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顾家的雪莲被偷,顾离又被人打晕在渡口,老太太就对顾离下了门禁。
不管是去哪里,一定要说一声,另外三餐时候,必须回家来。
这段时间顾离做的很好,去哪里,和什么人,一概说的清清楚楚,回家时候也从未迟到过。所以时间久了,老太太对他的戒心也减弱不少。
“嗯,既然这样,你就去吧。”
“离儿,顾家你这辈就你自己,往后顾家都是你的,出门在外,也注意些形象。”
自从沈溪之离开顾府之后,顾离身上穿的就都是丫鬟们手做的衣裳,如今老太太开口,倒是让他一时弄不明白什么意思了。
不过想着外面等着的可能是沈溪之,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嗯,老祖宗,你放心吧。”
顾离乖巧的答应一声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巷子里。
沈溪之已经等了一会了,望着街上行人渐少,沈溪之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娘!真的是你!”
顾离从小门出来的那一刻,眼睛里就只剩下沈溪之的身影。
比之前在京城时候的模样瘦了,人也黑了不少,面容有些憔悴,或许是连日的奔波也说不定。
顾离甚至不敢想象,沈溪之现在这样可能是因为在西沂受伤了或者是怎么样。
“哎!离儿,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对上顾离真挚又热烈的眼神,沈溪之不自觉的回避。
“我还好,和以前一样,去学堂学习。”
顾离也注意到了沈溪之的不自在,想到之前听说的传闻,也猜到了沈溪之应该是嫁给了赵景。
身份有别,他刚才的称呼有些不合规矩了。
这么想着,顾离便主动的改了口,只是心里的难受却是怎么也遮不住。
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那就好,我总是担心你过不好。”
说到这,沈溪之又满脸哀愁起来。
其实现在来看,顾离的生活至少可以说一句衣食无忧,但如果她做了那件事,顾离的日子,恐怕要难上许多。
又或者是,回到之前风餐露宿的日子。
顾离最是在乎沈溪之,她情绪的变化,自然是注意到了。
“你过得不好吗?还是景王府里有人欺负你了?”
想到平时和自己一起玩的赵景,顾离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个人如果都变了,那还有谁会真心对沈溪之好呢?
“不是,没有的,王府里的人对我都还很好的,他们都很和蔼。只是,离儿,你应该知道我去西沂的事吧?”
对于顾离的询问,沈溪之赶紧摇头否认了。
“嗯,我知道。”
景王府大婚第二天就跟着景王一起出使西沂的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
“离儿,有很多事,娘总觉得你是个孩子,不愿意把你卷进来。只是娘最近有了些收获,那些东西可能会对顾家产生一些影响,我……”
说到最后,沈溪之沈甚至说不出话来,再说下去,未免太残忍了。
顾离把她眼里的挣扎看的分明。
他不是生活在温室的公子哥,对于沈溪之,当初他也是花了心思了解过的,毕竟是要当他母亲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对她无知无觉呢?
如今沈溪之成了景王妃,相信就赵景的性格,一定会为沈家翻案,还她清白。而如今沈溪之如此犹豫,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娘,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就行了,离儿只会为娘高兴。”
顾离没有把话挑明,但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明确。
沈溪之惊讶的抬起头,三分探究七分感激的看着顾离。
“离儿,你……等日后你若是愿意,依然可以来找我,我始终都是你娘。”
这个孩子是她认下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儿子。
更何况,就她的身子,将来恐怕难有身孕了吧。
“娘!不管发生什么事,离儿一辈子都是你的儿子!”
顾离心情激动,他不在乎过什么样的日子,只是这段日子,没有沈溪之的陪伴,他真的过的很孤独。
“好,我们拉勾。”
“离儿,接下来娘会把证据都送到皇上的手里,到时候顾家恐怕难逃一劫,实在不行你就在找个机会离开顾家,左右你只是记名在顾知衍名下,而我也被他们从家谱上剔除,没人回追查你一个小孩子的。”
终于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沈溪之感觉轻松许多。
“娘,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可是你的儿子,我有的是本事!”
“娘,时候不早了,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你就赶紧去吧,不是有个词叫夜长梦多么。”
顾离仰起脸,冲着沈溪之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沈溪之也被他的话说动,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不放心的嘱咐道“离儿,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又懂事的孩子,但是作为你娘,我只希望你能好。”
说到底,顾离和顾家那些个黑心的不一样,她不希望他和他们一个结局。
“娘,我知道。”
“你去吧。”
这次是顾离率先转身离开。
沈溪之看着他的背影一点点远去,终于下定决心,召开一顶轿子,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什么人?”
皇宫管理森严,只是进宫门,就得过三关,万幸的是沈溪之手里拿着皇帝给赵景的令牌。
令牌一出,众人皆跪下。
所谓见令牌如见皇帝便是如此了,过了宫门,再无人敢拦。
“臣妇陆氏求见皇上,恳请公公给通报一声。”
一路来到御书房,见到站在门口的大太监,沈溪之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他是故意站在这等她的。
“景王妃,皇上就在里面,您请稍等。”
大太监慈眉善目的,对着沈溪之一甩拂尘,转身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过了片刻,大太监就出来了。
“景王妃,请吧。”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御书房,金碧辉煌又空荡荡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黄金打造的书桌,后面是一张龙椅,看着就硌得慌。
“景王妃,你见朕,所为何事?”
直到一个清亮的男声响起,沈溪之才回过神来。
“臣妇参见陛下。”
沈溪之规规矩矩的跪下,自然也就错过了皇帝眼里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