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手里熬着一大锅强身健体草药的落青黛突然接到电话,
“等会有人接你,跟他们过来。”
她迅速收拾好东西,拄着拐,等着那些人。
这次速度很快,一路很安静,很快眼罩再次松开。
她被请进一个密闭的房间里,房间正前方是一个顶天立地全透明单向玻璃,玻璃后面是一个极大的手术间,里面数十来张手术床,每张手术床边围着几个医生。
落筝赫然就在其中。
手术床上的人身上连着一只细细的管,管子垂直向上,从上空汇聚至她这个房间,房间里一只大大的药罐在源源不断向那些管里输送着液体,药罐一端连接着个器皿,时不时向那个药罐子滴入几滴药液。
接她过来的人让她送进这个房间就转身出去了,此时房间内就她一个人。
突然,何力给她的那只手机再次响起。
“落医生,好久未联系,近来好吗?”柳夫人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好不好您能不知道吗?不用说这些,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落青黛讽刺道。
“落医生何必动怒,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还能害你吗?”
她不再吭声,懒得跟这个女人绕来绕去。
“落医生看到房间外面,病床上那些人了吗?”
她随着柳夫人的话仔细看那些病床上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成年人有小孩,相同的是,看起来都很瘦弱。
“落医生想救他们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会死?”落青黛手撑在玻璃上问道。
“原本他们确实可能会死,可是有落医生在,就大概率死不了了。”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落医生不妨去看看那个器皿里的药液,熟悉吗?”
落青黛几步走到器皿旁,靠近查看,不知不觉,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这是,这是——”
“没错,落医生,这是灵泉水啊。”柳夫人笑得轻巧。
落青黛僵在原地,她的内心仿佛火山喷发般汹涌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这世上还有其他灵泉?
还是说有其他系统绑定者?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她身上携带的系统?
柳夫人看她不说话,仿佛明白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装满那只器皿,我知道你有办法,如果你不想窗户外面那些人死掉的话。”
在那之后,她被人送了回去,她是真的不明白柳夫人到底想干什么了。
她给何力提了几次她要见柳夫人,何力只回答她还不是时候。
她暂时按捺了下来,脑子里隐约有了条思路,只是还需要和柳夫人聊天确定一下。
晚上,联通齐桉闻后,他似乎没有忙完,给了她一个两人都懂的暗号,她安静下来等他处理完。
下面的影卫在给齐桉闻汇报,
反王炎的旧部高氏叛军残余已被他们全数钓出来,陛下已经全部处决,万古国潜在大运国明里暗里的细作也拔除得差不多,暂时可以缓口气。
但是,当初在长公主生产前,下毒谋害之人至今还未查出,让他小心提防,此人极有可能想继续杀他。
“想杀就来,我正等着他。”齐桉闻轻轻一句话,落青黛听得分明他话里的沉重和杀意。
这长公主是齐桉闻的?
地下跪着的影卫很快不见了踪影,应是去复命。
她静静地陪在一边,等着齐桉闻平复情绪。
果然,半分钟不到,就听到齐桉闻笑道:“青姐,等久了吧,走,今日本来说带你去清波湖,如今既然被舅舅解了禁,带你去逛集市,往常有事在身,一直不敢去人多的地方,如今刚好。”
说完吩咐了子石几句,换衣带了人就出发了。
“你舅舅是?”路上她好奇问道。
“是当今大运国国君陛下。”齐桉闻耐心解释道。
“啊,那刚刚那人说的长公主是…是……”落青黛话已出口却觉得不该这时问。
齐桉闻却不在意,平淡说道:“没错,是我母亲。”
“我看过史书,大运国长公主不是在当年众国之乱时,临危受命,受封大将军,强势镇压大运国内乱,收编各路残军,后又抵抗他国入侵,终战后伤重不愈而亡的吗?
你竟然是长公主幕的儿子,长公主竟然还有个儿子?”
落青黛一时之间有种时空错乱之感,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她竟然认识一个可能在历史上存在过的人。
视线停了下来望着远处,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齐桉闻声音飘飘忽忽,
“对外是这样说的,也没错。
事实上,我娘是怀了我,但因为刚结束战乱,为防意外,舅舅封锁了所有消息,结果,还是被人钻了空子,那人能钻这空子,就说明了是自己人。
舅舅说,娘她征战沙场从来就不带怕的,只是,她以为战争结束回了家,却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我们,是不会放过这个人的。”
落青黛陪着他,一起望向远方的黑暗处,她有些可惜这时候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轻轻的拍拍他,身边有个人影,会显得不那么孤单。
如今,只能这样静悄悄地用着他的眼睛陪他看着这些他看过的景色。
“走吧,青姐,说好了今天逛集市,这些事以后再说。”
“嗯,我一直很好奇你们这里的集市是什么样子的?和千年后有什么不同?我可真的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知道这区别的人了”落青黛故作开心说道。
“是了是了,你肯定是独一份的。”两人刻意说着笑。
“你看,就是那,怎么样?”
落青黛顺着齐桉闻的手指方向看去。
夕阳的余晖笼罩着前方的街镇,他们来的应该是个不大的镇子,街巷两旁挂着数不清的明灯,照应得仿若白日,门店旁的伙计们笑着跟顾客打着交道,孩童们提着花灯打闹追逐着跑过人群。
“今日好热闹啊。”
“是啊,否则也不会赶着今日带你来看,走吧,我们去瞧瞧这热闹。”
街镇口处,一个茶馆的说书人不知说起什么,引得茶客们连连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