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找了家咖啡店坐着。
许言对于林萱来公司的行为完全不觉得奇怪。
首先,人家嫁给许崇善,作为董事夫人的存在自由出入公司自然没有什么奇怪;其次,许氏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实权都在林萱手里,而许崇善不过是有名无实占着董事长这个身份而已。
所以,即使她拿到了百分之五的股份出现在公司内,对于许崇善来说也没什么威胁。
因为位置上的权力,或许早已经是林萱全权着手管理了。
那,这可是硬茬。
“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许氏了?”林萱勾着红唇,小抿一口咖啡。
看着本性暴露的林萱,许言没忍住笑了一下,看来,出了那件事后,这位夫人可是一点都不装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
坦诚相待。
即便如此,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毕竟林萱身后并非单枪匹马,也并非许崇善那种懦夫,而是背靠着柬埔寨林霄等一整个大团伙!
现在最好的做法便是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先动!
“阿姨,这话说得。”许言语音语调都是懒懒散散的:“作为许崇善的女儿,来他的公司找他应该没什么不妥吧。”
“你来找你爸?”林萱似乎是听到了巨大的笑话:“就你爸,你还指望着他将这个许氏继续办下去?”
“若不是我爸的资助,你爸现在的许氏怕是早已倒闭了!”林萱毫不吝啬地讽刺着。
许言抿着唇,眼尾垂着,眼底涌起的情绪一闪而过随之替代的平淡。
她说什么来着。
“这段期间,调查我的身世,很难吧。”
林萱眼底的调侃慢慢扩大,整个人的气势都参透这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其实你不用这么辛苦的,事已至此,你来问我我都会告诉你的。”林萱故作好意。
这落在许言的耳朵里,甚是讽刺。
“临市当年那一场生死危机,便是我父亲亲手造成的,你们或许都想不到吧,曾经那样一个恶魔般存在的人,便是我父亲。“林萱满脸得意:”一夜之间,将撑起整个临市的林家直接摧毁,并且凭一己之力占据整个临市!”
瞧这自豪得意的语气。
许言抿着唇,紧盯着目前的杯子。
对于林萱来说,林霄便是无坚不摧,什么都不怕的存在,可事实是如此吗?
“哦?”许言故作疑惑:“可我查到的却是林霄最后惨败,灰溜溜地逃回柬埔寨。”
说完,一脸无辜。
林萱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
许言说的没有错,当年林霄对抗沈家家主,对外声称黎念去世,而林霄仅仅只是受点‘皮外伤’。
可事实并非如此。
林萱了解过来,当年林霄可不仅仅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且不说当年陪同首任头目一起来到临市的弟兄,那可是一个都没能重回到柬埔寨!
全部死在与沈家家主手里了!
沈家家主当时出动的人手,不仅是沈家那些身手敏捷,受过特殊训练的家兵,还有临市政府批下来的人,再者还有出没在与林霄同样黑道的人!
也就是说,从人手来看,这场局面林霄必然会失败!
结局也确实如此,林霄也受了重伤回到柬埔寨。
所以从头到尾,临市这边的人仅仅只是牺牲了黎念,本不应该出现在这场战役之中的人。
看着林萱情绪突然的转变,许言心下突然多了一个猜想。
或许当年那一战,并不是记载说的那般……
“荒唐!我父亲怎么可能是灰溜溜的跑回柬埔寨!”
都说人在紧张情况下,便会将前一句印象深刻的话重复一遍,看来,当年的情况确实并非如此。
而且,若是如所有人所说的那样,林霄只是被削弱小小的势力,仅仅只受了皮外伤,那为何不继续待在临市,处理伤口也仅仅只用一天,势力被削弱继续去调人不就好了。
可,林霄确是直接带着残留的人手赶回柬埔寨。
这能证明什么!
再说了,若是回到柬埔寨有利于重振旗鼓重来临市,可是林霄为何隔了这么多年才有再来临市的念头?
