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一副你别急的神情,故作一副懒散的样子,男人见瑞这副模样,抵在池景柚脖颈上的兽骨刀也松了松力。
就在这飞云掣电间,瑞抓准时机,快速从腰后抽出池景柚在一个小时之前给他的麻醉枪,两枪射在男人的手臂上。
池景柚也趁机快速的从男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男人反应过来想一把抓住逃走的池景柚,但只感觉浑身松软无力,眼神也开始逐渐迷离,最后重重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刚刚在干嘛啊。”
池景柚怒声质问瑞,刚刚他那慢悠悠的表情气的她柳眉倒竖。
小手蓄力,使出最大的力气,重重一拳打在瑞的后背,气势汹汹的道。
“我下次再也不相信你了。”
她这一拳仿佛打在棉花上,瑞毫无反应,反而嬉皮笑脸的凑上来道:“没事的没事的,你有没有觉得我刚刚比顼还雄。”
池景柚白了他一眼,怒骂道。
“雄你个鬼啊雄,顼最起码不会让我身陷危险,你倒好,要是那人再用力一点,我就要去见上帝了。”
“上帝是谁啊?天神吗?”瑞挠挠头,满脸疑惑。
池景柚语噎。
果然,我就不该答应让他来打麻醉枪,应该紧握自己的生死大权。
瑞仍然没心没肺的上前说道:“不过,我相信你真的是神女了,你是怎么知道他会主动来捕我们的?你太厉害了。”
还在气头上的池景柚懒得搭理他。径直往前走,瑞立马狗腿的跟上去。
池景柚回头看了一眼,生气又无奈的道:“把人背上啊大哥。”
瑞这才反应过来。
“哦哦哦,对对对。”
赶忙返回去把男人扛在肩上。
…
早在一个小时前,池景柚就发现了鬼鬼祟祟的男人。
她鹭渊的瞄准器一直都没关,她发现眼前的瞄准器会时不时的自动瞄准灌木丛。
一开始她以为是鹭渊出错了,直到她隐隐约约瞅见男人躲在灌木丛里的黑影。
才将计就计,打算引蛇出洞。
池景柚本想自己解决男人,奈何瑞软磨硬泡想试一试麻醉枪,耳根子软的她答应了他。
不过经此一事,池景柚下次不会再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了,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两人回到部落时,天已经黑了,兽潮也早已退去。
众人都一脸疲惫的瘫坐在地上,眼神麻木的看着遍地狼籍。
“神女回来了。”
眼尖的人发现池景柚和瑞回来了,语气兴奋的大喊道。
众人一听都纷纷站起身来看。
嫒更是开心的朝池景柚小跑过去。
“神女,那个人是?”
其中一人指着瑞背上的贯黎部落的男人问道。
池景柚又解释了一次自己留下此人的目的。
“我不同意。”
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前面的人纷纷让出位置,让池景柚能看到说话的人。
此人是羽神部落的大祭司—獳。
池景柚一脸疑惑的看向他。
嫒跟在旁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此人。
獳一边上前走,一边开口说道:“贯黎部落的人生性残暴,食人饮血,这样的魔鬼,我们不留。”
大祭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故作为难的道:“不如,把他交给我处置!”
“我们可以感化他,但我绝对不会交给任何人。”
池景柚平静的看着他,目光坚定。
“呵…”
獳冷笑一声,“狗怎么改的了吃屎,不如让我来感化。”
嗯?远古时期就有这句俗语了?语言词汇这么先进?
池景柚感觉有些奇怪,但此时无心深究。
“大祭司,神女很厉害的。”
瑞在后面帮池景柚讲话道。
大祭司睨了他一眼,瑞瞬间心虚的低头不再讲话,毕竟部落里大祭司就是神之使者,无人敢忤逆,连首领都要乖乖的听大祭司的话。
“再说吧,瑞,你先把他绑起来。”池景柚对后面的瑞说道。
“好的,我的神女。”瑞听话的点点头。
“对了,再去矿山把老人妇女儿童喊过来。”
“没问题,我的神女。”
池景柚不想再和眼前的老者争辩什么,而是撂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任凭众人在后面议论纷纷。
她没空和他争论,她现在得去看看顼,一天不见池景柚的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也去我也去。”
嫒对大祭司做了一个鬼脸后,连忙小跑着跟上去。
而池景柚也已经习惯了嫒的跟随,这次没有撵她。
山洞…
两人刚打着手电筒来到山洞底,就发现阿牛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洞口。
“阿牛。”
池景柚唤了一声。
听到声音的阿牛激动的站起来,憨厚老实的样子有点呆萌,“神女神女,你可终于来了。”
“怎么了?”
