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非常灼热。
石县的天气热得像是要人中暑一样,那是一种仿佛被放在蒸笼里的感觉,潮湿的水汽包裹在人的身上,让人无法通过汗水的蒸发得到丝毫的凉爽。
虞渺和虞爱华在田里,给苞谷施肥,从早上五点起床开始做到将近十一点,虞渺觉得自己快要累瘫了,虽然因为有“力能扛鼎”的技能在,但反反复复地挑粪还是非常累人,而且她身体明显营养不良,并不能负荷这样的劳动。
除此之外,虞渺并没有什么做农活的经验,她跟着虞爱华一起挖土,凝结在一起的黄土看起来很容易被打散,但是真的挖起来才知道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容易。这里是山里,没有机器帮助,全靠人力。有时一锄头下去,正好锄在石头上,反震的力道让虞渺虎口发麻。
这还是在他们家和自己家的田离得不远的情况下,虞渺已经觉得非常疲惫,汗已经打湿了整个后背,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连农家肥的一些味道在疲劳面前也不值一提。
虞爱华让她去一边的树荫下休息,“以前不知道你力气这么大。怎么样,渺渺,是不是还是读书好一些?上了高中就努力学,以后出来,不要再来种地了。”
“是很累。”虞渺一边喘气,一边怀疑过去的那么多年,这个身体是如何适应这个地方的,“我一定……好好读书。”
虞渺的一整张脸红得像是被蒸熟的螃蟹一样,虽然她现在是这样黑,但虞爱华也看出来她的狼狈了:“哈哈,下午就别来了,你今天做了这么多事,下午去和李文他们玩吧。”
“我不去。”虞渺觉得自己现在有力气却不帮忙做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这几天虞爱华对她怎么样她自己心里有数,家里条件像这个样子,她哪里忍心让虞爱华一个人做事呢?
“我去砍柴吧。”虞渺休息了一会儿,决定换一个活儿做,过了一阵又想,为什么偏要在田里呢,她完全可以去厂里的,“要不我去县里的电子厂做事吧,还有一个月才上学。”
“哎,你还是不信?渺渺,你二姨都说了,电子厂只收十八岁以上的,”虞爱华笑她,“你现在是个小孩,不会有厂要的。你要是实在不知道做什么,去洗衣服吧,洗衣服凉快。”
父女两休息了一阵,回家吃了午饭,虞爱华在破烂的沙发上休息,虞渺就收拾了衣服准备出门去洗衣服了。
233问虞渺:“宿主,你……还好吗?”
它虽然是AI,可是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环境和上个世界比起来,还要苦。主要是233认识她以来,虞渺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虞渺找了一个大塑料袋把衣服都装进去,带着棒槌去了河边,“这里的条件,比我家还糟糕。像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没有出去打工的时候的样子。也不是不能接受的,233,我之前过年回家,也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有做过农活而已。”
虞渺选了一处地方,铺开衣服,打上肥皂一件一件地洗。
说是洗衣服,其实是锤衣服,棒槌邦邦邦的响,不一会儿就有另外几个男孩过来了。
“哈哈哈,虞渺,你又在洗衣服!你妈不要你,所以你只能自己洗哈哈哈哈!”
“没妈的孩子哈哈哈略略略~”
“谁跟你说的?”虞渺停下来质问,她现在也是小孩,虽然是个初中生,但是她可是很小气的!
“我妈说了,你妈在外面重新找了男人哈哈!”小男孩一边说一边扭着屁股,“来打我呀,来打我呀!”
另一个小男孩也跟着有样学样,虞渺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站起来就抓住一个,一巴掌打在小男孩屁股上,反手给另一个小男孩屁股上又是一巴掌。
两个小孩哇哇哇地哭起来。
“我看你们两个是欠揍。”她拿着棒槌,看起来凶神恶煞,“以后再让我听见,说一次我揍你们一次,嗯?”
“听、听到了。”
“好小声啊,”虞渺把棒槌扬了扬:“大声点,再说一遍。”
两个小孩赶紧大声说再也不敢了。
“晚上回去记得告诉你们家长,”虞渺一边继续洗衣服,一边对着两个小孩说:“这样,我们村的小孩都知道你们喜欢告家长了,明天学校里的同学也都知道,有两个男孩玩不起,什么事都只知道告状。”
两个正在逃跑的小孩脚步一顿,本来准备告状的计划也一下子就被迫放弃了。
虞渺继续洗衣服,傍晚回去和虞爱华一起做饭,然后刷碗、喂猪,等着睡觉,等着明天又是全新的一天。
只是今天晚上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昏黄的灯光不够明亮,在绵绵的细雨下就更加不清晰了。不过男人还是一路问着路过来了,他从轿车上下来,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路挂到了他的轿车底盘,一边急促地敲门:“虞爱华、虞爱华在吗?”
“谁啊?”虞渺从沙发上弹起来,抢在前面去开门,“爸你慢慢来。”
“咯吱”一声门开了,门外站着的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看了一眼开门的人:“你好!请问这是虞爱华家吗?”
虞爱华从门后出来,把虞渺护在背后,“我是虞爱华,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我、我姓王,这样,一时半会儿说不清,现在下雨了,”男人脸上露出喜色,“我们先进去说?这件事有点复杂……”
虞爱华自己身体不好,他虽然有一些戒心,但是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有什么可以值得算计的地方,因此也同意了这个提议。
男人先是自己我介绍说叫王奇番,又说自己是廖氏旗下恒芬集团的秘书,直接对老总廖志勇负责,“你是不是有个前妻叫钟芸?钟芸就是我们老总家的保姆,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你的女儿,你知不知道,她是我们老板的孩子?”
虞爱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