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沈之砚的卧室后,莫迪正要说一些教训的话,就先听到沈之砚一声虚弱的请求。
“门锁了。”
莫迪还没反应过来,出于本能地答应了沈之砚,走到门边将门彻底锁上,这才明白,不免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真的是服了!”
听到那声落锁的声音后,沈之砚彻底撑不住了,倒在床头。
吓得莫迪连忙去扶。
脱下黑色的衬衫后,那绷带哪里还是绷带啊。
一片血色!
若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恐怕早就被许言发现了。
“沈之砚,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莫迪皱着眉头,处理这棘手的伤口:“这么怕许言会担心你,你就不怕你自己会死吗?”
莫迪紧绷着下颚,咬紧后槽牙将那几乎被血泡着的绷带取下来,绷带之下是无比狰狞的伤口,不免惹得莫迪一阵低骂:“玛德,那群狗生的!”
若不是沈之砚伤得过于严重,那么现在还在国外调查之中!
“玛德,那林霄的年龄起码也有你爸那么大了吧,他妈的,身手怎么还如此了得。”莫迪一个劲地骂着。
就因为知道了林霄最近时日在m国出没,沈之砚打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决定好去一探究竟,查清一些真相。
结果敌人太过于警惕,明明他们每一步都走得特别小心,却依旧被他发现了马脚。
林霄发现后,直接热情地邀请沈之砚和莫迪两人一起吃个饭。
什么饭,分明就是鸿门宴!
林霄一步一步地套两人的话,虽然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话来。
但林霄还是猜到两人此次前来,目的不简单。
想要趁着四下无人,直接抽出匕首要杀人灭口!
是的,就是杀人灭口。
凡是对林霄有一丝威胁的。
那绝不会留活口。
只是,这次碰上了硬茬,即便是出其不意的偷袭,也只是伤到了沈之砚仅此而已,但对于林霄来说,这一匕首虽没致命,但也足够让沈之砚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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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皱着眉头将带血的绷带丢到袋子里,拿出医药箱将沈之砚伤口处的血擦去,最终露出很深的口子,这便是林霄的杰作。
就差一点便直接伤及要害!
莫迪额头冒着虚汗。
此处没有任何麻醉药,伤口又已经裂开了,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
都说了,如此严重的伤就在那处再待上几天,沈之砚就是不听!执意要今天回来,在飞机上无论怎么劝都不不听,一直拿着电脑忍着伤口的痛意在那里敲打着什么。
“特么的,沈之砚你真的是命大啊!”莫迪忍受不了沈之砚非人的做法,一边处理着伤口一边又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停:“特么林霄那一刺,再往上那么一点点直接是心脏了!”
沈之砚咬着牙关,没有了精力去反驳。
伤口的痛意使得他近乎麻木,没了知觉。
莫迪将绷带重新缠绕在沈之砚的伤口处,打完结如释重负地跌在地上,猛吸一口气:“累死老子了。”
“我特么都看不懂了,伤得这么重非要这个时候回国,为的是什么?在飞机上忍着要痛死过去也要抱着个电脑在那里哒哒哒地打个不停。”莫迪抹掉头上的汗,眼神无比嫌弃:“当初莫名其妙拉着我出国,去调查林霄,结果被人发现了,被刺一刀,差点就死了,特么的你跟我认识的沈之砚完全不一样了,到底是为的什么?为了许言?你们才特么认识多久!就为人家拼死拼活的,值得么?”
实在是看不懂沈之砚,从沈之砚和许言莫名其妙的领完证之后,整个人就跟被附身了一样,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且不说从许言出现在沈之砚身边后,每天需要他暗中监视着许家还有顾家,生怕没看好,这两家就会联合起来欺负许言。
不仅如此!
