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曾经我对你这句话深信不疑,只是……”
“大小姐,池岁不过是你跟霍总之间的配角而已。”
夜风轻拂,姚时念看着旁边操纵无人机的女人。
的确,从见到沈雁的第一面开始,这个女人就不断的预测出了自己的人生轨迹。
可是,从那天开始,这一切仿佛脱轨般。
真的有所谓的命数吗?
还是像如今?
“从今晚开始,霍敬霆便会对你一个人从一而终。”
“如果没有,那就割掉你舌头。”
姚时念向前走了两步,悬崖边的碎石滚落,她看向离自己不远的深渊,语气极其平静。
晚风撩起姚时念的碎发,沈雁停下手上的操作看向她。
“我第一天来姚家便承诺过,我的命是你的。”
“人的话,有几分真。你曾经也说过,池岁是为我而诞生。”
是填补我缺憾人生的垫脚石。
“现在反倒我才成了那个陪衬。”
或是连陪衬都不够格。
……
池岁苏醒过来,身边的护士正在给自己换输液袋子。
“池……姐姐……”
殷泽秀去学校请了假回来便看到池岁醒来,池岁虚弱惨白的脸还硬生生给他扯了个笑。
他双眼被酸胀感侵袭,硬憋着的情绪还是决了堤。
“你们姐弟感情真好,弟弟这么大了还是个小哭包。”
护士将空瓶放进推车上,边笑边蹲下身抄了监护器上的数据。
“yi……”
醒来后池岁感觉整个身子都被榨干了,刚开口说话吐出第一个字就哑得不成音,随之而来五脏六腑被灌入大量空气压得喘不上气。
她在护士和殷泽秀的协助下换了个中凹位来缓解身体上的不适。
护士临走时叮嘱这段时间都不能喝水。
殷泽秀从外面打了一杯温热水,用棉签沾了温水后,轻轻擦拭她的唇。
池岁想抬手跟他比手语,却发现双手腕到手肘的位置都被打了石膏。
“姐姐,你想跟我比手语?”
池岁面对殷泽秀的疑问,唯有眨了眨眼示意。
“你双手还有左脚都有轻微骨折,我提问你用眼睛回答可以吗?”
殷泽秀看见池岁眨了眨眼,于是放下手上的棉签。
“你想问霍敬霆的消息?”
池岁眨眼。
“他很好。”
殷泽秀有些心虚说完,却见躺在床上的人凝重神情并没有得到缓解。
“他有霍氏顶级医疗团队照顾,你好了之后我们再……再去联系他好吗?”
池岁艰难将右手抬到自己的肚子上,做了个【谢谢】的手语。
殷泽秀见池岁的脸向右偏了偏,他知道她现在在哭。
他不知道池岁是因为担心霍敬霆伤情严重还是猜到霍敬霆失踪。
殷泽秀叹息后便出了病房。
等他再端着脸盆进来时,便见病床上躲在被子里发颤的白团。
殷泽秀将脸盆放在凳子上,拧好温热的毛巾,轻轻扯开她的被角。
被眼泪沾湿的睫毛像雨中奄奄一息还不停挣扎的蝴蝶。
一颗接一颗掉落的眼泪顺着眼尾消失在她修长白净的脖颈。
也许是一只困在深渊里的兔子还在担心其他狼群的安全。
殷泽秀将温润的毛巾轻轻擦拭她的脸,“别哭了好吗,一会儿嗓子会痛。”
氧气罩不间断的出现白雾,将她半张脸遮蔽,她双眼含着雪融化后的寂寥。
殷泽秀撩开她前额的碎发,“你昏迷了一周,如果你再昏迷一周,我可能真会去那个小和尚说的庙里给你求个平安符。”
【你知道陈启怎么样?】
殷泽秀看着池岁只有手指能动弹的手语,将垫在碗下的报纸扯出来念给她听。
“陈少后宫又添一花,豪情海上爬梯狂战三日。”
念完后,殷泽秀的不满都写在脸上:“你不问问你毁容了没有,就只关心别人。”
池岁当然知道自己脸上没事,只是身上估计有些烧伤痕迹。
殷泽秀以为池岁把自己的玩笑当真,连忙解释:“还是很漂亮,只是躺在床上一周,头发的味够够的。”
池岁听后勾起唇角,【没事,我闻不到。】
殷泽秀见池岁神情缓和不少,神经松弛下来。
贺章当初通知自己,他问了一下为什么不通知池岁的母亲或家人。
“如果她母亲可靠,我又何必通知你。”
“为什么?”
贺章无奈的拍了拍殷泽秀的肩,“好好照顾池小姐吧。”
殷泽秀短暂的失神很快被身后来的不速之客唤回。
他转身看见陈启拿着一束粉白色玫瑰站在自己身后。
与娱乐头条上恣意风流的花花公子不同,眼前的男人浑身气质矜贵而儒雅。
池岁没想陈启会来看自己,毕竟在前世她是一直作为替代品的玩偶。
“她现在还不能说话。”
殷泽秀见陈启雍容雅步到池岁病床前,他连忙阻止,却扑了个空。
陈启手指轻点池岁的石膏板,倾身靠近她的左耳。
“是挺惨的,当初你跟了我多好,少受这么多罪。”
“池岁,后悔吗,现在还来得及。”
“不…后……咳咳……”
殷泽秀不知道陈启同池岁说了什么,见她急咳起来,连忙将陈启扯到一边。
他请抬池岁的右肩,手轻轻顺着她的背脊慢慢轻拍。
“陈先生,她现在不适合讲话。”
陈启抬眼双手插兜的看着年轻人一副护主的模样,有些失笑:“没让她讲话,只是她见我太激动。”
殷泽秀在那刻感觉眼前的男人,拥有有钱人一样恶劣的秉性。
池岁扯了扯殷泽秀的衣角,示意他不要惹事。
陈启见此情景,笑意不减,眸中的冷意却更深。
“不知道池小姐康复后,怎么谢谢我的救命之恩呢?”
“以身相许怎么样?”
陈启说这话并未对池岁讲,而是看那个惊慌失措的人。
“见义勇为是好事,我们可以请你吃饭。大清都亡了,你还讲以身相许的老套戏码。”
“所以,我的小红花在哪里?”
殷泽秀气得翻白眼,对于自己见他第一眼形容的儒雅可以踩烂。
根本就是恶劣至极的人。
陈启见这人怒气写在脸上,又拍了拍他的肩。
“说不定你姐好了,我就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