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底

蓝星的旅程一切都很顺利，至少关玉绯每日就只要吃吃喝喝，再欣赏欣赏外面的风景，和楼厉两人聊聊天就好，没有什么其余的事要做。

飞船早已定好了行程，他们也没什么费力操作的事情。

两个人在星系中游荡了不少时间，终于到达了银河系，这片养育人类文明的星系，在此刻显得格外黯淡。

一切都不在像是他们从课堂上学到的那样，太阳不过是一个黑色的冰冷星球，蓝星远远望去，都不过是一片白色的冰川。

从太阳不再炽热开始，蓝星就已经失去了生命力。

现在的蓝星陆地上都是残骸，原本蓝绿色的星球，变成了统一、灰败的白。

这里甚至和光石上看到的景象都不一样，在这一千年间，蓝星更破败了...

看到这里，关玉绯忍不住喃喃道：“当初老师说蓝星上有着大面积的海洋，有色彩斑斓的海底世界，没想到现在再看居然是这样的景象。”

楼厉也点点头，“是啊，一切都已经消失了。”说完又转头看看关玉绯，“不过海底还是可以去的，你想不想去看看。”

“可以吗？可是海底不都已经化成冰川了吗？”

楼厉笑笑，“海面上有不少冰川，可是只要破开海面就行，你想去看看吗？”

关玉绯赶紧点点头，“好啊！”

他们的飞船可以深入到海底，所以并不担心其他的问题。

飞船一路运行到底，不断靠近这颗星球，关玉绯才看清楚这个星球的风景。

蓝星上有丰富的地形，有着大面积的山川和海洋，人类在地面上建立了一个又一个密集的城市，高层的建筑现在也伫立在原地，关玉绯甚至还看到了游乐场。

他们最终选择停在了巨大的冰原之上，这里原来是一处海洋，巨大的冰原一望无际。

楼厉给关玉绯穿好了防护服才打开舱门，防护服上显示附近有着超强的辐射，他们只能依靠防护服才能隔离这些危险的元素。

脚下的冰川很厚实，关玉绯试着走了几步，脚下有着嘎吱嘎吱的声音。

“楼厉，这里好安静啊，连风声都没有。”

他们隔着厚厚的外服，只能用传感器沟通，这样茫茫的白色中，似乎只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关玉绯看着脚下厚厚的冰层，有些疑惑，“这样恶劣的天气，下面现在还会有什么景色吗？”

她都有些怀疑刚刚楼厉是为了安慰她，才说可以让她下去看看的。

楼厉站在她身后，“水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风景，要去看看吗？”说完向她伸出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可不是楼厉的安慰，他当初来蓝星时，逛过了不少地方，甚至连那些被冰层封冻的建筑，他都去看过。

这里甚至有他当时开凿冰川的巨大洞穴。

他当时为了不被封在海底，做出了一个永远不会被冰封的洞穴，到现在都能继续使用。

这里的海并不深，所以还能隐约看到周围的景色。

上面只有些许冰霜，他带着关玉绯坐上飞船缓缓沉入海底，海中还是一望无际的蓝，但飞船来到海底时，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五颜六色的珊瑚上覆着一层厚厚的盐晶，还能看出这些生物原本的形状，在飞船的探照灯下折射出四散的光。

像是走到了晶石的内部，到处都是如此绚丽的景色。

原本海底的盐分都变成了这层耀眼的颜色，关玉绯从没想过海底居然会是这样的一副样子。

主星上还有着海底乐园，不过一切都是ai模拟出的样子，他们看着全息投影出的巨大的海洋，还有那些早已灭绝的生物。

关玉绯当时最喜欢的就是一个人跑去海底乐园，她喜欢蓝鲸的声音，能让身处人群中的她有被治愈的感觉。

她不明白这么庞大的生物，为什么会有这么空灵的嗓音，却也期盼过，想去真正的海底看看。

可现在的海底景色带给了她不同的震撼，他们将飞船停在海底，往外走去。

和地面上的苍凉景色不同，海底的水还在静静流淌，能听到耳畔传来的水流声，和那些被海水包裹着的漂浮感。

这些是全息投影不能模拟出的真实的世界。

楼厉带着关玉绯向前游动，在这一片茫茫的蓝色中，关玉绯想起从前上课时，教授曾经感叹，人类对于海洋的破坏，在海底留下的大量的垃圾。

原来为此争论不休的问题，现在也显得不再重要。

人类退出了这个星球后，即使已经千疮百孔，蓝星还在缓缓的治愈着自己。

楼厉要带她去的地方，是一处船只的遗骸，以前的交通工具并不发达，有不少船只会落入海底，而人类并不会打捞这些遗骸，反而放置在此处。

因为外层盐晶的保护，原本的遗骸在漫长的时光中渐渐腐烂，只剩下外层晶莹剔透的盐晶。

关玉绯一惊，“真神奇。”说完转向楼厉，“你是怎么发现的？”