只要许言有什么事,人家还没过来请求帮忙,这厮就跟个活菩萨一样,总把不用管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特么的,莫迪无语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沈之砚了。
说他恋爱脑,人家又很有分寸;说人家不是恋爱脑,特么种种行为都跟陷入爱情的傻白甜没有任何区别。
靠在床头的沈之砚撇过去看着莫迪,随之虚弱一笑:“怎么不值。”
沈之砚心里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许言知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
这是他好不容易换来的机会,怎么可能再让许言陷入火海之中,怎么会再次丢下许言不管。
“莫迪,你要知道许言很好,她值得便足以。”
莫迪无语地翻着白眼。
真特么没救了!
拎起袋子准备出门丢去,结果沈之砚叫住了他。
“套一层黑色的袋子。”
“卧槽,我特么真服了!”莫迪头疼地嚎叫,口上虽然嫌弃得要死,但身体还算是实诚,到处翻找出了个黑色袋子就这么套在上面,已经完全看不见袋子里是什么了。
莫迪拎起袋子,撇嘴:“满意了吧!”
看着沈之砚点头,莫迪更加无语凝噎。
出了房门,恰好与从房间里出来的许言碰上面。
许言抿着唇看了眼莫迪手上的袋子,有些不解,但也没问出来,只是静静地看了会儿就平淡地笑了笑。
此刻面对着许言,莫迪心境竟然有些复杂。
回头看了眼卧室内虚弱的沈之砚,转回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来自屋子里的一阵低咳。
莫迪闭着眼睛暗骂。
特么,就疼死你算了!
莫迪脚底带火地离开,将垃圾拿去扔了。
许言不清楚,莫迪这几步路为何可以走得如此火大,也没多想,只是。
“怎么有股血腥味?”许言小声咕哝着,紧接着又凑近闻了闻,好像确实有股血腥味,一路闻过去,貌似是沈之砚房间里的味道最浓。
怎么回事?
难道,沈之砚受伤了?
那为何不叫她,反之叫来了莫迪?
一大堆的问题瞬间将脑子全权霸占,许言站在门口不知道是离开还是继续站着,下一秒一个抬眸就撞进了那黑如墨的眸子里。
对方嘴唇发白,额头上还有些汗。
许言看完愣怔在原地。
沈之砚此刻的状态宛如大病一场,不,比大病一场还严重。
“你受伤了?”
“没有。”沈之砚很快的回答了,没有一丝犹豫,就像是隐瞒着什么。
许言眼底划过一抹暗淡,随之渐渐冷却下去,没了情绪,扯着嘴角笑了笑:“要吃什么吗?我现在去买点菜。”
“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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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出了门,恰好看见莫迪正好上来,便冲进电梯里,将莫迪拉住。
“卧槽卧槽,嫂子,虽然我很花心,但我从来不泡兄弟的人!!!!”莫迪一副弱不禁风被欺负的小公子似的,矜持得不得了。
许言一脸复杂,立马放了莫迪的手,故作嫌弃地拍打了一下手。
许言抱紧拳头低咳一声,随后冷声沉静道:“现在不管你有空没空,接下来的时间必须交给我!”
莫迪瞬间抓紧了一副:“这么霸道,不要命啦!还有,我真的不泡兄弟的女人!”
话说完,脑袋上一击暴击。
“卧槽!”莫迪痛斥一声。
许言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厮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除了这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这些,特么的一米八的大高个,竟然是个空心的傻白甜!
“我劝你正常点!”许言冷冷威胁到。
莫迪瘪着嘴。
特么的,他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遇到这么奇葩的两夫妻,特么遇到就算了,一个心甘情愿挨刀子,一个……
莫迪将许言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随即哭唧唧。
一个是个不要脸的女流氓!
从第一面开始,许言就对他有意见!嘤嘤嘤!
咳。
莫迪收起心里有些变态的情绪,故作淡定:“行!”
和许言一道来到了附近的超市,许言将车推在前面开始问:“沈之砚怎么了?”
卧槽,这么开门见山的吗!
