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树上的枯叶随着风儿一片一片地洒下来,有些随着风儿的方向飘向未知的远方,有些树叶则是落叶归根,一切看着都很正常,可是随着一阵大风席卷,落叶再次凭空而起,接下来的落下的地方会是哪里,说不准……
临市的气候一天不如一天了,秋天来至还没多久,温度已经低得如冬天一般,算上时日,也发现,也该是这个时候了。
公寓客厅内,
沈之砚捂着伤口,疼痛扩散至全身,使其控制不住身体的痉挛。
“阿砚,我来了!”许言着急忙慌地将一大堆的东西抱了出来。
沈之砚疼的有些麻木,费劲的扭过头朝着声音源头看去,之间许言手里抱着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压根就不是他房间里的医药箱。
倒像是她自己拿仅有的药膏什么的。
看来是他想多了。
沈之砚忍着伤痛,扶着许言慢点坐下。
虽然女孩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但该有的还是有的。
许言将沈之砚的衣服直接扒开了,头上的几颗纽扣直接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沈之砚甚是无奈。
绷带出染出了几片红,应该没有撕裂开。
若是在撕开伤口,恐怕现在用这些药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
许言小心地将伤口处理好后,便扶着沈之砚回到房间里:“休息吧,我在边上看着你,需要帮助叫我。”
沈之砚坐在床头,看着来去忙碌的身影,心里空缺的某处顿时被填满了。
许言,这便是你醉酒后的本能吗……
倒是希望,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这样你的心里是有我。
许言回来后,将沈之砚的被子弄好,让人躺在里边舒服一下。
“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许言便将身边的灯关了。
视线内一片昏暗,但女孩眼底的光,沈之砚依旧是看到了,想要伸手去触摸那熟悉的光芒,但被一只柔软的手制止了,随即一声没有一丝攻击力的怒吼传来。
“受伤了便别乱动,你若是伤口处又流血了,我可不帮你处理了!”
没有一丝震慑力的威胁。
但对付沈之砚很受用。
软绵绵的妥协后闭上了眼睛。
半夜,
许言猛然睁开眼,手贴在满是许言的额头上,若是没记错,距离上一次的噩梦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本以为,不会再有噩梦的光临……
许言扶着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垂眸注意到深色的被褥,并非她床上的那套暖色的被褥,许言顿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卧槽!”许言捂着嘴巴,试图让自己小点声,原因便是一个抬眸便看见了睡着的沈之砚,“我怎么在这?”
许言有些窘迫地舔了舔嘴唇,随之大脑浮现起一些破碎的记忆。
貌似是沈之砚找她交流之时,拿了瓶啤酒,结果刚喝下一口酒,大脑就瞬间宕机了,紧接着后面的事情就全都不记得了。
玛德……
这酒当真是误事啊!
本来就是故意为之,结果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只是,
许言见床上的沈之砚神色有些不对劲,但因为光线过暗也看不清。
走到床边将灯打开。
沈之砚的脸色惨白一片,一点血色都没有,除此之外,额头上还淌着汗珠,紧闭的双眸以及那紧锁的眉头,好似梦中有什么可怕之物紧紧地追在他身后。
仅是一眼,许言也不受控制地蹙起眉头,神色担忧。
手轻轻贴上那布满汗珠的额头。
滚烫一片!
“发烧了!”
这下,许言更是忙乱了起来。
沈之砚发烧,与白天几次伤口崩裂有关,受如此严重的伤第一时间没有得到一个充足的休息,从国外飞回来,再加上一堆的琐事导致他的伤一直是处于耽搁状态,虽有简单处理,但没有得到一个好好的休养,就跟没处理本质是一样的。
睡眠不足,伤口没有得到好的处理,期间还撕裂好几次,再加上……
多的数不胜数。
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许言抿着唇,站起身来,去到卫生间里取到一块干净的毛巾,打湿后走了出来,将湿毛巾简单的将沈之砚的脸擦了擦,随后再将他的身子擦了一遍。
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原来是惨白,此刻或许是烧过头了,脸颊处一片病态的红晕,裸露在外边的肌肤此刻也是泛着轻微的红。
许言咬着牙,经过简单的物理降温,貌似没有任何效果,反之,沈之砚的体温好像越来越高了,沈之砚的医药箱什么都有,唯独没有温度计。
偌大一个家里,一个温度计都找不到。
此刻,沈之砚已经烧到多少度,也不清楚。
任由这么烧着,肯定会出问题的。
许言咬着手,一脸愁色,现在夜半三更的,外面还有药店开着吗?
