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念月：“？？？”
他突然面色温柔起来，看着她，幽幽地说：
“江子柒那几天都在京城，忙着成婚，怎么可能分身去找你呢？骗人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
莫念月：“……”
失策了，只想着卡爽点，忘记逻辑了。
卫一暄看她受挫的表情，有点得意地笑了笑，又继续说道：
“上午，你们俩的对话，我其实都听到了，怀孕是假，攻略是假，只有报复是真……对吧？”
莫念月大惊失色，六神无主地看了看江子柒，后者也是一脸惶恐。
“我一开始听到的时候，真的很生气。你们既然真的背叛了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但气完了，又很委屈，也很后悔。委屈的是，到头来，身边的女人都弃我而去了……”
“后悔的是，当初我真的做了错事，对不起她……如果你们能再见到她，麻烦替我带一句抱歉，好吗？按理说，她会再晚几年再回去的。”
莫念月和江子柒面面相觑，不知道事态怎么就发展到这样了。
她有点后怕，狗皇帝既然早就知道了，会不会早就留了后手。
下午他已经在她不在场的情况下见了大臣，说不定等他一咽气，外面等待他俩的，便是无情箭矢。
卫一暄仿佛看出了她的戒备和担心，安慰道：
“别担心，月月。我说过不会再伤害你的，就不会再让你失望了。对了，你真名是叫念月吗？”
莫念月心尖一颤，犹豫着点了点头。
卫一暄笑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总还是有一点真的……刚刚没说完，我也后悔没能早点认出你，醒悟得太晚了点……”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哪怕得知你全都是在演戏，在骗我，我最气的还是我自己。”
“如果我能早点转变，会不会你就改变主意了？我知道，这阵子你偶然露出的神情，分明就是舍不得……”
莫念月鼻子一酸，没忍住，泪湿了眼眶：
“我……”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闭上眼睛，硬着头皮说：
“对不起，我是警察。”
没办法，都是有剧本的，如果不按剧本走，之前的铺垫和伏笔都白浪费了啊！
卫一暄爽朗一笑：“呵……你果真有个有趣的灵魂……能不能再告诉我一句真话，回去之后，我还能和她，和你再见吗？”
莫念月抹掉了眼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为什么心里却隐隐发酸呢？
一定是她同情心泛滥，太圣母了……
但……
人之将死，其言也哀。
她到底不想再骗他：
“回去之后，我们应该都是在同一个时代，至于能不能再见，那就不能保证了……不过也没必要再见吧，没有缘分不用强求，不如相忘于江湖，把在这里经历过的，都当成做了一场梦吧！”
卫一暄摇摇头：“不是，如果能见到她，我想当面跟她说一句对不起，如果能见到你……我，我想认认真真去追你……”
莫念月扭过头去，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真是服了，她到底是在虐渣还是虐自己啊！
卫一暄看她表情，知道她心软了，他满足了。
转头又对江子柒说：“我猜出来了，你就是她那个初恋前男友，呵呵，我们几个人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江子柒想要辩解：“我对之前的事情早已放下，且对皇后娘娘并没有二心……”
卫一暄打断了他：“无妨，总之你答应了的，月月留在这里一天，便照顾好她一天。她必须是太子的嫡母，以后的皇太后。”
江子柒顿了顿，颔首道：“是。”
卫一暄得到了想要的承诺，觉得已经没有遗憾了。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在逐渐流失，意识消散之前，眼里牢牢盯着只给他一个侧脸的莫念月，想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脑里。
最后，他对她说了一句：“月月，我走了，你好好的，再见。”
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子时已到，床榻上的男人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皇帝薨了。
……
莫念月终于看了回去，此刻床上的男人就像睡着了似的。
真是狗皇帝，心机男，自己领便当了，走之前还这么煽情，搞得她心里好难受，百感交集，好像自己做了恶人，渣了别人似的！
她终于蹲下来大哭一场，为什么啊？！
为什么虐渣一点都不开心，也没有打脸的爽感啊！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呜呜呜！
江子柒叹了口气，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打开门处理后续了。
浑浑噩噩被送回房，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因为她哭得睡了过去。
……
回到白色空间，小黑看她黯然神伤的样子，过来伸出小手拍拍她的小腿说：
“月月，别难过了。真的卫一暄是一个初始玩家，早就回到现实生活里去了。刚刚跟你说话的，只是照着他捏的一个NPC而已，不用这么真情实感哈！游戏一退出，世界被回收，他就和所有NPC一样，被恢复到默认初始值，什么都不会记得了。”
莫念月：“……”
可听小黑这么一说，她并没有觉得更好受一点啊。
而且觉得自己更傻了。
一再提醒自己不要对NPC动真感情，结果还是被影响了吗？！
小黑又说：“月月，现在你要退出游戏吗？”
“我……能不能先托管，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一下最后结局，就结束？”
“没问题，晚安月月，你辛苦了。”
“嗯，我是累了，晚安小黑。”
莫念月退出游戏，果不其然，又失眠了。
很久之后才睡着。
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磨磨蹭蹭进入游戏，让小黑播放了一遍后续剧情。
