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男人觉得如此继续下去甚感无趣,锋利的刀刃一下割开了捆绑的绳索。
蒋然感觉自己被束缚的绳索松开,第一反应却想撕开蒙住自己的眼睛的布条。
可是他从未见过男人的脸,布条即将解开的时候蒋然又停住了。
看见他的脸,自己是不是会死?这样一个想法萦绕在他脑子里。
男人的手强制性地帮助他扯开布条,光却没有即刻来临。
他们在黑暗里,蒋然取下布条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周围到底有多少人。
“可以接着表演了,蒋然。”
男人退在三步外的位置,椅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凭空挥舞的蒋然。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的就是谎言,你把自己当作无所不能的神,随意批判别人的行为?”
蒋然撑着自己的双膝,大笑两声后:“所有人都在为他们喊冤叫屈,不过就是看在我父亲的面子,那我母亲又谁在意她的死?”
“那你应该从十五年前那场大火讲起。”
而冷静平淡的男人声音再度响起,声音环绕他的四周,他无法辨别方向。
男人的话语如同一条带刺的鞭子,使他全身发颤地往后退。
“你到底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
蒋然神经一点点地崩塌,他设想了无数个可能,那件事不应该有别人知道才对。
“比起蒋盛,你更会利用人的弱点。”
叩叩。
手指敲击木板的声音。
蒋然感觉自己在被火燃烧,他低头看脚下突然出现了火光,地上怎么会突然燃烧起熊熊烈火。
他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四肢僵直地抖动,它们不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
越来越热了。
“救命~救命阿~!”
蒋然惶恐地用四肢贴在地上竭力爬行,他往身后看,滚滚浓烟压向自己。
“弟弟,我来救你!”
蒋然转过头看着赶来的蒋笙,他鼻涕横流地抬起头,死命抓着他的裤脚求救。
“救我~救救我哥哥~!”
蒋笙将手中透过水的毛巾递给了蒋然,他躬下身子将蒋然的手臂放在自己脖颈处。
火势越来越大在他们四周围扩散,蒋然四肢逐渐恢复知觉。
“哥哥,你真好。”
他看着蒋笙身上的睡衣。
“不要说话,留着点氧气。”
为什么明明是安抚的话,声音却尖锐得让他恐惧。
蒋然惊恐地看着眼前的蒋笙,他双眼怒目圆睁,勾起的唇却逐渐往上裂开口子。
蒋然惊恐地想要挣脱出来,他想挣脱出被蒋盛放在脖颈处的手,却始终挣脱不开。
他被撒旦附身想要我死!
“你是怪物,你是怪物!”
杀了他。
杀了他。
蒋然木愣过后才反应过来,蒋笙已经从二楼滚下去。
他一定被魔鬼控制了。
可是,他还要活下去。
蒋然踢掉抓着自己裤脚的手,他跑向大门。
刺眼的白光让他睁不开眼。
蒋然从门口踏出去的第一步,却一下子蹬空了。
坠落感使他全身战栗地惊醒。
刺眼的白光依旧照着他。
只是蒋然身上的绳索并没有松绑,他眼睛上的布条也没有被扯下。
透过布条,白光四周都是俯视他的人影。
“蒋然,你故意杀人。”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人,是你们给我催眠,是你们故意迫害我!”
他在地上挣扎吼叫,蒋然伸出手像抓着一个人质问。
为什么要迫害他。
“蒋然你是什么身份,还真当自己是蒋家的人?”
蒋然隐忍着自己的怒气,指甲深陷在他的掌心内,直到出现刺痛感。
“蒋然,你连蒋盛都不如。”
这一句话仿佛是点燃了他的炸药桶,“你特么说我不如那个小三生的劣种?”
“只有我蒋然才是蒋家唯一的继承人!”
“你只是蒋家收养的孩子,父母不祥的野孩子。”
“你是谁,你跟蒋笙什么关系?”
不可能,不会有人知道。
蒋然被收养的消息连蒋盛那母子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帮蒋笙来讨债的,让我来惩罚你这个白眼狼。”
“蒋笙一开始就注定要死!”
是的,蒋笙的生命早就被判了死刑,要不然蒋华胜不会秘密领养他。
对外宣称是走失的孩子找到了。
“那你看看我是谁?”
蒋然眼睛上的布条被扯掉,眼前是蒋笙的脸。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蒋然再看向周围慢慢靠近的十几个人。
都长了一张跟蒋笙一模一样的脸。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以为你整这些就会让我害怕。”
无神的人,就连信任自己都会困难。
蒋然蜷缩成一团低声嘶吼。
男人从沙发上起身,看着玻璃房内的人。
“陈总,蒋然怎么处置?”
“关去禁闭岛,让他自己为所做的孽负责。”
陈启墨瞳幽深之下是看不透的暗涌流动,觉得如此还不解恨:“让治疗师每时每刻都让他深陷大火之苦。”
蒋笙从小被病痛折磨,还在为蒋家考虑,竭尽全力对这个陌生的弟弟好,为的就是让他母亲不会因为自己的离世而难过。
只是没想自己以肉嗣鹰的结果是被啃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万一蒋家追究起来?”
“被收购后的蒋家还有什么价值,蒋华胜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何况是这个被收养的白眼狼。”
陈启缓步走进玻璃房中,他一巴掌扇醒这个沉浸在自己恐惧的男人。
“蒋笙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是……是蒋盛母子害死的!”
陈启看着蒋然眼泪鼻涕横流地瞪大眼睛,说话时双手已经开始出现僵直状态。
“你没有主动参与?”
一秒的迟疑便让陈启知道这个答案,他松开抓着蒋然领子的手。
蒋然却一把向前抓住他,却因为手不听使唤地扑空。
“我没有想过害死她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让她爱蒋笙一样的爱我。”
“蒋然,你到最后一刻都改不了你爱说谎的毛病,蒋笙的母亲真的不爱你吗?”
“爱吗,你又了解多少?”
陈启厌烦的一脚踢开扑在他脚边的蒋然,“你不过是怕她发现是你害死的蒋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