莫迪微微有些震惊,除此之外,在心底不免有点欣赏许言这个人起来。
许言果然和他见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这一点,不得不说沈之砚的眼光。
莫迪承认自己错了,不该质疑沈之砚看人的本事。
不过,许言现在问他,他也无法作答啊,沈之砚那态度,明摆着就是让他不要大嘴巴。
上一秒刚被沈之砚警告过,话不要太多,下一秒就在超市里和许言坦白了,那沈之砚知道了,不得拿着青龙偃月刀直接杀过来!?
玛德,换做别人可能不太现实,但特么对方是沈之砚啊,绝对有可能!
依莫迪对沈之砚的了解,这厮知道他大嘴巴,将所有事情告诉许言后,绝对会杀过来的!!!
“没,没怎么啊。”莫迪咽了口唾沫将脑海里展露獠牙的沈之砚挥走。
特么,他真的受不起这付出生命代价的坦白……
听到莫迪的回答,许言点着头。
意料之中。
越是否认,越是有鬼。
许言敛去一抹稍瞬即逝的得逞,故作无所谓的态度:“也是,沈之砚即便是有事了也与我无关。”
“啊”莫迪给许言的反应整不会了。
这是不是哪里不对?
“不是,你知道沈之砚没事就这反应?”莫迪抓着许言反问。
许言一脸无辜:“你不是说没事吗,那自然就没反应了,再加上,我和沈之砚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你所想的那般恩爱,所以他即便是怎么样了,也和我无关啊。”
说完,推着手推车离开。
余光中,莫迪的表情已经如走马灯一样精彩了。
呵。
太弱了。
许言在心里默念三个数。
三,二,一……
“不是,特么的你没心啊!”莫迪脸色很差。
如果不是沈之砚是他兄弟,特么,现在许言是直接劈腿了给沈之砚戴绿帽子了也和他莫迪无关。
可沈之砚是他兄弟!
前一秒自己的兄弟为了个女人在生死关走了一遭,然而兄弟的女人却是无所谓态度。
他么,凭什么啊!
“我怎么了?”许言依旧装着无辜脸,但看到莫迪一脸紧张,便知道他们所隐藏的事情绝对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许多倍。
沈之砚……
许言咽下唾沫,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换上一副没心没肺,无所谓的态度。
莫迪越看越气。
一边是送命也可以的兄弟。
一边是没心的女人。
玛德!
莫迪气得有点上火,叉着腰背对着许言。
企图降火。
“你说说看啊。”
许言此话就如煽风点火,顿时将莫迪本快熄灭的怒火再次复燃。
并且烧得更旺了。
兄弟,对不住了!
“尼玛,许言!”莫迪转过身,将许言手里的推车推走,一脸火气:“沈之砚为了你,特么差点命都没了,你就这态度?”
“沈之砚那家伙,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亏我还说沈之砚的眼光,他看上的女人一定和别人不一样!亏我也相信了!结果是我太高看你了!我就不应该听沈之砚的,我就应该早点告诉你,让你惭愧一辈子!你特么知道沈之砚为了帮你查清你母亲的事情,为了证实你的猜测,都去干什么了么!听到林霄这些天去美国办事情,沈之砚便去赌,结果赌对了,特么命差点没了!”
莫迪心里的火气还没撒完,接着继续怒骂,给沈之砚讨回公道:“玛德,就因为你的一个猜测,沈之砚甘愿付出生命去调查,和林霄对峙,结果遭人暗算,所幸命大,没伤及要害!不然你以为还能看到现在沈之砚!!!”
“骂够了吗。”许言扯着一抹笑,笑得稀碎:“肯说实话了。”
“什么?”
火都已经烧到眉头上了,顿时因为许言的一句话直接熄灭,给莫迪整不会了。
许言撇过脑袋,没有说话,只是凄凉的笑了一声就没了动静。
“你什么意思?”莫迪皱着眉头,走到许言的面前:“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觉得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真是烂透了!”许言眼底浮上一层冷意,朝着莫迪看去的视线都带着寒冷至极的冰碴子。
许言推着推车离开。
留下一头雾水的莫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