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母亲之前就有这些行为？”
“嗯，大概是我高二的时候，就在家自杀了几次。”
医生听着池岁声音低哑，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眸色中透着凄然。
“池小姐请放心，我们会对病人进行特级护理。”
“嗯，我知道你们医院的安保系统很好，所以才会选择你们医院。”
浣西医院，封闭式管理的疗养院，只有病人家属同意才允许出院。
医院没有对池岁提的【安保系统】存有疑议，反而是对她有些同情。
“针对你母亲非常严重的伤害行为，我们也会加强看护。在这期间，希望尽少探视。”
池岁听到医生讲得【非常严重】四个字，终于从另一个人口中讲出来了。
她像是得到宽恕，低声对医生说了句谢谢。
“那我现在能去病房看看她吗？”
“可以，只是需要保持距离，她现在还没有进行正式的心理治疗，可能还会出现应激反应。”
池岁进入病房，她摸着半臂厚的铁门，又看见安静沉睡的沈雁。
其实很少见过她这模样。
沈雁被子外被几条束缚带固定着，池岁坐在病床旁的木椅上。
“妈妈，我知道你醒了。”
池岁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微颤，眼珠子在眼皮内的轻微抖动。
“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池岁摸着自己的小腹，平坦的肚子里装着一个即将离世的生命。
“我有时候在想，一个母亲怎么舍得伤害孩子。即使那孩子是领养的，可是也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
沈雁双眸微抬，眸子里透着嘲讽。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的慈爱眼神，即使都是假装的。”
池岁修长如玉的指节轻抚沈雁的眼睫毛，被子里的人不停挣扎，甚至死命想要咬池岁的手。
她轻易躲开，将手机拿出来。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
“别急，我给你送一个礼物。”
手指轻轻在屏幕点了两下，被处理过的声音从中播放。
是沈雁自己拿着变声器说话的声音。
【我要爆料，滚石娱乐新签的艺人池岁。在帝都中学期间不仅霸凌同学，甚至逼迫人跳楼自杀。】
【在学校期间，不仅欺压蒋盛，还将他拖进女厕，穿上女装校服拍照。因为蒋盛给她告白，让她当面出丑，甚至逼迫他吃屎，以至于蒋盛不堪受辱跳楼自杀。】
“池岁，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畜生！”
池岁看着沈雁全身战栗，不停崩溃地嘶吼。
池岁摸了摸沈雁的手，又轻抚她的脸颊。
沈雁这次得逞地咬住了池岁的手，那一块肉被她死命咬住。
池岁看着沈雁眼眸中透着的恨意，是全身筋骨的搐动。
池岁按响旁边的呼叫铃，她嘴角微微裂开，眼神中充满了恶意，让人胆寒。
医护人员冲进病房时看到的是，满脸泪痕的池岁和满口血腥的沈雁。
沈雁被四五个护士强制按住，强效镇定剂打入她的体内，池岁的手才从她的口中挣脱出来。
医生看着池岁手上明显的齿痕，鲜血淋漓。
“池小姐，我给你进行伤口处理吧。”
“麻烦你了医生。”
“池小姐，为了你的安全，在无法控制病人情绪的时候，我希望你站在门外探视。”
“嗯。”
刺激药水反复擦拭伤口，池岁轻微颤抖躲闪，水盈盈的眼眸成了一潭死水。
“池小姐，你母亲对普通镇定剂已经生成抗性，所以在治疗期间我们会使用强效镇定剂，短时间内可能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
“嗯。”
池岁收回处理好伤口的手。
嗡。
电话响了。
她习惯性地用右手去拿手机，在进行抓握动作时，疼痛感又开始复燃。
是霍敬霆。
并没有接听的理由，她轻轻点了一下挂断，又将手机关机。
池岁离开修建在郊外的浣西医院，她好奇地观察这个城市。
天没有郊外的亮，每个人都是急匆匆地路过这个城市，硕大的荧屏占据了楼房的一个正面。
漂亮的城市，处处停留着漂亮的人。
池岁回到出租屋内，洗漱完坐在窗边发呆。
叩。
敲门的人急迫，将她心中的烦闷引出。
池岁不想理会地进入卧室关了门，躺在床上。
她醒来是夜里十点半，手机依旧是没有开机。
池岁换了一件黑色针织吊带配上牛仔阔腿裤，对着镜子简单地打底，涂上平时不常涂的正红色口红。
如同行走在人间的娇媚女妖。
灯红酒绿的浦西街又被称作酒吧一条街。
“嗨。”
池岁手里的红腥玛丽刚尝一口，肩头就被人轻轻拍了下。
她侧身看到是个染了黄发的少年。
细碎短发下是故作狡黠的眼，是圆溜溜眼尾往上挑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傲慢的薄唇。
“我喜欢你。”
第二句用着不流利的中文，而调酒师却也见怪不怪地继续晃动手中的调酒瓶。
池岁微微一愣却没忍住扑哧地笑了出来。
“给他送杯尼克罗尼，记我账上。”
她说完便继续喝着自己的酒，咸辣的口感她并不觉得刺激，就像眼前的少年。
虽然无礼莽撞，可是有一副好皮囊，所以她也没那么抗拒。
池岁有些累得趴在桌子上，侧着脸看着凑近的少年模样。
被杯子遮住的半张脸，露出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
她的思绪又开始飘远，一会儿在高二，一会儿在梵那夜。
池岁的指腹沾了些玻璃杯的冷雾，她将杯子往后移，放大薄唇的位置。
少年修长的手挪开了玻璃杯，完全不同的长相又完整展现出来。
“为什么会透出失望的神情？”
修长的手，骨节处还泛着微红。
手指轻轻撩拨池岁散乱在耳边的碎发。
“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他看着池岁眸色微沉，晦涩不明。
“Qu【表情】 curiosidad（真好奇）。”
少年说完后，在她透红的脸颊吻了一下。
池岁慢半拍反应，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少年被人用力踹倒在地。
周围的人都在惊呼，而舞台下的特定雅座，十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约而同地往少年那处围去。
池岁看着身后的男人，他的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冷厉地盯着她。
嗓音厚沉温和，却字字铿锵有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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