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禾的话刚一说出口,李母就紧张地去看顾言均的表情,“禾娃子,可莫说这个话,女娃娃要相夫教子,莫要只想着在外头闯荡啊。”
顾言均立刻摆手,“娘,不妨事,我支持她。”
李父焦急地一拍大腿,“老婆子,快端茶来,人家都喊娘了。”
李母立刻站起身,用手在衣服下摆上使劲擦了擦,“我去准备。”
清汤一样的茶端上来,里面几乎不见茶叶沫子。
李母低着头,“对不住你,家里穷,只搜得这一点,结果一煮,反而捞不起来了。”
顾言均稳稳地接住,“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你不用太挂在心上。”
他喝下一口,只觉得心疼。
伸手握住李清禾的手,对着李父李母说,“我会照顾好清禾,也会支持她想干的事情,你们放心。”
“好,好,好。”李父低下头,对着面前的清汤流下眼泪。
李清禾努力平复着心情,想起上一世的自己。
连回来看一眼都没有,妹妹早夭她根本不知道,父母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她也根本不关心。
一心只想离得远远的。
现在看看父亲,已经老得快没有原来的样子了。
母亲腼腆地笑着,拿馒头的手都在颤抖,是做女工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她真是不孝啊!
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眼泪留下来。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家里靠什么维持生活。
“干旱,地里常年都缺水,种不出个啥来,农民都闲在地里,年年都一样,年年都难。”
李清禾听着听着放下手中的玉米馒头,一口也吃不下。
“我去田里头看看。”放下筷子,她就跑了出去。
苏凌歌怕李父母误会他们吃不惯,带着孙千千和林羡槐大口大口吃着,笑得随性。
顾言均陪着李清禾出去,他知道她的性子急。
太阳高悬,黄褐色的焦土延伸到天际,枯黄的枝叶在地面上弯曲着,向大地乞求水分。
风吹过,枯叶沙沙作响,土地带着裂缝,绝望的气息在整片土地上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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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水行不行?我在土地需要的时候,及时放水。”李清禾蹲在田边,抬头问顾言均。
“可是哪里能找到那么多水?又怎么运过来。”
李清禾张开手心,“靠这个:泉株。”
顾言均眼见一颗小小的枝叶被李清禾细心地放在了裂着口子的地里,又从旁边努力捧了一把土盖了上去,仔细地埋好。
“它会把土地深处的水吸上来,又可以保水,让土壤一直保持湿润。”
顾言均笑着点点头,“明白了,是你的系统给你的吧!”
李清禾看着现在还不起眼的地面,心中默念,一定要成功。
他们日日在田间地头去看,发现半个月以后,土地的湿润度有了质的飞跃。
“爹,可以种植了,春种秋收,刚好是时节。”
“爹,老天庇佑我们,被我们找到了神草,可以吸水的草。”
李父跪地连磕了三个响头,“是老天可怜我们李家啊!”
李清禾和顾言均连忙伸手去扶,“爹,莫说这些伤心事,现在该高兴才对!”
苏凌歌卷着裤腿,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跟着孙千千和林羡槐。
“怎么着,干活的时候不叫我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觉得我们不行啊!”
林羡槐卷起头发,撸起袖子,“今天种水稻吗?”
李清禾吃惊地看着她,“你竟然认得?”
林羡槐暼了她一眼,“你当我是什么千金小公主吗?五谷不识?那你就错了,那可不是我。”
孙千千是最后一个跑到的。
扶着苏凌歌,喘着粗气,“路不平,不好意思,我刚才摔了一跤,来晚了。”
气还没喘稳,她就指着李父手上的水稻秧苗说,“今天,今天是,种大葱吗?”
“啊哈哈哈哈,你们看,我就说吧。”
林羡槐已经提着自己的裙子,一脚踩进了土里。
边拿起筐子里的秧苗,边笑。
孙千千被大家的笑声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这,不是大葱吗?是小葱吧?”
苏凌歌扶着孙千千,“你站稳,我先下去了,你就负责站在边上,帮我们递个东西,挺好的。”
“是啊,别盯着这些大葱小葱了。”林羡槐说完,就埋头干活,不再有声音。
顾言均也是第一次,但是还是扶着李清禾,怕她摔倒。
“我没事,这个活,我是干过的。”
她说的是上一辈子,嫁人以后。
可是李父李母听在耳朵里,以为她说的是在大大家的事情。
李父一下子停下手里的活,转头看着她,“你在大大家,这些年,都下地干这些活?”
后半句,他斟酌了半天,“那可有吃饱穿暖啊,娃子。”
“他们可有......打你啊?”
李清禾一下子反应过来,爸爸在心疼她。
“没有没有,不常的,就是农忙的时候,帮着干一会儿。”
“爹,人家当我是个宝呢,哪里舍得让我干这些事情。”
李父肯定是不信的,勉强点点头,弯着腰继续往前,语气凄凉,“苦了我的娃子。”
李清禾看了顾言均一眼,苦笑了一声。
顾言均插完面前的秧苗,拿过李清禾手里的,“你去边上休息吧,这些我和苏凌歌一下子就搞定了。”
李清禾不肯,顾言均固执起来,也是劝不动的。
“还有你,羡槐,你也去休息吧。”
苏凌歌离林羡槐更近一些,顾言均对着苏凌歌使了个眼神,苏凌歌伸手要去接她手上剩下的秧苗。
被林羡槐一把推开,“别来啊,免得一会儿把你推倒,我愿意干,你们别管我。”
这话是真的。
林羡槐穿越过来几天,心里头的郁闷就走了几天。
天天望着这无边无际的田野,广阔的天空,烈阳高空挂,清风吹过耳畔的同时,她心中的阴霾就一点一点消散。
一脚踩在田里,湿润润的触感,让她有一种回到母亲怀抱的安全感。
“妮子,别累着你了。”李父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林羡槐对着李父有格外的好脾气,“叔,我不累,我喜欢干,干了这个,晚上睡得好。心里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