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外坐着的陆敏冲听到了动静,一抬头就看见许言着急忙慌地从病房里跑出来,急忙拉着许言的胳膊:“小言!”
“沈之砚在哪!!!”许言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了,无论换做是谁过来阻拦,她都要去见沈之砚。
“你冷静点,小言,你身子还很虚弱!”陆敏冲也不明白许言的情绪为何波动如此之大,只能耐着性子先将人安抚下来,毕竟身上的伤也不是小事,注意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莫迪,陆敏冲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将目光重新落在许言的身上。
可是许言现在哪里听得进去陆敏冲的任何一句话,满心思已经被莫迪的那一番话填满。
趁着陆敏冲没注意,许言立马抽出手,跑到前面一个护士面前询问沈之砚在哪,护士指出方向后,许言便立马跑过去,完全忽略自己身上的伤。
在一间病房门停下,许言透过窗户看到了躺在里面的沈之砚,身上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下一秒,里面的机器似乎发出了警报,一群医生护士从她身后赶来推门而入。
“小姐,请让一下。”
许言推至旁边,等人都进去差不多了以后,才慢慢地凑到那窗户口看着。
只见沈之砚从病房内推了出来,随着医生加快速度,争分夺秒地朝着急救室跑去。
许言几乎在那一刻大脑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无法静下心来思考,眼神呆滞地盯着医生们加速奔跑的身影,只一下,眼眶里就聚满了泪水,滚烫得从脸颊旁滑落。
想要跑去,手臂被人拉住,侧头一看便看到莫迪的脸。
“沈之砚不会有事的对吧?”许言拉起莫迪的手,迫切地想要从莫迪口中知道答案,可莫迪迟迟没有说话,让许言的心愈加慌乱。
“不会有事的,嫂子,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不然沈之砚醒来你病倒了!”莫迪好言相劝。
可许言哪里会听他的。
“嫂子,我知道你很担心沈之砚,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懂吗,先爱自己在爱别人,你受伤了得好好养着,而不是丢弃自己的健康不顾,去担忧沈之砚的安危,你信我一回,沈之砚会平安无事的,之前都能没能伤到他,这次自然也是一样,福人自有天保佑。”莫迪强行拉着许言往病房走。
一边带着许言往回走,时不时地朝着那亮着急救灯的手术室看,作为沈之砚的兄弟,何不是为此担心呢,沈之砚嘱咐过他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照顾好许言,许言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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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砚从手术室里拉出来护送到重症看护房内。
知道这个消息的许言,自然是第一时间冲出病房,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的跑去见沈之砚。
重症看护房外,医生正和沈志信说着什么,等说完后医生才离开。
沈志信一转头就看到哭得梨花带雨的许言,不免一阵心疼,拉过许言的手走到边上的座椅上安抚道:“医生说,阿砚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我们还不能进入这个房间去看他,还需要过上几天,小言啊,爷爷知道你很担心阿砚,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听莫迪说你今天一天都没有吃,这可不行的!爷爷特地带了一碗老母鸡汤,你随爷爷去喝一点好不好?”沈志信小心的看了眼许言,只见对方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似平淡无奇,可那暗淡的眼眸一片死寂,叫人看了直揪心。
过了好一会儿,许言扭过脑袋看着沈志信笑了笑:“爷爷,阿砚还欠我一场婚礼。”
沈志信安抚许言的手微微一顿,一会儿,眼眶突然湿热起来,含笑点头:“好,等你们都好了,爷爷去计划布置好不好?到时候可是要做新娘的人,更是要好好振作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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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沈之砚的情况才渐渐地稳定下来,转入普通的看护房后,许言索性也转入了沈之砚的那间病房内,既能照顾沈之砚,又能让自己心安,一举两得。
这天中午,许言用完午餐后,闲来无事坐在沈之砚的床尾,盯着沈之砚的睡颜,失了神。
“前世那个站在逆光里的人,说要带我逃离苦海的人原来是你,原来我们的一切交集都是有原因的。”重回这一世,许言最怕的就是重蹈覆辙,怕出现陌生人就自己却无辜死去的事实,可到头来发现,是自己太过粗心,忽略了好多细节。
就连这一世和沈之砚能有交集,也是他主动的。
莫迪说,沈之砚为了这一世遇到她护她周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性命如此,许言不动声色地挪近身子,凑近沈之砚。
那张好看的俊脸在视野内慢慢放大,缀满星河的眸子却是紧紧闭着,许言有些失落地收回脑袋,拉过沈之砚修长的手玩弄着,有意无意地抬起脑袋说着什么:“你曾经有一天问我,如果有一天消失了,我会不会忘记你。”说完,许言顿了顿,笑道:“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可不能打包票,不过,目前我也在医院,还未遇到其他的男人,或许还不会吧。”
许言傲娇地自言自语着,殊不知沈之砚那放在另一边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
“将这一世重来,原来是因为你。”许言情绪突然低落起来,垂头盯着沈之砚的手,委屈地嘟囔着:“我以为是我前世过得太惨了,老天都看不下去,所以才将这一世重来,可事实却是你拿着性命作为交换,只为了这一世换我无忧……”
“你给的承诺,我听进去了,可否醒来看看我。”许言吸着酸涩的鼻子。
倏然间,许言感受到掌心里的那只手好似动了一下,心中一喜,扭过脑袋查看病床上沈之砚的情况。
只见沈之砚慢慢睁开眼睛,有些疲惫有些虚弱,但眼神一旦对焦,眼里只有一个人的身影,那便是许言。
“小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