顼开口道:“什么?说详细点!”
“昌神部落和羽神部落都被大火烧了!”
“啊!!”
众人听了大惊失色,往部落的方向一看,果然火光冲天,吓的他们纷纷跪在地上请求火神息怒。
顼对着瑞喊到,“带我到天上看看!”
瑞点点头,伸出手一把把顼拉上鹰背。
逄则担心池景柚,急忙去刚刚的地方找她。
但是等他来到刚刚池景柚所在的地方,那里却空无一人,地上只留下一只她所穿的怪鞋。
做为弓箭手的逄,有着异于他人的观察力。
他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发现干燥的地面有浅浅的兽印,他又站起身环顾四周,果然,有一边的丛林被破坏的很严重,而那个方向正是贯黎部落的方向。
“我要不要先把这件事情报告首领呢?”
逄迟疑了一会儿,但又想到刚刚首领对池景柚的态度,心中莫名恼火,于是打算只身前去营救池景柚。
另一边…
顼和瑞飞到昌神部落的半空中,看着部落一点一点的被烧毁,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部落里的人都在矿山那边,没有人受伤。
正当两人黯然神伤时,眼尖的顼看见有人拖着另一个人从火光里出来。
“瑞!降落,那边有人!”
“好。”
等顼走近一看,竟是巫医咸和前不久受伤的岜。
“咸!”顼快步跑过来。
听见声音的咸抬头一看,是首领,瞬间他就撑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像碎掉的水晶似的往下坠,亮晶晶的砸在岜的身上,但都被他胡乱的抹去。
顼焦急的询问道:“怎么样?岜怎么了?”
咸哽咽到难以言语,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岜…岜他…呜…他被火神带走了呜呜…”
顼赶忙起身抱住咸,摸着他的头安慰道:“不哭了,咸。”
在顼的眼里咸就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弟弟,即便两人差不了几岁,但他仍然会贴心的照顾他。知道他从小身子不好,从来不让他干重活粗活,而是让他做最轻松的巫医。
帮他擦干眼泪,顼像哄小孩似的问道:“咸,告诉我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咸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纤长的睫毛在脸上刷出了泪痕,哭到微红的脸颊和被牙齿咬住苍白的嘴唇让人心生怜爱。
“是可恶的贯黎部落!我还看见他们抓走了池姐姐!”
“什么!!”
瑞和顼异口同声大呼道。
随后两人动作一致的跨上巨鹰,临走前顼还不忘叮嘱咸:“咸,去矿山。”
两人急得恨不得瞬移过去贯黎部落,巨鹰在瑞的指令下,翅膀都快扇冒火了。
两人远远的看见池景柚被绑在祭祀台上,下面堆满了木柴。
而贯黎部落的大祭司正举着火把主持仪式。
他们这是要活活烧死池景柚啊!
顼愤怒的捏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沉着的指挥瑞道:“等一下我射爆那根木头,你操控巨鹰轻轻抓起景。”
“嗯。”瑞点点头。
顼取下背上的未来弓箭,瞄准池景柚被绑的那根木头。
池景柚正绝望的仰望天空,不巧看见鹰背上的两人,见举着弓箭的顼,她顿时明白两人的意思,身子往一侧斜了斜,给顼一个瞄准的地方。
“咻。”
“蹦。”
伴随着一声箭鸣,朽木在池景柚的身后炸开,巨鹰也稳稳的抓起还套在池景柚身上的绳子。
他们成功了!
留下贯黎部落的人在原地狂怒。
见池景柚被救走,躲在暗处的逄也连忙撤退,他可不想被这群疯子迁怒。
回到矿山范围,地上的人见池景柚被安全救回,原本死气沉沉的氛围也一下子闹腾起来。
离地面还有些距离的时候,顼就忙不迭的跳下去,稳稳的从巨鹰手里接过池景柚,连忙帮她解开身上的绳子,然后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
池景柚也伸手抱住顼,她微微仰起脸庞,眼角泛着点点湿意,眼泪缓缓滑下。
劫后重生的她小脸一片惨白毫无血色,样子柔弱的让人心痛。
连平时喜欢逗弄池景柚的瑞,此时眼底也满是心疼,他绕到顼的后面,摸了摸池景柚的头,用柔和的声音安慰着她:“没事了。”
池景柚突然想起很重要的一件事,她松开抱住顼的手,道:“顼,他们把我的东西全抢走了,包括那个镯子。”
说着给顼看自己光秃秃的手和脚,手上原本有鹭渊还有现在暂时不能用的科技手表,脚上原本是她穿来的鞋子。
顼一口答应道:“别急,我帮你抢回来!”
