又问道:“可以吃了吧?”
咸用顼送给他的铜刀把肉划开一个口子查看,见到里面的肉已经熟了,于是点头道:“可以了。”
一直眼巴巴看着的池景柚,在听到可以后赶忙让顼给自己割一块肉下来。
不知为何,最近她老是觉得饿得慌,怎么都吃不饱。
肉拿到手里,烫的她在两只手之间颠来颠去,顼宠溺的拿过她手上的肉,想给她吹凉。但是池景柚太饿了,顾不得烫,拿过来一咬就是一大口。
“哇!好好吃!”池景柚朝咸比了个大拇指,连连夸赞他厨艺了得。
池景柚感觉满口鲜香的山猪肉在嘴里火热的翻滚,满满的幸福感填满全身,山猪肉经炭火洗练,本就香气四溢,又因咸加入的香料,肉质变得更加入味,嫩滑,鲜美,完全是外焦里嫩;美味的口感直达舌苔尖端,满嘴的肉香,使人忘了所有的疲惫。
众人都被她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馋住了,纷纷割下一块肉来品尝,入口后都纷纷向咸投来赞善的目光。
咸被众人夸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大快朵颐后,池景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洞壁上,刚想闭上眼睛休息,这时她突然感觉恶心想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再也忍不住急忙跑出山洞。
“呕…呕…”池景柚在山洞外狂吐起来。
“怎么了?”众人急忙跑上前询问。
池景柚从鹭渊里取出漱口水漱口,虚弱的暂时无力回答他们的问话。
顼急得大喊道:“咸,快来给你池姐姐看看怎么了。”
咸急忙扒开瑞往池景柚的身边去,只见他看了一圈后,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姐姐,你…你的那个…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嗯?”池景柚小脸苍白的发出疑问。
“就是…就是你的红水。”咸说完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脸瞬间变得通红,连耳朵都红的发烫。
池景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说是女性的月经,看着咸害羞的样子,池景柚忍俊不禁。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池景柚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快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莫不是…怀孕了?
其余的人一听咸的话,再看看池景柚的表情,这大概猜中了一些。
嫒笑盈盈的望着池景柚的肚子,她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肚子里的小家伙出来了,到那时她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他),把她(他)当做自己亲生的孩子来疼爱,毕竟那可是柚子姐姐的孩子。
逄则表情复杂的看了看顼和瑞,又望了望池景柚,他的眼里有羡慕,有期待,还有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