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视野里一个高个子年少护卫一直神色莫名,不时抬头望向她这边。
这人,是在看齐桉闻?
……
没错,子石确实是在看他家少主。
刚刚放了那只胖鸽子不久,少主神色有一瞬很是激动,尽管很快克制住了,但他是不会看错的,之后,更是摆摆手让他离远些。
他还正纳闷,少主一贯心态很稳,能有什么事让他如此,就看到天天笑得一脸温和,跟只狐狸似的人,突然神色严峻,眼内一片肃杀。
情况不对。
他刚要上前,那人又很快隐忍下去,他的脚顿住了,看来不需要再上去询问。
真真怪异,自大概一年半前,少主离奇失踪又回归仿佛受过什么刺激,用雷霆手段收服那批影卫后,已经极少这样情绪失控了,常常都是一副好相处极了的模样。
想不通就不想了。
他摇着头,慢慢将自己隐入周围的环境里。
-
“桉闻。”
“嗯,在呢。”齐桉闻还是有些低沉的声音回着她的话。
“好吧,好吧,我确实受了点伤。”落青黛听着齐桉闻的声音受不了的坦白道。“你知道的,我有很多药,这点伤小问题的。”
“……”
那边还是一片沉默。
“我真的没事,桉闻,其实这个时候,还能跟你说话,我挺开心的,起码不是一个人。”落青黛身体靠着墙,眼睛赏着千年前的花,这种感觉很神奇。
自绑定了系统以来,她的生活就跟一场梦一样,如今感受到疼,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真实的感觉。
“青姐,我能做什么?”齐桉闻极力压制的声音终于响起。
落青黛松了口气,故作开心道:“你就这样陪我赏赏景聊聊天吧。”
“好”,刚答应,齐桉闻的视野就动了起来,先是几步慢走来到树下,接着一提气,三两下轻点树干,一个轻跃,上了房顶。
轻盈几步,来到屋脊上,坐了下来,视线远眺,缓慢而又细致,仿佛是让她看仔细些。
乌黑的苍穹下,一片星星点点,忽有流星失重般坠向身后,身后却有山影宛若一个巨人守着这片谷地,谷内丛林茂盛,不知从哪个树丛中窜出一只夜鸦,沙哑地叫着飞进这座府邸没了踪影。
“你在想什么?”出神的落青黛被齐桉闻突兀的声音叫回了神儿。
“这里的景色,好美啊。”落青黛感叹道。
齐桉闻闷闷回道:“我还是觉得静山庭院的景色更美。”
“那是,那可是我们一起收拾出来的,那能不美吗?”说到这儿,落青黛可就不谦虚了。
这一刻,两人愉快的气氛都快让她忘记早上的经历和疼痛了。
她没注意换了个姿势,一不小心扯到脚,“嘶—”,吸了口气。
“……青姐,我教你练武吧。”齐桉闻实在忍不住,开口道。“我很担心你。”
缓了缓,继续说道:“青姐,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将你伤成这样。我一直以为,你那边很安全,很平和,可如今……”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是的,很无力。
就像是她知道齐桉闻在他的世界受伤她帮不上忙一样无力。
这也是她为什么刚开始不想告诉他的原因。
她体会过这种感受。
“早知如此,跳崖那时就应该带着……”齐桉闻的话还没说完,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
“桉闻,别这么孩子气,我们知道那不可能,你能回来,是因为你是从这里过去的,我若跳下来,估计坟头草都好几茬了。”说完她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桉闻有些郁闷,再次重复道:“青姐,我教你学武吧。”
她犹豫了,
其实她是有些意动的,只是,齐桉闻一直会武,为什么当初他们都在庄园里时,那么好的机会,他从不说要教她练武,是不是,有什么禁忌?
“你的武学传承是不是有什么禁忌?不能随便教人?”落青黛还是开口问道。
踟躇片刻,齐桉闻开口回她道:“算是吧,师父教我时,说是家传武学,不能外传。可要算起来,青姐是姐姐,也算不得外传,再说,我们离得那么远,师父也不可能知道的。”
落青黛有些好笑,他这算法确实是有些无赖,只是如今她的处境确实不算好,这可能真是条路子。
于是,点头答应。
齐桉闻一下子来了精神,知道她的脚如今受着伤,只是回房默写了心法给她,让她背过,先习内功。
虽说如今她年龄大了些,可这学了总比不学的普通人强一些,对付那些打手也更有几分把握。
就是这修习的时间不算短,还好如今她也没什么其他的事要做。
今日匆匆背下,她便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日,睡梦间,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的脚,她猛地惊醒,将腿一下子缩了回来。
“谁?”
“啧啧啧,落姐姐,你如今看起来可真是有点惨啊。”俯身看她小腿的那个身影直起了腰,面容一下子露了出来。
清晨的微光下,那张脸熟悉得可怕。
“落筝,怎么是你?”落青黛吃惊地低喊道。
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她想歪了?
这里跟之前的那个组织有关?她这是进了狼窝?
此时的落筝眉眼上挑,神色嚣张,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她看得出来落筝很开心。
“怎么不能是我?嗯?为什么不能是我?
哦,你一定是在想,你在这里,我就不能在这里了,是吗?
你一直都是如此,我什么都比不上你,学习不如你,工作不如你,就连周决明都更喜欢你是吗?
你在的地方,我就不能踏足,是吗?”
她看着面前的人,脸还是那张脸,可如今那么陌生,落筝怎么了?情绪怎么如此失常?
“落筝,这里是你们以前的那个组织?”她试探地问道。
落筝一把捏住她的脚跟,用力一攥。
“唔…”
她反射般左脚抬起一踢,将没有防备的落筝踢得后退几步,迅速收回右腿,一看伤口,果然血再次流出。
“你…”,她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