这又能说明什么。
许言忍着嘴角想要上扬的冲动,这一番前来也不是白来。
虽然没有见到许崇善,但遇见了林萱,这个藏不住事的,已经将从前的事情经过抖得差不多了。
若说前一秒,许言敢肯定林霄此番前来,临市注定躲不过这场危机,那么这一刻许言有信心断言,一切皆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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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林萱分开之后,许言便没有再去许氏的想法,在回家的路上直接打了个通电话给陆敏冲。
回到公寓后,许言一开门便看到乖乖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莫迪。
不知是否产生了幻觉,为何感觉莫迪此刻无比的可怜?
就如被丢弃的小狗,惨兮兮的坐在家门口等待着主人……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莫迪哭唧唧的走过来,拉着许言地手。
许言有些害怕的抽回手。
盯着莫迪那有苦说不出的表情,嘴角微抽:“什么情况?”
莫迪瘪这嘴。
就冲许言这出门的几分钟里,他独自面对着沈之砚非人的对待!
莫迪无比委屈地控诉着:“玛德沈之砚不是人!!!!”
为什么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就在许言出门的这段期间里,沈之砚前一秒态度还好好的,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主要是关于许言还没有失忆之前的事,可是说着说着,沈之砚好好的一个人就突然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一样,给他半个小时里,将林萱林霄后续的事情查清楚!!
半个小时!
特么!他这样吃饭都要花上一个小时的人,突然要半个小时查清一个时间已经过去许久的真相,这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解高数积分有什么区别!
简直非人!
在内心控诉的这些话,也不好当面和许言说明白。
沈之砚并不想让许言知道,他们也在这件事情之中。
而且沈之砚也说了,当初许言答应和他结婚的前提,也便是不需要他的任何帮忙。
可是沈之砚这个人吧,活生生的菩萨一枚,热心肠,舍不得许言这么辛苦,而且莫迪也突然茅塞顿开,毕竟是失而复得爱人嘛。
再失去,那就不对了。
“算了算了。”莫迪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开口。
反之,许言却拉着莫迪来到客厅,坐下之前还往沈之砚的房间处看了一眼。
莫迪似乎是猜中了许言地心思,提了一嘴:“沈之砚伤口很严重,现在体力不支睡下了。”
那这样便放心了。
许言坐在沙发之间,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
这使得莫迪见状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说吧,在超市里你和我说,你们为了调查林萱的事还有我母亲当年去世的真相然后去到M国,这是怎么回事?我依稀记得这件事我从未和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说过!”
“……”
这都过了多久了,许言怎么又想起来了。
等等!
这熟悉的画风!
莫迪醍醐灌顶!
突然就明白了沈之砚刚才非人的做法!
玛德,敢情是这么回事!
卧槽!
莫迪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许言为什么突然回到家就翻开沈之砚的衣服查看伤口,那么自然就猜到他再超市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并且将强调了无数遍的事也全部坦白了!
莫迪头疼的扶着额头。
上辈子绝对是杀人放火了所以这辈子遇见这俩夫妻。
这不是纯粹要他命嘛!
“说啊!”许言催促着。
莫迪头疼地揉着脑袋,无奈于许言那快要吃人的眼神,只好垂着脑袋认了。
反正,这会儿沈之砚还睡着……
“事情就是你所知道的这样。”
莫迪一承认,倒是让许言不知该如何继续问了。
早早感觉到沈之砚会帮助她,从之前沈氏集团莫名转发她的那条微博,接着是沈之砚开通个人账号帮忙转发。
可,这又为了什么呢?
从一开始,许言就和沈之砚说好了。
所有事,都不需要他出手。
可是现在仔细想想,貌似所有事情沈之砚都插了手。
“为什么?”
许言地声音很小,听起来像是问莫迪,实则却是再问自己。
问自己,沈之砚为何要出手。
那若是这样,沈之砚为了帮她,差点死了!
