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试探

柳远山坐在会议室内，在等待程之榆的第三十分钟，面前的门应声而开。

柳远山早已经习惯，他一只脚将旁边的凳子踢开，示意程之榆坐过来。

“又怎么了？我亲爱的长官。”程之榆坐下来，一只脚抬起放在桌子上，毫无当下属的自觉。

“你跟我说实话，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柳远山严肃的说道。

根据他派出去的人带回来的消息，这个白糯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尤其是在这个人口稀少的时代，就显得格外明显。

“蓬莱镇那边的，怎么了？”程之榆面不改色。

柳远山几乎更加确信了：“蓬莱镇……那不就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地方？”

他忽然站起来：“她就是那个盒子里的人？！是不是？”

“不是。”程之榆说。

柳远山：“那你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

程之榆认真的说：“乖巧可爱又好看，我喜欢她不行吗？”

“哼。”柳远山冷哼一声：“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再说了，那姑娘不是还带了个小的？”

程之榆皱眉，看似无奈，实则耐心的说道：“长官，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是生不出那么大的孩子的。”

柳远山反应过来，有些许尴尬说道：“那是他弟弟？这看着也长得不太像呀…”

柳远山咂摸着，程之榆坐在他对面，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柳远山。

半晌之后，柳远山才转回正题：“这次的丧尸不是普通的丧尸，我听他们说你为了保护23号基地，自己还受伤了？”

“小伤。”程之榆说。

“你甭跟我说这些。”柳远山说：“你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你从出生开始就背着整个人类的命运，只有你活着，人类的血脉才有可能延续。”

柳远山有些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程之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公平，但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知道。”程之榆打断他，这话他已经听了无数遍：“我说了我死不了。”

程之榆站起来，没心思再和他聊，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从会议室出来了。

白糯和曲北一整天还没吃上什么东西，他得去找点吃的来。

当程之榆再次回到他名义上的住所时，铁质的窗户里面还亮着暖色的灯，程之榆将门打开，正对上迎接他的曲北。

曲北眼神一亮，连忙接过程之榆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就知道哥哥会带吃的回来。”

他像是打猎回来的一家之主，门口站着迎接他的小孩，屋里是等待他的妻子，程之榆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不免失笑。

屋里已经已经被白糯收拾了一遍，房间里的床铺也换上了新的。

曲北拿着食物坐到餐桌上，从袋子里取出一荤一素一汤，还有香喷喷的三碗米饭，可谓是丰盛至极的晚餐。

曲北：“姐姐来吃饭了！”

白糯从卫生间出来，看见刚回来的程之榆，面色有些窘迫，她鬓边有水珠滑过，像一滴水从珍珠上落下来，长长的睫毛上还缠着细小的水珠。

程之榆顿了顿，问：“怎么了？”

白糯说：“你这里有多余的衣服吗？男式的也行。”

程之榆垂眸进了其中一个房间，白糯听见有柜子被打开的声音，紧接着，他就从房间出来，手里拿了一套白色的衣服。

“这套衣服我没穿过，你拿去穿吧。”程之榆说。

这套衣服很白，外出采集类的研究员基本不会穿，因为很容易就弄脏了，回来还得洗，麻烦。

“谢谢。”白糯接过来，立马又钻回了洗手间，窸窸窣窣了一阵，很快就从里面出来，她坐回餐桌上，看着面前的饭菜咽口水。

“吃饭。”程之榆说。

三人一起开动，谁都没有说话，曲北吃的最欢，能在这个世界吃上这样一顿，简直就是皇帝般的待遇。

吃完饭，白糯和曲北自觉的收拾垃圾。

“到了这儿可不能白吃白喝。”程之榆调笑着看着白糯。

白糯脸颊泛红，穿着白色衣服的皮肤依旧显得白皙，她说：“我们没打算白吃白喝，我们会干活的。”

“哦？”程之榆笑道：“那你说说，你会干什么？”

白糯认真的想了想说：“我会帮忙打扫卫生，还能种植蔬菜，还能……”她思考了半天，再没想到别的。

“只会干这么丁点儿啊。”程之榆说。

曲北反驳道：“我会干活养姐姐的！我爸爸就是研究员，我也会一些研究工作，等我在这里慢慢学习，一定也会成为很厉害的研究员！”

程之榆一脸无语的看着叽叽喳喳的曲北：“……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

曲北：“哦……”

程之榆再次看向白糯，好像非要要一个答案不可。

“那……我能干什么？”白糯试探性的问，兴许是刚洗完澡的缘故，她的眼眸更亮了一些，泛着粼粼的水光。

程之榆抿唇笑而不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白糯看。

白糯看着他的眼睛，墨蓝色的眼睛和白糯一开始见到的完全不一样，此刻的眼睛里暖洋洋的，带着捉弄，带着丝丝喜悦，还带着几分探究。

白糯半天问不出答案，才总算明白了程之榆的作弄，她把桌上的垃圾收拾了，自顾自的进了一个卧室。

房门“啪”地关上，又传来一声“咔哒”声，那是反锁的声音。

程之榆想笑，并且笑出了声，他捞起一脸问号的曲北，夹在胳膊肘里，进了另一个房间。

曲北问：“你们在说什么呀？”

程之榆说：“大人的事儿小孩不懂。”

曲北：“我才不是小孩，我已经长大了。”

程之榆：“那你为什么不懂？”

曲北：“我……”

白糯进了房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这张床应该是程之榆以前睡过的，还有一股特别的气味。

床板不硬，但也不软，这样的软硬程度对她来说很合适，躺在上面总有一种很踏实的感觉。

她翻了个身看向窗外，月亮离得很近，又圆又白，她记得在自己的那个家。窗外也有月亮，还有一群闪烁着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