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明显愣了一下,“掌柜的,你认识我啊?”
李清禾反应过来以后,马上笑着掩饰了一下,“你是城中的侍卫,我听人家说起过。”
夏昭心思单纯,没有继续问。
“你的夫人有什么不舒服?”
李清禾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随即摇摇头,都多久的事情了。
“我夫人不是生病,是怀孕了。”
“想抓几副安胎药。”
夏昭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喜悦和期待。
李清禾马上抬起头,“那你把她扶过来,我给她确认好了以后,再开药。”
“好,谨慎一些,总没错。”
夏昭道谢之后,转头就走了。
不出一个时辰,他就扶着夫人进了门。
李清禾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手中的盘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大夫怎么了?”
那女子一张脸娇俏如初。
记忆中扭着身子撒娇不懂事的样子,此刻都已经没有了。
“可是身体不舒服了?快坐下。”
夏昭被夫人提醒以后,立刻过来搀扶。
李清禾见到故人后,眼中的泪比口中的话更难以忍住。
“她怎么哭了?”
夏昭回过头看着自家夫人。
李清禾坐好以后,抹去眼泪,“这位夫人,和我的一位故人,很像,对不起,我一时之间情难自持。”
那女子也愣在了原地,稍一思索后,“夏昭,你先出去,我和这位大夫投缘,有几句重要的话要说。”
夏昭立刻就起身,出了门。
“他对你很好,他为人真的很好。”李清禾看着夏昭的背影感慨。
“这位大夫,我可否问你一句,你的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李清禾看着她,压着心绪轻轻地说,“林羡槐。”
林羡槐手中的帕子落地,眼中的泪比李清禾更甚。
“羡槐问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星河浩瀚,我们凭借着记住的那一个名字,想念,相遇,相认。
“李清禾,我叫,李清禾。”
林羡槐捂住自己的脸,哭得泣不成声。
“七年了。清禾,七年了。”
她一下子扑到了李清禾的怀里。
李清禾强压着心里的眼泪,不敢流。
这些年的眼泪,如果要流,那是流不尽的。
“对不起,我的样貌,已经变回来了,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李清禾。”
最终回到古代的李清禾,系统已经收回了她的绝世容貌。
她现在的容貌才是她自己的,穿越之前,年轻时候的,李清禾。
林羡槐的笑中带着眼泪,“还是很好看,这么一看,和以前的样子还是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真正是神似了。”
李清禾扶着她坐下,“你害怕吗,这些年一个人待在这里。”
“对不起,是我的错,把你留在了扭转的时空里。”
林羡槐握住她的手,“清禾,是我想留在这里,我感谢老天听到了我的声音。”
“那个家,我回不去了,对顾家,我亏欠太多太多了,我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我知道你穿越回去了,当时的时间线又回到了你在大大家的日子。只有你父母在家,我常常去看望他们。”
“夏昭,是我放不下的人,可能是缘分吧,在我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想象过和他走完这一辈子的场景了。”
“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感谢你的解救,让我活下来,也感谢你,带我穿越来到这里,让我遇到他。”
林羡槐说得感慨。
“他对你,好吗?”
“好。”
林羡槐的脸上露出娇羞。
接着,她忽然小心地问,“你穿越回来了,以后还回去吗?”
李清禾摇摇头,“回不去了。我穿越到你们的时空,主线任务也完成了,如今回到这里,以前的梦想也实现了。”
“那顾言均,怎么办?”
李清禾侧过脸,隐忍了一下,“他不记得我了。”
“他们被我的系统用了记忆消除法,我在你们那个时空,会是个从未存在过的人。”
林羡槐握住她的手,相视无言。
良久,“我真的希望,他可以遇到真心喜欢的人,好好地过完一生。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李清禾苦笑摇摇头,“不说了。”
“说说你吧,夏家的情况复杂,我还记得,他有个厉害的主母。你怎么办?能应付吗?”
林羡槐往门外看了一眼。
“夏昭的妈妈,今年初去世了。”
“也亏得我这些年帮着他,要不然他一个人又要出去工作,回来又要照顾妈妈,还有家里的这些事情。”
“他的主母,能怎么办呢,我们只有躲着她,不惹到她,还好,还好。”
李清禾看着她的表情,有微微的变化。
知道哪里是还好能形容的,这里是古代,不是人人平等的现代。
“从明天开始,你要以保胎抓药的理由出门来这里找我。我会帮你。”
林羡槐感激地看着李清禾,“谢谢你,我不值得你这么对我,我以前那么对你,你一点都不恨我吗?”
李清禾一边帮着林羡槐抓药,一边说出,“值不值得,只有我自己知道。”
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别多想了,我不恨你,反而很感谢你,如今,你是唯一能证明李清禾曾经存在过的人了。”
她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夏昭。”
男人进来扶起林羡槐。
事事都依着她的样子。
“系统,帮我个忙。”
{系统:已上线。}
第二日,李清禾被邀请进了夏府的门。
只不过,是夏家主母,生病了。
怪病,一夜之间能请的大夫都请来了。
可惜夏家门头小。
能请到李清禾,也是花了重金的无奈之举。
赵氏晚年得子,身体本就被拖累了,如今下体不间断见红。
把她吓了一大跳。
李清禾被领着走进了赵氏的门厅,刚一进门,就被个半大孩子撞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她皱着眉头看过去,听见侧前方的管家扶着那个孩子,也是有气憋着不敢说什么。
“少爷,您当心啊。这位是请来给您母亲治病的大夫。”
那孩子斜着眼睛暼了李清禾一眼。
就头也不回地跑出去玩了,“给我买糖葫芦!”
李清禾心中想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平日里耳濡目染长大,成了这样。
而他的母亲赵氏,正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