坷拉睁着眼睛,放空精神数着天花板每隔一排的十字钢钉,
“他是我的命啊,因为一碗白粥,第一次,母亲!第一次他让我有了家的感觉!”
小平板传来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告白让左膝盖骨盖打开,擦拭着六边形螺丝帽的1800无言以对,
前一阵某个在海上打捞的朋友发给自己的小型朝都连续剧,锤着自己胸脯说这是给身体上油保养时候,可以当作电子榨菜的好消遣,但看了一半的1800认为这玩意堪比核污染导致的酸雨,简直是电子污染。
如果让她选择自己想成为的人物,她想一脚踹飞企图叼走自己爱宠的野狼。
“滴滴——”,唐霖的光讯指示灯闪啊闪,一直没等到主人的回应,1800顺着声音抬头,眼珠子内部嵌入的分析器显示坷拉现在状态很低迷,意思精神受到重大冲击,急需安慰和精神疏通,
“吃点糯米糕?”
“滴滴滴——自动接通,你不是有疑问,不如自己来找答案。”一直在床上装死好几天的坷拉在沉默了两秒钟后,麻溜身体,提鞋捞起糯米糕出了门。
“高高兴兴出门,平平安安回家。尊贵的用户,此次导航结束。浪人管家时刻为您保驾护航。”
蛮荒远途,立石如刀,卧石如虎,野外杂草丛生,离着十米远外就是废墟,
“鸡哥又对AI升级了,小词儿听着真让人舒坦。”感觉当了一把尊贵用户的人五后脑勺被狠拍了一巴掌,脑袋差点磕在方向盘上,
“别整虚的,干正事!”
穿着保暖红色真空服的大胡子男掏出一个无线远程信号接收器在后车厢的云台那里开始接头,反侦查的断路器和扰流器挂在车顶,一卷银色绝缘胶带将一把光纤和黑色盒子捆到一起放在车厢墙壁上摞好,侧脸颚骨充满着美国中西部的味道,皮肤都是常年在海上晒得黝黑,但再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人脸上还布满了部落的印记,
“你弄呗,我放风,”
哼哼着夏威夷热曲小调儿,人五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银面女士小镜子和梳子,背面画着一个粉色芭比公主的海报,同样的挡风玻璃边缘贴的也是粉紫色各种全息芭比公主明信片浸透着机油的臭气,
人五拿着银制的女士梳子将刚刚被车风吹起的杂毛向后梳顺,被海水漂白了的沙发用结实的牛皮筋一分为二系了两条大麻花辫子,
“人六,咱是直接进去抢小孩呢,还是等他自己出来啊,”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梳你那破头发了,好好听点任务,“人六自然的肌肉暴起,一道道长方形黑色标记增大,一个巨型TNT炸弹暂时做完了一半,“已经联系好内部的一个间谍了,等断电就将咱们的信号输入,然后联络目标对象,咱们就先挖通道!”
人五瞬间花容失色,“什么?还要挖地道?”一杆一米二长的小铲子扔进他的怀里,“赶紧去,就在车下面的圆盖那开始挖,记得带着’一次一夜’。”
“我倒是没想到城里来的预备少年兵现在这么厉害了,”热心肠的白朗对被摔在软垫的唐尔美伸出肌肉结实的右臂,绅士地让女士攀附起立,
看着白朗拿着白洁布在自己脖子上左右蹭了几下汗水,甜蜜微笑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阳光开朗的样子让唐尔美的心情也跟着热了起来,“都是老师教得好!没有你们实战来得厉害,”
女孩的低眉顺眼让白朗冰冷的心重新调动,这几日的热情攻势使得两人的感情突飞猛涨,尽管周围的人心思浮动,但都被自己一一挡下,可怜的小金毛甚至以为是别人对自己的敌意。
“刺啦”靠近上端的所有办公区域和附近的几个训练室都停了电,大家一阵慌乱,大喊着赶紧开启预备电源,
训练走廊里高大强壮的白朗趁黑牵着那只梦中的柔荑躲入某个杂物隔间,
