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滋滋滋。”
网格中,一段加密的求助号码传送到一个蒙上灰尘的绿盒子上,不消十秒,一个分发信号迅速地从盒子出发一路飘到光芒万丈的尖塔之上。
神教大门高耸入云,左右两座尖塔依稀能看到十字架,石壁上雕刻着复杂的图案,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人造纺锤体的伪圣光照射在玫瑰花窗上,折射出虹色光芒,让人不敢直视浮雕圣像的神辉。
门前洁白的防蚀地板上,一群白袍信徒虔诚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斑斓的脸上写满了渴望和期盼,似乎在默默祈祷着什么。
而东侧最边缘上匍匐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他们蓬头垢面,脸上写满了沧桑。这些人放弃了一切,只为在这座神教门前寻找一线生机。他们或跪或趴,紧紧地贴在石阶上,仿佛在吸取大地的力量。粗糙的双手在石阶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诉说着他们不屈的故事。
这一幕与周围宽阔干净的地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不禁感叹人生的无常和信仰的力量。
坷拉和塔塔拉在马路对面的小车里,不由自主地抬头仰望,无形的威严从巨门周边传来。门前的石阶宽阔而光滑,似乎在邀请他们踏入其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心跳加速。
塔塔拉在副驾驶提提墨镜,“给个指示吧,首长。”
“等等。”坷拉看向腕机,地图上一个红色小点正飞快地向这边驶来,与此同时,塔塔拉的侦听器微微震动,一道黄色闪电从远处奔袭而来,等到车窗落下,塔塔拉墨镜一掉,心道果然。
后视镜,孔斯年任劳任怨地将两坨黑色机械箱子搬到塔塔拉车厢,车里三个一人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坷拉往外面努嘴,
“想听什么?”唐尔美耸耸肩,
“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俺也想知道。”塔塔拉当时坐了起来,竖起耳朵,两眼冒光,坷拉有些疑惑,
“太突然了,我想着大家都不在没仔细问。不过,当时是他把你带到拍卖宴会上的,你这不是斯德哥尔摩嘛。”
“被迫害者爱上施虐者?”坷拉后仰,不可置信,唐尔美头顶黑线哑清清嗓子,
“我所有比赛他都在,之前遭人暗算,比赛名额被人顶替,他全程陪着我,陪着陪着习惯了吧。可能也是缘分。”唐尔美额前的金卷一弹一弹的,
塔塔拉恍然大悟那时候她正好忙着开店也忙得很,嘴边琢磨着缘分怎么理解比较好,于是对着坷拉贱笑,“你看我跟谁有缘呢?”
坷拉又想想走之前还在车店里写写画画的军儿,还有那块常人看不见的橡皮擦,诚恳地说,“你跟财阀有缘,哥们发财就靠你了。”
后视镜里,男人搬好东西就在周围站着拨弄着腕机,坷拉垂眸不经意地听着塔塔拉对唐尔美的打趣,心想,孔斯年这人看似傲慢骄纵,却能在孔氏将倾之时迅速上位稳住局势,真的能对唐尔美一心一意,没另有所图?更何况,废墟那时他手下也没留情。
“一会儿我们一起进,这边儿的路。”
“你不去。”坷拉的话让唐尔美的热情戛然而止,“为什么?孔?”
“不,你在外面接应。”坷拉郑重地望着那双特质的眼球,来自眼神的情意从来不会掩盖自己的真心,即使是假眼,心通之人也能瞬间领略对方的意图。
“好,我在外面等你。如果你们有危险。”
“放心吧,就是探探路,没别的。”塔塔拉急忙表忠心,拍了拍手上的利枪。
凌晨的光芒来得比之前要晚上几分钟,唐尔美绕道附近的高楼盯梢,坷拉和塔塔拉则跟着前面的长队浩浩荡荡进了巨门。
进入教堂的那一刹那,斑斓光线的变化仿佛让人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头顶的彩色玻璃映射出迷离的色彩,每一个色彩都被放大,扭曲,仿佛活了一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电子气息,与古老的教堂石壁和投射的精美壁画形成鲜明的对比。
塔塔拉和坷拉跟随队伍深入地下,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机械心脏。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出微弱的灯光,管道和线路纵横交织在天顶、脚下,一个巨大的神经网络就这样毫不遮掩的展现在大家的眼前。
人类与机器的界限变得模糊,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神父站在黑色高台上,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四面八方而来,回荡在地下空间。他的面容被头顶的彩光映照得如梦如幻,如沐圣光,带着一种超脱世俗的圣洁。
他缓缓地张开双手,仿佛拥抱整个地下世界,