“瑞阿哥交待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下去,但是我现在都快无聊死了。”
阿牛高大魁梧的一个人,此时说自己无聊的表情委屈的像个小孩。
池景柚拍了拍他的手臂,“辛苦了。”
“顼呢?”
池景柚说着便往里面走去。
“在里面。”
阿牛指了指山洞深处。
晚上的山洞格外阴冷潮湿,刚进来池景柚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
她一脸担忧的查看躺在杂草上的顼,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白纸,双唇也冻的青紫,肤温更是低的不行。
“阿牛!”
池景柚眉心紧皱,急急唤来阿牛。
“神女,怎么了?”
阿牛半弓着身子钻进来。
“快把你们首领搬回部落。”
把顼搬回部落,池景柚在他旁边烧了一堆火,又从贯黎部落的窝棚里搜刮来几张兽皮给他盖上。
满脸担忧的坐在顼的草堆旁,双手捂住他的大手不断哈气。
池景柚很害怕,她害怕自己会失去顼。
在这里,除了顼,她还不能完全相信任何人。
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顼就成了她的精神支柱,能给她百分百的安全感。
她不断的自责自己没能早点解决完事情过去找他,让他现在失温如此严重。
池景柚目光切切的盯着草堆上的顼,而嫒则一脸温柔的看着池景柚。
嫒一直在旁边陪着池景柚,见她情绪不对劲,就坐在旁边乖乖的一言不发的陪着她。
一天———
两天———
三天———
这些天来,池景柚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顼的草堆旁,凡是关于顼的事情她都亲力亲为。
闲暇之余,还会给受伤的族人们一一治疗,霎时间她的医术在部落传开,两族人都纷纷感叹她的医术精湛,是神明在世。
此举也让池景柚在部落里的声望一度高涨。
巫医咸从矿山回来后,听说顼受伤了,就硬要和池景柚一起守在床旁。
甚至还要黏着池景柚教他那些精湛的医术,池景柚也乐意带着这个可爱的“实习生”。
只不过让她颇为头疼的是,嫒和咸常常因为争做她交待的活而吵吵闹闹。
池景柚不好偏袒谁,只好任由他们争抢。
而在昏迷了整整四天后,顼终于在一个清晨醒了过来。
躺在草堆上的顼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一会儿后,终于勉强地挣扎着睁开了眼,刺眼的光线,让他感到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尝试着再慢慢睁开。
昏迷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他看见自己与贯黎部落的首领在决斗,看见他拿着锋利的兽骨刀猛地捅向自己的肚子,划向自己的手臂……
隐隐约约间又看到池景柚在他肚子上划开一道,自己疼得昏睡过去…
在昏睡的日子里,他努力在黑暗中挣扎,好不容易看到一束光,他沿着光走出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天上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发着光的“铁皮飞禽”,而周围都是高的足以连接天神的“奇怪窝棚”,地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一些穿着奇怪的人…
他追着那束光,来到一个地方…
那里全是一些身穿白色长衣的人,他还在那里的一个“方形大盒子”上看到了池景柚和自己在部落里闲聊的画面。
他上前想摸一摸池景柚的脸,伸手却什么都摸不到。
“小阳,你去修复一下顼的程序,让他醒过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好的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应答。
顼听到自己的名字,转过头想看看是谁在叫他,可还没等他看清那人,他就醒了过来。
他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池景柚。
顼艰难的转过头来,发现池景柚正趴在自己的草堆旁酣睡。
她的眼安安静静的闭着,狭长的睫毛如同一把小扇子,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而一旁还东倒西歪的睡着一个陌生的雌性。
他虚弱的抬起手,颤抖的摸了摸池景柚的头。
感受到抚摸的池景柚迷迷糊糊的醒来。
等她看清顼醒过来时眼睛都亮了,一下扑在顼的身上,兴奋的欢呼道:“你终于醒了!”