等等,纤细修长的小形体手,掌心却带着整日磨砺器械的坚硬,如同披着人皮的暴戾猛兽,却在和情人五指相扣后,渐渐卸掉力量将自己献祭给情欲和性激素,抽搐跳动犹如灵蛇的手指厮打缠绕,吐息愈发厚重,
男人的舌头灵活轻巧,这不是他第一次舌吻,多次积累的秘籍和交流心得让从来都被高高在上捧着的干净女孩沉迷,难以抗拒,太下流了,
女孩身体的清香随着薄汗蒸发,让男人腿软腰麻,柔软的身体,粗糙的作战服,摩擦,爆炸到极点的情绪即将轰然爆炸在通透彻底的光明前释放,
拉丝的口液让面有绯红的唐尔美一秒冷静,坷拉以前曾笑话整日熬夜搓磨枪械零件的自己小心口水拉丝,肮脏恶心,
这个男人身体其实并不是很健康,被男人缓缓拥住的唐尔美盯着一把清洁工机器人的某个替换杆子头,没头没脑地想着,不如去买一顶变异蝎型弹壳收集包好了。
唐尔美真的和白朗手牵手去之前的小女孩那里,买了一顶变异蝎子的弹壳收集包,明线手工缝制配上亮黑色黄斑自然设计的蝎壳有种古朴和自由的设计感。
“大人,你看看我家女孩的手艺棒极了,带回去给你打扫房子、暖床都不在话下。”佝偻在房子被人丢弃的脏兮兮沙发角落的男人翘着脚上下抖动,身上穿着厚厚的狗毛皮衣,外面已经能看到一层厚厚的油脂,“只要十瓶兴奋剂的钱,不,八瓶也可以,”
唐尔美俯视着小女孩,稀稀拉拉的黄头发,勉强能称之为靴子的厚皮裹起的细腿已经看不出原先的皮肤原色,白朗斜眼观察唐尔美的脸色,
“你想要她吗,手续有些麻烦就是了,我觉得你应该不在话下,”又压着嗓子对唐尔美细声,“你如果想要,我知道某个战友的妹妹还不错......”
沙发上像是打骨折价卖家里的废弃纸壳子随意的老男人一双眼珠子在前途无限的女城里人和当地的一位普通士兵之间来回扫看,内心肮脏让人不忍猝读,
“一瓶兴奋剂,”年轻的男人士兵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出价,只能这样了,他好爱她,
“五瓶,不能这样砍价的,”女孩的父亲又在叨念着养孩子的不容易,
“好烦啊,”唐尔美脑子里想,她从兜里掏了两瓶消毒药给了那女孩,一脸抱歉,然后转身离开,年轻的男人士兵追上,大夸自己相中的女人很有眼光,不如将两瓶要给自己,可以帮忙照看这个小姑娘.....
是夜,
外客宿舍,坷拉几人已经洗漱好躺在床上,各怀心事,塔塔拉在床上滴着陶西格医生给的珍贵眼药水,只听得1800的小电视剧的声音,
“你们说,我长得像冤大头吗?”
小电视的男主带着女主在舅舅家云雨一番,丝毫不顾及妹妹,1800皱眉不语,
“有时候,你情绪上来了,谁都拦不住。”坷拉想想又开口,“你们觉得我是不是情商很低,”
“有时候,上头了谁管那么多。”唐尔美闭上眼睛,决定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开始美好的一天,
“我今天碰上有个卖小姑娘的,”
“上次那个卖手套的?”坷拉觉得不对劲,“然后呢,”
“十瓶兴奋剂就能卖,十瓶,”唐尔美回复,“又说五瓶就可以,还喊我太太,这是什么狗屁世道,”
“你还会讲价了?”唐尔美作为一个小社恐竟然敢在废墟跟人砍价,
“是白朗,他还给我推了谁的妹子,”
“多了不说,你离这些‘当地人’远点,水太深了,咱们把握不住。”塔塔拉警告,
“当孩子面,讲价就不合适了,光明正大买卖孩子啊,”买了能跟你亲吗,坷拉皱眉,这他爹的谁能管的上,怎么还讲价啊,"然后呢?"
“塞了两瓶消毒药我就跑了,白朗说他能帮着照顾,”
“他算什么东西,你俩有情况了?”塔塔拉琢磨出了点其他的东西,“你最好别给我整什么外勤美女带球跑的游戏啊,”
“你俩亲嘴了?”1800轻灵的声音也参与了进来,今天的电视提醒她不能忽视掉这三个未成年的基础交往教育,
“什么东西?在哪儿上床了,”塔塔拉升高音调,
“嘭,”一个大枕头摔在塔塔拉的脑袋上,“滚蛋!”