“爱,是连接我们心灵的纽带;希望,是驱散黑暗的光明。在这个充满未知与挑战的世界里,让我们用爱与希望完成内心的祈祷。”
他的声音充满了感召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心灵的震撼,高举双手迎合着,有的甚至激动地将要五体投拜。地下空间的光影在不断变幻也在应和他的演讲,为这个古老又先进的教堂注入了全新的生命。神父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种子,深深植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等待在未来的某个时刻生根发芽。
坷拉一个眼神塔塔拉就一起消失在了队伍的末端,退到大厅之外,
地底长廊的一头通向圣父的一边,三三两两闪着几盏祈福的烛光。
一盏自备的老式石英卤素灯在一个妇女身前闪烁。她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虔诚地祈祷着。她的脸上刻着岁月的痕迹,眼中满是疲惫和忧虑。
只有教堂内的钟声伴随着母亲的祈祷,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母亲口中默念着:“主啊,求你保佑我的孩子,让他早日康复。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取他的生命……”
两人对视,悄悄绕过长廊,边走边扔掉身上多余的白袍,塔塔拉内心一阵反动,“你说这老头就光说动动嘴皮子而已就能赚这么多个零?这些人不傻吗。”
“现代人的心理医生,都是心理治疗费用,就这装潢得花不少钱。”神教电梯里也摆放着等人身高的圣母像,一脸僵硬地抱着柔软却冷漠的婴孩,
坷拉用万能卡刷了电梯直达,失重感觉从脚底冲上脑门,坷拉连忙拉住塔塔拉,
“据说修道院的东西已经被放在最底下的仓库里,我们一会先扒陶西格医生的笔记。”
叮咚——电梯忽然停下让两人始料未及,
一阵旖旎之音从门外传来,“门来了,你还不赶紧!”
“等会,我把推车带进来。”
塔塔拉使劲对着坷拉挤眉弄眼:怎么办?这就开始做饭了吗?这就是相信爱和希望?
坷拉强装稳定:没有爱怎么做饭。
正当坷拉庆幸提前带了光感折射隐身板提前规避到风险时,
女人撒娇的声音娇媚入骨,好像要酥掉人的半边身子,“喜欢吗?”
“喜欢。”
“喜欢谁呀?”
“这程序设计的,哥我头次上人偶就遇到这么好的货。”
坷拉眼看着塔塔拉的笑容逐渐变质,左手静悄悄地已经伸出折射板外戳向男人的后肩,
坷拉:发什么癫!快拿回来!
塔塔拉:放心!
“嗯哼!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呐~”
塔塔拉:淦!这男的有病!
坷拉:就知道,无语.jpg
大概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塔塔拉只能听到细细簌簌穿衣服的声音,便到了外面两人的终点站。
“好美人,地下仓库左转第二间就是你要去的地方,我下次再来找你。”男人听到腕机的提示急急忙忙推着车子跑走。
“哎~”女人开口百转千回,
塔塔拉瞳孔放大,看戏般:这女人还依依不舍呢。
坷拉:嘘!
等女人也走了,坷拉收起折射板,又在腕机上点了点,
滴——已录制成功。
塔塔拉剑指坷拉,“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没你过分。这可是崇拜爱与希望的神教的丑闻。”坷拉一乐,望向墙壁上灯光辉映之下的圣母,暧昧的气息充斥整个空间,
塔塔拉松动鼻子,一脸嫌弃,“放给新闻社能赚不少。”
“走吧。”坷拉从腰间抽出手枪上膛,率先大步迈出电梯。
“你说,刚才那只手没问题吗?”一个女人将自己的肩带抚平,畏畏缩缩地对着脖子上的项链说话,
“没关系,他们跟你目标不冲突。”冰冷机械的电子女音从项链传出,
“好吧,你一定要帮我救出迈克。”
“如你所愿。”女人擦擦自己的大腿颤巍巍地向左边房间摸去。
阴暗的角落里,笼子里关着无数瘦弱的身影,四周的金属铁棍散发出冰冷的温度,无情地在嘲笑他们无助的处境。
长发散乱地垂在地面,少年双眼迷离,徒手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脸上似乎沾染着不在此处的污垢,却无法掩盖那与生俱来的清秀,他嘴唇干裂,轻轻颤抖着,无声地诉说着未知未来的恐惧。
我命休矣。
“家,我想回家。”黑暗中不时传来崩溃者的求救和绝望者的叹息。
“呲。”
......
“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塔塔拉跟着坷拉深入两人并肩宽的走道,越走越向下,空气越发稀薄,更诡异的是应该是作为仓库的空间变成一个个牢笼。
“不应该,地图应该没错。”坷拉原地搜索着手里的地图,塔塔拉站不住轻轻一推,玻璃门自动打开,吓得塔塔拉向后一跳,
“你别乱走。”坷拉低头提醒。
“我去。你看看这是什么。”塔塔拉在门口用枪抵住门缝,夜光手电照亮整面墙壁,全是密密麻麻的天数记录,最狠的就是我想回家的血字绝笔,字字带血肉刻进墙壁。
“诶,你们谁啊。”坷拉另一侧的圆形通气口里传来一声稚嫩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