他蹲下身子看了看池景柚的双脚,一脸心疼的问:“疼不疼。”
“嗯嗯。”
池景柚点点头,眼里瞬间含满了泪花,她最怕别人的关心,那样会让她忍不住卸下身上的盔甲。
“我背你。”顼把身子半蹲下来。
此时的天边,早已彩霞满天,落日正与地平线一起沉下去,暮色笼罩了那远山远树。
坐在火堆旁吃肉的池景柚突然想起岜的妈妈说过,咸和岜是在部落里没来矿山的,于是连忙起身寻找咸。
脚上穿着逄临时为她赶工制作的草鞋,鞋子的模样还特意仿造之前她穿的那双,虽说样貌丑陋,但也算是一双“鞋”。
池景柚穿着草鞋走在满是石子的路面,直到脚都硌疼了,才在一棵大树底下找到咸。
咸可怜兮兮的像一只悲伤小狗一样抱头蹲在树角,整个人极其抑郁。
“咸,被吓到了吗?”
池景柚在他旁边蹲下,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头。
小奶咸抬起头来,眼角微微发红,嘴角稍稍往下一撇,瞬间哇一声哭了出来:“池姐姐,呜……我本来可以…我本可以把岜拉出来的。”
池景柚心里顿感不妙,一脸焦急的问道:“怎么了?岜怎么了?”
“呜呜…是我力气太小…没能把岜及时抱出来…呜呜…是我…”
咸越哭越凶,到最后一度哽咽难言。
听见这个消息,池景柚顿时觉得心口堵堵的。
岜,他才十岁,他本可以成为和顼一样强大的男人,他本可以有灿烂的人生…
现在…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池景柚把咸温柔的搂进怀里安慰,好说歹说才把他带回矿山。
安顿好咸,池景柚不顾顼在后面追喊,又跑到矿山的另一边找到岜的妈妈。
只见她失魂落魄的趴在岜的尸体上,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打理,池景柚见状慢慢蹲下,双手抱住岜的妈妈。
女人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视她便再也忍不住的嘶声大哭起来,黝黑的脸上满是绝望和悲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落在地上把干燥的土地打湿。
池景柚感同身受的陷入这无尽的悲伤之中,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去安慰这位刚刚失去孩子的妈妈,她也想不到有什么语言能安慰,此时再多的语言都是苍白的,只有陪伴才是最重要。
哭到眼睛都肿了,池景柚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让贯黎部落的人付出沉痛的代价!
夜渐渐黑了,林子里的乌鸦嘎嘎的叫着,为原本就寂寥的夜增添了几分悲伤。
部落被大火烧毁,众人只好在矿山将就一夜。
顼则早早就在附近找好了能够容纳两个人的小山洞,还贴心的在地上铺满了树叶。
从岜的妈妈那里回来后,池景柚躺在顼的怀里,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眠。
“睡不着吗?”顼的声音略微沙哑。
“嗯,顼,岜的妈妈叫什么名字。”
“姉,她叫姉。”
“她只有岜一个孩子吗?”
“嗯,她的男人和我阿爸一起,在和贯黎部落的那场大战中安息了。”
顼把池景柚的身子转过来面向自己。
“景,别想太多了,我发誓贯黎部落有一天会消失的。”
看她还是闷闷不乐,顼转移话题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吗?”
一想起顼今天对自己的态度,池景柚就觉得一股委屈涌上心头:“那你为什么不高兴呢?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冷漠对我。”
“之前羽神部落的首领说要把瑞给你当男人,我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你是神女。但是今天听到你和瑞一起出去,把我一个人留在矿山,我就觉得心里很难受,像被野兽撕扯那样难受,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池景柚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你们原始人也会吃醋啊。”
“嗯?什么是吃醋?”
“嗯…吃醋就是你喜欢我,看不惯我和别人亲密接触,所以你今天才会很生气。”
“那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吃呢?”顼的眼里满是委屈。
“目前没有办法。”说完池景柚赶忙背过身子,捂嘴偷笑。
顼则一脸苦恼,还在纠结吃醋的问题。
池景柚又开口道:“顼,你们这里男人一般可以有几个女人?”
“这个不好说,能力越强的人女人越多。”
“那女人呢?”
“女人…女人不会打猎。”
“那我呢?”
“你是神女,不一样,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强。”
“那我可以拥有好几个男人吗?”
“可以…虽然我会吃醋,但是只要你喜欢就没关系。”
“真的没关系吗?”
顼把身子往池景柚的方向贴了贴,用力把她抱在怀里,语气酸涩的道:“没关系,下次我吃醋的时候我就出去打猎。”
池景柚感受到他的小动作,故意问道:“那你像今天这样不理我怎么办?”
“不会了。”
顼把手挪到池景柚的细腰上,低头靠在了她的肩上。
“景,我们交配吧,做全部落最强的丁出来。”
一听到“交配”这两个字池景柚又羞红了脸,做为一名来自文明社会的人,每次听到这个两个字她总觉得他们是动物。
“可是…这合适吗?部落才刚刚失去了岜。”
“就是失去了一个丁,才需要做一个新的丁出来啊。景,你总是给自己太大压力了,放松一下好吗?”
“不行,我们睡觉吧。”
池景柚知道,在这里根本不存在守丧这种文明社会才会存在的习俗,但她还是心里难受,于是拒绝了顼的请求,顼也尊重她,没有强来。
现在池景柚没有那种谈情说爱的心情,更别说怀孕生子。她现在只想报复贯黎部落,替岜报仇,拿回手镯;然后带领着两族人重建家园,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