没什么出乎意料的。
江子柒果真遵守了承诺，一颗心扑在了工作上，恪尽职守，尽心尽力。
铁血镇压了一开始想趁乱造反的几个人，维持了朝纲稳定。
又找了嘴紧的下人守着皇后，几个月来没有走漏一点风声。
八个月之后，江子柒的儿子出生了，只是不幸的是，他家夫人难产身亡了。
儿子偷偷被抱进宫里，成了“恰好”也那天出生的太子。
莫念月想了想，说：“我再进去一趟吧，跟他道个别。”
“好。”
莫念月回到了寝宫，身边的小床上，躺着个正笑着踢腿的小人儿。
江子柒进来了：“皇后娘娘，您找臣？”
“对，我打算回去了，跟你道个别。”
江子柒震惊地抬头：“你现在就要走？不……不等到太子登基之后吗？”
莫念月笑了笑：“我的任务完成了，留下也没什么用。”
“那你走了……我，我们这世上会如何？”
莫念月愣了，她忘了这茬了。
她要是退出游戏，岂不是这个世界就被回收了？
他根本不可能看到太子登基。
“明天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
晚上。
“小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当前游戏世界不消失吗？”
小黑眼睛咕噜噜转了转说：“玩家退出游戏时，可以申请暂停该世界，不立刻回收。然后玩家把剪辑的游戏录屏上传至论坛，如果在七天之内收到一万张及以上的投票，就可以申请上架，按改编后的剧情生成一个新的衍生游戏世界。”
“这样的话，玩家一开始的游戏世界就能从存档中恢复，玩家可以托管，或者随时回去。”
“太好了！你把到目前为止的录屏发到我手机上吧，我马上下线去做视频。”
“没问题。”
“谢谢。”
莫念月顿了顿，终于说：“好了，退出游戏吧。申请暂停该世界。”
“好的。恭喜月月！本次游戏世界的剧情改编度为30%，得到了300积分，等级升为第3级。获得了三个称号：
【头铁CP粉】，【皇帝背后的女人】，【逆袭虐渣】。”
莫念月：“……”
这些称号听起来都不怎么正经呀。
“扣除贷款所欠200积分，月月还剩100积分哦！”
“……好的吧。”
……
莫念月退出游戏后，把视频剪辑了，发到论坛。
想了想，又把视频链接转发到微博。配字：
【这次扮演了一个替身女配，最后好像成功上位了？但是我这虐渣到底虐到了谁？（怀疑人生）】
做完这一切，累瘫在床上睡过去之前，她只有一个念头：
苦情戏太难了，她不要再演了。
……
她想休息几天，暂时不进游戏了。
感觉已经从上一部戏杀青了，但她还没能出戏。
明知道那不过是NPC的一番傻话，甚至原来的玩家早就回去了，他说的什么都不可能实现，但总觉得心里闷闷的。
哎，不纠结了，不过游戏而已，就当作一场梦吧。
接下来几天，她把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写完当前这本小说上。
三天后，她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
这本《沉迷虐渣终被虐》的书，全文二十万字，总算写完了。
她设置好定时发布，带着仅剩的一缕电量，把自己扔回床上，开始躺尸。
……
“随它吧，随它吧……”
莫念月在唱得愈发激烈的手机铃声中醒了过来，半睁眼，摸到手机，按下接听键。
嘟囔了一声：“喂？”
尹莉尖锐的声音传了出来：“小祖宗，你不会还在睡吧？！这都几点了？”
莫念月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这几天没日没夜的码字，实在是太累了，完结之后，就睡了个昏天地暗。
但她不准备告诉尹莉她写小说的事，怕被打击和劝退。
还是先保护好小马甲吧。
“昨天晚上看小说熬夜了，所以睡了个懒觉……怎么了，尹姐？”
“你什么时候跟影帝搭上线了？这么好的资源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
莫念月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什么影帝？”
那边沉默了一秒：“你真不知道？这两天你没上网啊？”
“额，没有，这个小说太好看了，我这几天全在看小说，没时间上网，怎么了？”
“你那天发的游戏视频的微博，今天早上又被影帝南忆风转了！已经上了热搜，爆了！你跟他真的没交情？那怎么连续两次转你微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莫念月：“……”
她也莫名其妙，想了想说：“真没交情，我连他联系方式都没有……你看看，微博上我俩都没互关吧？人家是游戏代言人，没准就是蹭个热度打个广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人家是粉丝几千万的国民影帝，你这个粉丝几十万的小糊咖，人家需要蹭你的热度？！是不是还没睡醒呢？”
扎心了。
莫念月有点委屈：“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
“不过我收回之前你玩游戏丧志的说法，你这两波营业，倒是吸了一大波新的粉丝，现在可以继续炒作爱玩游戏的网瘾少女人设了。刚刚我还收到一个手游广告的意向，我去给你谈啊！”
“谢谢尹姐让我躺在家里也能赚钱！么么哒！”
……
挂了电话，她好奇地点开微博。
发现这条微博真的又被南忆风转发了。
点开一看，好家伙，这次的评论比之前还要热闹。
转发50万，评论40万。
下面的留言看得她忍俊不禁。
【带着嘲笑的心情进去看视频，结果哭着出来。呜呜呜妈妈问我为什么在玻璃碴里找糖吃，太虐了！】
【月姐不是虐渣，是在虐我吧……】
【浪子回头了，我哭死！】
【最后的对话哭瞎我了！没想到最后几分钟来了个大反转。天呐！月姐成了皇帝的朱砂痣吗？！】
【怎么办，我居然原谅了这个渣男……】
【话说我也去攻略过这个男三，结果除了陪睡（关灯模式），其他什么都没改变……佩服月姐！太给力了！】
【楼上，我也是！最后剧情改变度10%，以为很了不起了，没想到月姐居然第二把游戏就拿到30%！失敬失敬！】
【没准月姐真的有演戏天赋，只是之前角色限制没发挥出来呢？】
【同意楼上，月姐莫非要从白月光专业户，改为白月光朱砂痣两手抓了，牛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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