眼睛一闭,眼前的画面突然变成了前一世离死前,那名陌生男子为了救她不惜中枪,倒在血泊之中。
许言害怕的睁开眼,额头上全是虚汗,看向莫迪的眼神都变了变:“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忙!”
若是不及时止损,那么只会失去的更多!
许言不希望这一世,将沈之砚拉下水,莫迪也是。
这件事从来与他们无关,母亲去世的真相也好,林霄的事情也罢!
前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这一世,许言不希望再在发生一遍!她接受不了,最后,沈之砚倒在她的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前一世仅仅是个陌生人,倒在她的面前,都已经是极限了,可现在,被拉入局的是沈之砚!
许言完全做不到自己深爱的人倒在面前,倒在血泊之中!
绝不允许,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实话和你说了莫迪,我和沈之砚之所以会突然闪婚在一起,仅仅只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我接触他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更加轻便的去报复许氏,从沈之砚拿走我需要的我想要的然后去报复我的父亲,所以,自始自终这都只是一场利益交易!我没有爱过他,也不指望着他爱我!我们的婚姻会在这一切事情后结束!”许言捏着自己的掌心说出违背自己内心的话,说到中途胃里反出一口苦水,换做平时许言绝对不会再说下去,可是现在,必须要说完!
“你和沈之砚做的,仅仅是加快了我和沈之砚的利益关系,按照这个进度的话,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月我得到所有的证据后就会和沈之砚离婚,在这里也先谢谢你们的帮助,但也恳请你们到此为止!”
“你说什么?”莫迪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出现了问题。
许言强颜欢笑:“我说的很明白了,我和沈之砚自始自终都是利益,并没有所谓的情情爱爱,没想到吧,所有人都贪恋的男人,仅仅只是因为一场利益与我绑定在了一起!所以你们别在为我去调查所谓的真相了,我不爱他,不需要他为我拼死拼活,即便他是为了我……”
死……
许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实现转移到其他地方。
“即便他是为了我死了,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空气凝固了几秒,以为会等来莫迪的骂声,可事实恰好相反。
莫迪愣了一秒后,没忍住笑出了声。
要不是沈之砚和他坦白了一些关于许言的一些事情,不然差点就要信了!
而且,
俗话说得好,说多错多。
许言这番话可谓是漏洞百出,连他都能听出来许言的本意并非如此,更何况是沈之砚那种心思缜密的家伙。
也能明白许言为何要这么说,或许等待就是他如白天在超市那样失态,可是,经历过白天那一场,莫迪可是成长了。
再次因为许言这样的话激怒,那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许言为什么突然想和沈之砚撇清关系,也情有可原。
就拿沈之砚身上这次的伤来说,无论是换做谁,都不想让沈之砚继续犯险。
可是能怎么办呢,沈之砚这家伙这一生已经败在许言身上了,让他不要管许言,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顺着许言的情绪,莫迪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许言现在没有任何关于沈之砚的记忆,在她的心里,沈之砚只是个突然交集在一起的人。
“是不是有点过分。”莫迪拿出自己毕生的演技卖力的顺着许言。
许言眼眶红红的,看着莫迪一愣一愣的。
为什么这么敷衍?
许言差点诶莫迪这一反应弄得哭死。
但,应该是听进去了吧。
许言没有说话,余光中撇到沈之砚的身影,心底一凉。
被沈之砚听到了?
朝着那方向看去,的确是沈之砚。
沈之砚眼底一片薄凉。
许言哑着声音笑着。
沈之砚大抵是对她失望透了吧……
“我先去房间换身衣服。”许言慌乱的起身,全程避开这沈之砚直径冲进卧室内。
待到客厅只剩下两男人时,莫迪懒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眼底满是打趣:“听到了?”
沈之砚小心的挪步到厨房处倒了杯水喝。
“想过有那么一天,只是没想过,从她口中说出来,蛮难受的。”沈之砚淡淡道。
听着挺看的开的,可眼底的忧色却是扩散的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