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歌笑着转头，“你也看出来了？”
顾言均点点头。
“所以我当时就和你说了，别和她有什么交集，弄不好，她就是第二个谢昭画。”
苏凌歌接着说，“你知道她的爸爸，是靠着什么一步一步当上了庆大的校长，现在又去顶替你爸爸的位置吗？”
顾言均听到自己的爸爸，有一瞬间的愣神，微微颔首，“你说。”
“靠着他女儿。”
顾言均震惊地转头，“什么？”
苏凌歌点点头，“周旋于酒席之间，流连忘返于能攀到的所有官场之人之间。”
李清禾也吓了一大跳，她望向长长的走廊，忽然觉得很恐怖，而黑暗之中，柳昭阳就在这个时候走过来，手里提着一大包吃的。
“来吧，都来吃饭吧，是不是都饿坏了。”
李清禾留心看她有没有听到，却见她神态自若。
“今天谢谢你。”苏凌歌先开口应承。
柳昭阳初听之下就欣喜若狂。
“以后都是朋友了，还说什么谢谢呢。”
苏凌歌没有接话，一点点轻扶着孙千千的头发，然后对着孙千千的耳朵悉悉索索地说着耳语。
孙千千很快醒来。
“我们吃点东西吧，吃完就回去了。”
她伸着懒腰，从苏凌歌的腿上起来。
被苏凌歌一把握住了手腕，“注意你的手指头。”
“哦哦，幸好你提醒我。”
几个人心事重重，只有孙千千没有听到，她也确实是饿了，带来的三明治，吃了不少。
柳昭阳拿着三明治，却不吃，李清禾看过去，能明显看到她脸上的焦急。
她在等什么？
“苏凌歌，你的舅舅，还在开会吗？那么晚了还不结束啊，真是辛苦。”
李清禾听完在心里笑，原来她真的在等着见苏凌歌的舅舅。
在每个城市都拥有数家大型私立医院的董事长。
苏凌歌起身，扯了扯孙千千的袖子，“我们走吧。”
柳昭阳见等了一晚上，为他们服务了一晚上，连人都没见到，心里很不甘心。
只待走到门口再发作。
“小姐，我们的车子，突然发动不了了。”
而这时，苏家的车子早已经等候在医院门外了。
苏凌歌让孙千千先上车，等李清禾和顾言均都坐好，站在车子边，对着柳昭阳说，“上来吧，你载我们过来，现在我们载你回去。”
柳昭阳看着自己家的汽车在这个时候歇菜了，心里头气得不行。
“你是怎么做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李清禾坐在车里听着门外的动静，“她果然和你所说的一样，是两面人。”
孙千千回头对着李清禾一笑，“何止两面，我感觉，有千面呢。”
顾言均笑着问孙千千，“你对她那么了解，她是不是欺负过你啊？”
“欺负我？她敢！”
“不过啊，她倒是欺负过你的人。”
孙千千用手指了指李清禾，“你改日啊，记得替她报仇。”
李清禾的脸已经红了。
顾言均偏着头看着她，话却对着孙千千说。
“用不着，苏少一出手，我们都靠边站。”
他对着门外看了看。
孙千千侧耳听着，柳昭阳似乎非常不甘心。
“算了，你们回学校吧，我盯着工人把车子修好。”
她的语气早已经不是先前那样的兴奋，此刻透露出疲惫。
苏凌歌笑着点点头，就上了车。
车子一路行驶，孙千千问他，“她怎么了？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苏凌歌笑着回头看着顾言均，“连你也觉得怪啊，那真是有问题。”
顾言均问，“那她一会儿会不会直接去找你舅舅。等着他下来。”
苏凌歌举起手机，点亮屏幕，“我舅舅啊，早就走了，这会儿都已经在飞机上了。”
李清禾看着苏凌歌，“那你还留下来。”
“那不是因为孙大小姐确实还没醒嘛！我想着让她再睡一会儿。”
李清禾在心里偷笑，“还是你有办法，那她的车，也是你安排的吧。”
苏凌歌眨眨眼，“心里明白就好。我要不与她斡旋一番，和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接着他一本正经地看着顾言均，“反正我们顾苏两家是绝对不能和她有什么纠缠。”
他略略一沉吟，“毕竟我们两个是一早就被她盯上的。”
顾言均脸色微变，“这话怎么说。”
苏凌歌转头，“她当年是认准了我填哪所大学，临时改的志愿，她爸爸知道我们两个填庆大，立马就给自己女儿安排上了。”
顾言均低声笑着，“你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给了她一个机会。”
苏凌歌余光里看了孙千千一眼，孙千千假装没有听到，侧脸看着窗外的景色，脸有些微微红。
“不过，我一直提防着，却没有看见她有什么动作。”
苏凌歌一顿，“言均，你爸爸的去世，给了她爸爸一个很好的上升机会，她爸爸现在肯定是很着急，临门一脚的事情。”
顾言均自嘲，“呵，那真是，迫在眉睫啊。”
李清禾握住顾言均的手。
顾言均反握住她，对着她点点头，“我没事。”
接着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只是不知道如果他还在世，会不会醒悟，人生不该是这样苦涩的，他一直隐忍着心里的爱意，肩上又被迫背负着这样的压力，哎，可惜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
他说完以后，孙千千沉默了，苏凌歌注视着顾言均，也说不出话来。
唯独李清禾心中如浪翻涌着。
她此刻很想告诉他们实情，万一她可以改变呢？
孙千千坐在前排，声音闷闷的，“要是我妈妈当年可以再等一等，把尊严放在她的爱情后面，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
“顾伯从来没有爱过别人，只是一开始她不知道，不相信，她只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而后来，她知道了，可是不愿意承认，那一口气一直顶着她，让她守着自己早已经破碎的爱情，就是不愿意放手，只是为了不被顾伯看轻。”
孙千千撑着自己的脸，脸朝里侧着，但是苏凌歌知道，她在擦眼泪。
“可是真正爱你的人，是不会看你笑话的，他只会心疼你。”这句话，是苏凌歌说。
对着孙千千说的。
“千千，你明白吗？”
孙千千看向苏凌歌，发现他的眼神中满含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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