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歌默默地走到顾言均的身旁,“想你爸了?”
一向稳重的顾言均此刻只是点点头,“是啊,一晃都半年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苏凌歌苦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晃了晃。
“你放心,你妈妈肯定能把他照顾得很好,这下,两口子终于团聚了。”
顾言均低着,“可是他不爱她,他爱的,是千千的妈妈。我其实一直都知道。”
孙千千眼眶微红,“我恨不得我爸爸也一起死了,凭什么他活得潇洒自在,留我和我妈妈痛苦一生。”
李清禾轻轻拉住她,“别这么说,别这样想,也别去想,如果你能解决,你尽管去想,可如果你不能,那就好好活下去。别想这些,你的人生,不是你爸爸的附属品,你妈妈的人生也不是,离婚对她来说,是新的开始,是觉醒,是解脱,不是被抛弃,不是被忽视。”
孙千千对着她说,“今年过年,我不想回家了,我们四个就在这个画室里面过怎么样?”
苏凌歌和顾言均互看一眼。
顾言均说,“我倒是没事,但是人家苏凌歌家没发生什么,还好好的,你不能把他拉着,不让他回家拜年吧。”
孙千千拥住李清禾,“那这样吧,我放你回去过年,然后你陪完爸妈和你家那些亲戚以后,你再来画室找我们,行不行?”
苏凌歌哪儿有不同意的。
原本他应该直接答应不回去的,可惜他的外公和小姨要从国外回来。
他必须要见一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
孙千千欢呼着,“清禾,你自然也是留下来和我一起吧,你回去也是一个人。”
李清禾忽然愣住了。
这下该怎么办,期末考试如果能考到第一名,系统就会奖励她回去看看。
她毕竟在那个时空,还有自己的家人呢。
可是此时也无法预测她最终的考试成绩。
于是她笑着点了点头。
不好现在去驳孙千千,影响她的心情。
考试周来临,宿舍里的人都在挑灯夜战。
大家从食堂吃过饭以后,都会再打一份放在自己的保温碗,带回宿舍。
晚上学习到半夜,再打开的时候,尽管有些凉了,但依旧是很美味的夜宵。
有菜有饭的,因为时间长了,所以菜的汤汁会渗入到底下的米饭里,特别入味。
一般是酸辣土豆丝一份加上番茄炒鸡蛋一份。
生活费如果宽裕的同学,即使知道会凉,依旧还是打一份鸡腿。
至少放在保温桶里,还能有点余温。
在冬天的夜晚,背书背得头晕眼花,饥肠辘辘的时候,只要一打开保温桶的盖子。
裹紧披在身上的被子,来上一口,只消一口,就烦恼全无。
“这不比泡面香多了?”孙千千吃着今天刚刚学会的夜宵大法,感叹着。
“是啊,千千,你是不是该感谢我啊!这份饭,比泡面也贵不了多少,就两个素菜,一份饭,你看我这里,还有一个桶,里面是食堂的汤。”
教会宿舍里的人用这个方法当夜宵的周秀华,拿起手边的另外一个桶。
拿给所有人看。
“你这个桶里还有汤啊?我看看是什么汤!”孙千千感觉在这个深冬的半夜,此刻自己饿得能吃掉一整头牛。
她连忙去扒拉周秀华的双手。
“今天真是赚到了,是冬瓜小排汤。我在里面捞了好久呢!才把料都捞起来。”
周秀华连忙打开盖子,香得孙千千连打了两个喷嚏。
清清的汤上面飘着细细的小葱,里面全是一些不规则的排骨,但也足够让人满足了,冬瓜倒是很多,浸泡在汤里,香中不带一丝油腻,正合胃口。
“难怪我今天中午去吃饭,里面没有料呢。都是因为你啊。”还是老姿势,一直对着电脑的吴越苒,在寂静的宿舍里,传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她自从上次李清禾当着她的面掏出手机以后,就不敢和李清禾当面有什么冲突,最近的目标倒是转移到了老大姐周秀华身上。
周秀华老实,还没听出来是故意讽刺她,为难她。
她急忙对着吴越苒解释,“不是啊,你去的时候都是第二锅了,我的是第一锅,而且我是趁着当时食堂里第一波吃饭的人都走了,才去锅里捞剩下的肉呢,就是因为汤不多了,我才好捞啊。”
吴越苒不理会她,在鼻腔里发出一声看不起她的轻哼声。
周秀华以为她不信,心里更着急了。
更加详细地解释起来,“而且我当时捞干净了以后,那个食堂打饭的阿姨还夸我来着呢,说刚好要换桶,我这样算是给她们减轻工作量了。”
吴越苒有心调侃她,戏弄她,边接着说,“那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有谁看见了?有谁能证明?”
周秀华急得声音都变了,“有啊有啊!食堂那个阿姨,天天帮着打饭的那个,就那天,还和你说过话的,那个阿姨,脸上有一颗痣的。”
吴越苒回过头,“没有,我不认识什么阿姨,我跟人家食堂的阿姨有什么好说的。”
周秀华气不打一处来,“脸上有痣的那个阿姨啊!你怎么能说你不认识?你明明就认识,你那天还和我说她,打饭手最稳了,你怎么现在说不认识了。”
吴越苒看着周秀华着急生气的样子就高兴,她轻飘飘地说,“不知道,你记错了,我什么时候说过。”
周秀华急得恨不得现在就跑出去找那个阿姨,问清楚,来给她一个证明。
“你,你,你!”
她已经急哭了。
周秀华的每一句解释,都被吴越苒轻飘飘地否定回来。
她不知道,一个存心要愚弄你,不负责任张起嘴巴就知道调侃的人,对你的任何一句解释,都是当作下一次取消你的说辞。
你在努力解释时候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对她来说,都是享受。
李清禾忽然站起身,“我看见了。”
吴越苒虽然有些怕李清禾,但是此刻却不想低头,硬着头皮说,“你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