兴奋的声音太大,吓了一旁的嫒一跳。
顼张了张嘴,却只能发出一声咿咿呀呀的声音。
“你别急,喝点水,我去给你拿水。”
池景柚激动的端来水,慢慢的喂顼喝下。
等水润过喉咙,顼欲言又止,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刚刚想跟池景柚说什么了,总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就是想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池景柚都精心的照料着顼。
而瑞和嫒会经常过来找她,一呆就是呆好久。逄和阿牛也会时不时过来。
至于其他的…
羽神部落的大祭司獳,依然会为贯黎部落那人的去留一直来烦池景柚。
都说言多必失,来多了池景柚就觉得心生疑惑。
他的语言多次出现紊乱,而且,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他的反应如此之大?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
顼看着池景柚的眉头都快拧成一条麻绳了,抬手帮她舒展开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苦恼。”
“顼,羽神部落的大祭司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觉得他是个可恶的人。”一旁的嫒先抢答了,小脸还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
顼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女孩随时随地的黏在池景柚的身边,对此熟视无睹。只是认真的回答着池景柚的问题。
“嗯?是他频繁来让你烦了吗。要不要我去跟说说他?”
“不用,你就跟我讲他是什么样的人吧。”
顼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但池景柚觉得里面并没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又追问道:“那他和贯黎部落之间有没有什么来往。”
“这个我知道,我见过他来贯黎部落找一个老女人。”嫒又在一旁抢答道。
顼点了点头,“那应该是獳和贯黎部落的大祭司,他们曾经相爱过。”
“问题就在这儿!”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池景柚顿时感觉茅塞顿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嫒也在一旁跟着池景柚开心鼓掌。
又过了几天…
顼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池景柚把顼交给主动来找活的逄,自己和嫒则一直有意无意的观察着獳和那个男人。
深夜,部落的人都早早睡下了,池景柚和嫒两人偷偷摸摸的来到关押那个男人的窝棚外,静静的等着。
“柚子姐姐,他真的会出现吗?”
嫒歪着个小脑袋疑惑的问道。
“嗯嗯,等着吧,会来的。”
“柚子姐姐,你昨天答应我,处理完这个男人就陪我回部落哦,不可食言。”
“好,不食言。”
池景柚之所以答应她,一是为了去看看河岸对面的母系氏族是如何发展的。
二是想考察一个合适的地址,重新打造一个新的部落,给羽神部落和昌神部落剩下的人一个安稳的家。
这些天,两个部落的人都紧紧凑凑的睡在贯黎部落剩下的几个窝棚里。
有些甚至没有地方睡,在外面烧着篝火睡,夜夜提心吊胆都睡不安稳。
这些池景柚都看在眼里,所以想尽快打造一个全新的部落,能够容纳所有人的部落,让大家都能在夜晚安心入睡。
“柚子姐姐,他来了。”
嫒动了动池景柚,提醒她獳来了。
池景柚立马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的盯着獳走进窝棚。
“你考虑的怎么样?”
獳一手用力捏住男人的下巴,疼的男人龇牙咧嘴,但依旧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反而吐了一口唾沫在獳的脸上。
“异族人,你想都别想!”
獳淡定的擦掉脸上的唾沫,转而用更阴狠的表情说道:“没事儿,我会自己找过去的。但你…可能就活不过今晚了!”
只见大祭司从腰间掏出一把贯黎部落惯用的兽骨刀,抬手就想捅向男人的心脏。
“住手!”
躲在外面的池景柚连忙制止,起身踱步来到窝棚内,表情严肃的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为何要杀掉这人?这人是我扛回来的,大祭司是不是得先问过我的意见?”
见池景柚进来,大祭司獳放下手中的兽骨刀,一脸不屑的说道。
“呵…又是你这女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人我杀定了。”
“那我今天,就管了呢?”
池景柚一脸挑衅,完全不把獳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