正准备出门碰碰运气,可是,衣角被拉住了。
许言侧过脑袋,就见着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你醒了。”许言立马蹲下,手贴在沈之砚的额头上。
依旧很烧,还以为人醒了应该会降一点下去,结果……好吧,是她想多了。
“你发烧了,现在还烧得很高,家里没有温度计也没有退烧药,我去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药店还开着,你在家里乖乖等我回来好吗。”
许言一股脑地将话说完后,就准备起身。
但衣角依旧被人拽在手里。
许言不解地回头,对方也不说话,就这么平静地看着她。
估摸着是烧糊涂了,那漆黑的眸子好似多了一丝迷离。
“乖,先放手,我去去就回。”许言安抚着道,那声音要有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说完要将衣角抽回时,对方开口说话了,仅是一句话,让许言近乎呆滞。
“许言,你恢复记忆了吗?”
“什么?”许言回过神来,依旧觉得有些不对,想要追问下去,可是沈之砚的眼睛又闭上了,就连拽着她衣服的手也松开了。
以刚才要走的姿势站在那里许久,过了好一会儿,许言才有了下一个动作,轻微地走到床边,挥了挥手,只见对方从侧躺变回了躺平。
气息平稳。
应该是又睡着了。
可是,他刚才说的是什么?什么叫做她恢复记忆了?
她该恢复记忆吗?
就这样,许言带着疑惑下了楼。
转了几圈都没有看到什么开着的店,这个点也不指望能找到还开着的药店了,便准备回去,不经意的一瞥,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店老板正好关门要离开。
许言马不停歇地跑过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怎么了?”
老板是个年纪有点大的女士,以为是什么坏人跑过来打劫,都做好防卫工作了,仔细一看发现是一姑娘。
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有小姑娘在外面乱跑。
“不好意思,我家里人受伤了,然后没有好好休养太过于劳累,现在因为伤口导致有点发烧,怎么降也降不下去。”
听女孩语气很急切,老板也没有做再三的考虑,将自己包里的药拿出来,嘱咐道:“我这里刚好有备用的温度计还有退烧药,你先给患者量好体温,若是迟迟不见减退,便将这个退烧药给他吃,小孩一次半粒,成人一次一粒即可,若是吃了药还不见效果,你便打电话给我。”
说完,留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号码。
许言收下后,无比感谢。
朝着公寓的方向跑去。
也不知道沈之砚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会不会又严重了……
许言担心的下意识地将脚步迈大,那架势恨不得直接飞回去。
越是着急,越是不如意,许言刚到公寓楼下,脚就不受控制的扭了一下,那力道可以说是原地飞升……
许言吃力地移动的脚步,可是身后想起了一阵很低的声音,转过头看过去,发生来人并不认识。
一身黑,就连脸也被那黑色的帽子挡地严严实实的。
许言心里直犯嘀咕,这三更半夜的,果然不能乱出来走动,这么想着,许言便想转身离开。
可是扭到地地方越急越疼,此刻已经发酵成了钻心的那种疼,不用看都知道那里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
可身后的人,貌似还在向她靠近……
一只大手突然放在许言的肩膀上。
!
