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进化

程之榆说完，便纵身跃到另一只巨鸟上：“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他说着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命令。

随着巨鸟的长鸣，程之榆飞向了不知名的方向。

而白糯和曲北站着的这只疙瘩开始缓慢的向下飞行，他们落在23号基地内部，迎接白糯的是江肖元那张严肃而缓和的脸。

白糯环顾四周，基地的人几乎都看向她，包括一旁的蓝家三兄弟。

蓝止低着头，偏头看向另一边，白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江肖元在一旁说道：“给你们安排了新的住所，跟我来吧。”

人群中的一个大婶儿用亮堂的嗓音喊道：“姑娘来我家住吧，我家比他们这些军官住的地方都舒服。”

大婶儿的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白糯朝着声音的方向回道：“不用了，谢谢您！”

白糯带着曲北跟着江肖元走，他们的身边还围着几个护卫，曲北昂着头颅，头越抬越高，白糯莫名觉得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

路过的23号基地居民居民都看着她，有些人的眼神里带着探究，还有些人的眼睛里带着惊艳，更多的人是带着讨好的笑意。

程之榆降落在一个山谷里，他握着匕首的手还在滴血，步伐缓慢却丝毫不见狼狈。

他喘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拿出接听器，对方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和怒火。

柳远山的声音透过接听器回荡在整个山谷里：“程之榆你疯了吗？！谁让你去管那个基地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那边交代？啊？”

“能怎么交代。”程之榆仰头靠在一棵树上，带着自嘲的笑意：“让他们再养一个呗。”

程之榆抬头看着天空，昏昏沉沉的，永远都被什么东西笼罩似的，他有些勉强的笑笑。

比他出生时要好，出生时的天空是完全黑暗的，天空中没有一丝光亮，带着毁灭和压迫。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出生，但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就不属于自己，也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东西。

柳远山的声音再一次打破了平静。

“程之榆！！”柳远山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他命令道：“你赶紧给我回来！”

“好的。”程之榆低声说：“长官。”

他说完立马挂了接听器，随手扔在一边，巨鸟匍匐在他身边蹭来蹭去，程之榆伸手摸了摸，它便乖巧的躺下。

如果靠近程之榆，就能够听到他身体里的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是骨骼复原的声音，血液在周身冲撞，最后涌入喉头。

程之榆侧过身，吐掉嘴里的血，伸手随意的擦了擦。

他是真的累了，闭上眼靠在树旁，又歇了一会儿，直到一轮圆月挂上枝头。

程之榆的睫毛微微颤动，而后缓慢睁开，墨蓝色的眼眸如同森林中的狼。

森冷，幽远，漫长。

当程之榆回到研究所时已经趋近于第二天的凌晨。

柳远山就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他下巴的胡茬没有修理，眼神疲倦，带着红血丝，显然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程之榆推门进去，柳远山便抬头看他，他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你还知道回来。”

他声音沙哑，没什么力气。

程之榆挑眉：“不是您让我回来的吗？”

柳远山被噎的没话说，不过他也早已习惯了，他将面前的资料推给程之榆，那是一沓很厚的材料，可以看出来是研究所的成员们付出了几个晚上的成果。

程之榆接过来，一页一页快速翻看着。

“丧尸的变异进度超过所有人的想象，他们的智力和身体素质已经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抗衡的，已经有研究所成员提议，分析出丧尸变异的基因。”柳远山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

“如果我们能从中提取，并为自己所利用说不定人类也可以进化。”

“进化？”程之榆将那一沓资料扔回去，他身体朝后靠在椅背上：“你确定是进化而不是同丧尸一样的变异？是，他们是已经拥有了智力，他们拥有的是破坏和毁灭的智力！”

柳远山站起来，双唇因为激动而颤抖：“那我们能怎么办？现有的研究根本无法抗衡丧尸，难道要坐以待毙等全人类都死光吗？”

程之榆：“即便是毁灭，也总比变成怪物好。”

“之榆，你要知道，你……”柳远山吞咽了一下：“你自己也是。”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所以我才更有权利和资格反对。”

程之榆站起来，他将凳子拖到另一边：“如果你们执意这样做，会看到后果的。”

柳远山猜测道：“你是怕新的研究成果取代了你的地位？”

程之榆冷哼一声，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留下一句：“随你怎么想”，便转身从会议室离开。

*

基地的重建远比白糯想象的要艰难，江肖元给他安排了很好的住址，位于23号基地最高的那栋大楼里。

住在这里能够俯瞰整个23号基地，平民区，富人区，达官贵人区以及那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每个基地都派出了人对基地进行修复，他们需要到远处去采集矿石，外面的危险比以往更盛，但谁也没有推脱。

蓝家的几个兄弟率先运回了矿石，叮呤当啷的打击声、锤炼声一刻也没有停歇，基地早日修建完成他们就早一点安全。

就连曲北也闲不住，每天从楼上跑下去帮着他们搬运小一点的矿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白糯待在这个房间里不用担心任何的事，每天会定时有食物送过来，这些都是极为丰盛的。

当江肖元再一次端着餐盘过来时，白糯说道：“以后给我一些普通的食物就行。”

江肖元抬眼诧异地看了着她，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拒绝丰盛的食物，这对他们的诱惑太大了，如同饥渴的人遇见甘甜的泉水。

“好。”江肖元点头，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是不一样的。

放下餐盘，江肖元低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可我什么也没做。”白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