坷拉听着声音肚子笑得一抽一抽,“别闹,明儿还得去唐老师那儿实验呢,”
“什么实验,早出晚归的,数你回来得最晚,”
坷拉想了想,“就是想着法让植物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此话被几人大笑,最好是正常人做得事,废墟这儿真的太邪门,一个个脑子都不清楚。
废墟总部的神教经堂里,塔塔拉在楼梯上就听得到几个学徒们喃喃齐声诵念的神经,如沐浴春风,化风为网丝丝密密堵住人的心口,脑口,让人只想打盹。
塔塔拉穿过经堂,顺着外延悬浮楼梯而下,钻进了一旁的通风管道,爬了十来米,一股热烈的火团迎面而来,双手隔着厚厚的隔热手套弓起身子,双脚一齐踢掉管道口的网格,
“这路怎么这么窄,”身子一缩一伸跳到下方被人故意扔在那里的垃圾箱里,前方巨大的云台散发的热能在熊熊烈风运作,数据程序正在高度的计算,如果你碰触到一点就能发生信息过载。
这里是信息储存室,过了这屋再向下顺着水泥砖块砌成的旋转楼梯走到倒数第二层,推门进入就是“当地人”兑换帝国金币的“钱庄”,塔塔拉上次随便刮了一张小彩票就获利了几十块,说明这几日都有个好彩头,决定来这里转转。
虽说是个小钱庄,但前面先是一个联名R&D酒吧,红刀闪动全息徽标悬在枪杆子之上,塔塔拉心里吐槽这是什么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名字,只有一个首写字母,
投影屏幕上一根桌球球杆随着参赛人员的手指向前发出精彩一弹,带着数码的彩色桌球在疯狂对搏斗......
对着专业的长发西装全息调酒师,点了一杯“高原骑士”,口感醇正,带有天然绒一般的感觉,混着烟熏香味和水果缤纷的气息,
环视酒吧内部,原以为是个乡下老巴子的地方,竟还有几个全息色情模块,几个美貌男女和中性人妖正在中心舞台上欣喜若狂地向客人摆弄风骚,豹纹丁字内裤和闪动亮色流苏的舞裙里,人头大钞票成雪花般飘落,雪白洁净的笑容和紧致细腻的年轻肉体宛如个性鲜明的汤马丁,活力四射,别致迷人,
两个过来搭讪的“当地人”带着自己的酒杯一左一右坐在塔塔拉身边,喝了几圈之后,气氛热络,塔塔拉似有若无的问起这个“热心肠”,无聊正愁没消遣的小伙子热情地又进行了一番八卦,
“他啊,被人从城里踢来的,据说是跟什么好人家的丈夫纠缠不清,被人家妻子捉奸在床,一番运作,就送来搬砖了。”
“竟然是这样,”塔塔拉心道好家伙,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唐尔美,危!
“可不是,如果你要是跟他玩玩,可要小心自己的内衣内裤不要被偷走,”
“这是什么意思,”只见两个醉鬼哈哈捶桌狂笑,重复,塔塔拉忍住内心的狂躁,手放在兜里的人鱼罐头上,
“当然是他不检点,喜欢偷人咯,”
“哎!哪能!人家那是偷吗,正经爱情的事情才不算偷!”
“一个女人若是只和一个男人欢愉,她一定是不爱欢愉。”似乎是模仿着话题主人公的往事,越说越兴奋,甚至隔壁发出震颤的肉体都提着裤子来听楼上十八层的八卦,塔塔拉迎合着干杯喝完酒就哒哒地跑了。
旁人聊天的主人公,“热心肠”白朗并没有和远道而来的唐尔美谈情说爱,此时他伪装成送营养药剂的送餐员,谄媚地说帮看管罪人的大汉送餐,回头再给他寻人修理坏了的机器人,
“好,哥,一会在房间等你,”白朗清纯地羞着脸,在大汉情欲的眼眸中扭着屁股走进阴影,
被调入到黑牢的阿拉曼黑发被污水辐射,半个膀子冻得已经失去行动力,即使有些皮肉感染细菌溃烂也麻木地毫无感觉,尖牙和闪着亮光的褐色眼睛在黑暗中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