“美女。”
一声低沉沙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随之还伴随着一阵森冷的笑意。
只感觉到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耳边除了风什么也听不清楚了,许言很快地冷静下来:“放开我,不然我叫人了。”
那放在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
貌似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许言转过身,想要看清那藏在帽子后的人是谁,可是对方的身手非常敏捷,似乎是猜出了许言的意图,迅速地后退,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
许言皱着眉,尽管心跳害怕得一直处于加速状态,但是面对这突然的陌生人来说,这太奇怪了。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一点,楼上的人今晚能保住性命,仅仅是因为你。”
“那你杀人灭口不就得了。”许言下意识地反问道。
黑衣人低笑了一声,摇着头:“你太天真了,混我们这道上的,若是想要一个人的命,自然是不会伤及无辜。”
说完,黑衣人便跑了个没影。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许言。
-
夜间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伴随着一缕的冷风,直呼刺骨。
许言笼着衣服,在原地重复着黑衣人的话好几遍,也没读出个所以然来,但,有一点很清楚那便是今晚这个黑衣人来的目的,是杀了沈之砚!
可又是谁想要了沈之砚的命呢?
依着那黑衣服的一身装扮,无法认出是谁,还有那声音很陌生,或许并不是她所认识的人,可那有会是谁想要了沈之砚的性命?
这临市对于安全可谓是做到了比从前还要严,自然不可能出现莫名其妙就说要人命的歹徒,而刚才的那人说的什么,混他们这条道的。
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林霄!
对!
若是一切换成林霄,或许逻辑就通了!
看来,林霄离进临市的时日越来越近了,有了沈之砚突然去调查,重伤回归,那么沈之砚对于林霄来说就是眼中钉。
林霄来临市的目的还不清晰,但也不妨猜测,他来的目的是整个临市。
若当真是这一点,那么沈氏……
现如今的沈氏与从前的沈氏不知是否一家,若是一家,那么沈之砚就危险了!
许言眉头拧得更紧了,吞了口唾沫看着手里的物品。
转身进入公寓楼。
回到屋子里,许言拖着扭到的脚进到沈之砚的房间内,人还在昏睡,脸色还是一样的难看,许言咬着牙将温度计取出放在沈之砚的嘴里。
似乎是感应到莫名物体,沈之砚的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许言没想那么多,拖着脚继续走到厨房间,拿了杯开水,将药取出来一颗后准备原路返回到沈之砚的房间里。
一阵眩晕之意,让许言不得不撑着桌子上,拼命地摇着头企图让自己保持清醒,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是喝醉酒那种晕,而是突如其来没有一丝防备的眩晕。
眼前皆是扭曲的画面,很快,一道又一道犹如闪电一般的画面瞬间从眼前劈过来。
“这是什么?”许言扶着头,疑惑开口。
随即大脑传来一阵刺痛,那些陌生的画面终于是结束了。
许言近乎虚脱地撑在桌子上,画面闪过太快,没来得及看清楚就不见了。
这些是属于她的记忆吗?
为何如此陌生……
缓了许久,许言才从难受中缓过来,或许是这些天太累了……
转而继续拿着水走到沈之砚的房间内。
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将温度计取回来一看三十九度五,“还这么高……”
一个晚上,许言的眉头好似都没有舒展开过,反而一次比一次夹得深,此刻更是如此,跟扭麻花似的。
许言将药塞进沈之砚的嘴里,突然想到沈之砚的伤口此刻还没恢复,吃这个药应该不会有事吧。
但好比一直这么烧下去吧。
从许言出门买药之前就是这么烫,现在还是这么烫,一直没有退下去。
许言抿了抿唇,将沈之砚头抬起来一点,将水递在他的嘴边。
药喝下去了,许言也没闲着,重新将毛巾打湿,并且打了盆水来,准备帮沈之砚擦一下身子,即便没有因为退烧而出汗,可是难受的虚寒也不少,粘在身上多少是难受的。
许言将沈之砚的衣服撩开,那血又渗出了一点出来,但比白天好了不少,许言更加小心地擦拭着,随着越擦越下,许言擦拭的动作便越来越小了。
“要继续擦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