说完她试着停在甲板上，看着脚下的景色，还有些不可置信。

楼厉并没有解释她的问题，伸手打开了一处舱门，“要进去看看吗？”

这是个巨大的邮轮，里面有不少用作休憩的空间，吧台和桌椅都一应俱全，盐晶很结实，即使坐在上面也没有任何倒塌的迹象。

楼厉带着她往返于各个船舱之间，看着那些不同的景色。

关玉绯突然想起了幼时的童话书，于是笑着看向楼厉，“这里就像是小美人鱼的王国，有着海底的城市和各类各样的建筑。

幼时父亲和她说小美人鱼总是在海底游历，收集着那些人类留下的物品，因此向往着人类的世界。

她当时还有些疑惑，不明白身在美丽海洋的小美人鱼，为什么会想要接触冷冰冰的建筑，但如果海底都是这样的景色，她或许能明白。

却没想到楼厉居然不知道小美人鱼的故事，于是转身看向楼厉。

学着小时候的童话绘本，将小美人鱼的故事将给楼厉听，讲完却有些感慨，“这都是我小时候看的故事了，小时候父亲会在休息时陪我读童话书，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里面的故事。”

楼厉有些好奇，“童话？”兽人从小接触的和人类完全不同，他幼时听着阿妈唱童谣，和那些兽人反叛的英雄故事。

却从没想到关玉绯幼时看到的是这些故事。

“对啊，童话！有各式各样的故事。”关玉绯看楼厉似乎没有接触过这些。

于是将幼时的童话都讲了出来，那些奇怪又有趣的故事让她到现在都还有记忆。

“你们小时候都看这样的童话吗？”楼厉有些好奇，因为他似乎在主星上没有看到过类似的童话。

“那倒不是，这些故事都是父亲从古书上找到的故事，他为了能和我睡前多说会儿话，讲给我听的。”说完关玉绯还有些遗憾，“只是可惜后来再也没见到这样的故事。”

这些童话虽然能流传下来，但是早已落后时代，渐渐的就只变成了消散的记忆。

她只是因为里面包含了太多对父亲的情感，才格外留念这些回忆。

想到这里，关玉绯突然有些好奇，“那你们都听些什么故事呢？”

楼厉突然看了一眼关玉绯，“你应该听说过，是神女的故事。”

黑雅曾经和关玉绯透露给，神女从荒凉之中将兽人进化出神智，又在一处深海的谷底找到一处宝贝，赐予兽人幸福快乐的生活，神女是兽人的信仰。

虽然兽人到底是因何而进化，他们不得而知，因为这本身无从考证，这是后来在兽人中广为流传的故事。

关玉绯笑笑，“我是汉人，汉族的母亲神是女娲，她用泥土制作出一个个小人。”说完又指了指自己，“就是我们。”

似乎每个名族都有着自己的传说，即使是战争和各类灾害，哪怕是人种隔阂都消失的今天，这些独属于每个名族的故事都能流传下来。

关玉绯说完又显得有些失落，“可惜现在早已没有了这个民族。”

为了使人类能够团结起来，应对灾害和危险，人类政府从进入星际开始，就宣布消除一切名族和人种的隔阂，并将此依照情节定罪。

所以关玉绯对于父亲口中说的遥远的汉族，都只能存在与她的想象中。

楼厉看着关玉绯，伸手揽住她，“你想不想去看看你们名族原来生活过的地方？”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们现在就在地球，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都能去。”

“好！”

关玉绯笑了笑，楼厉总是能想到让她开心起来的办法。

他们在海里慢慢的游着，关玉绯有些感叹，“这里真漂亮，白的似乎能把人的心情照亮。”

楼厉点了点头，“蓝星还是那么美，只不过不再事宜人生存而已。”

虽然蓝星没有了昼夜的轮回，到了晚上依然是一片苍茫的景色。

楼厉和关玉绯回到了飞船内，他们的休息仓有可以看向外部的窗户，巨大的月亮不再旋转，就挂在天边。

关玉绯突然想起月圆的传说来，传说狼人在月圆之夜都会化身为狼形，对着天空嚎叫。

虽然也都是一些奇妙的传说，但是楼厉从来都没有这些奇怪的毛病。

她看向一旁的楼厉，有些打趣的指向外面的月亮，“快看！是月亮！”

楼厉点点头，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却看到她的神情，明白过来这估计是她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关玉绯小时候对什么事情都有着巨大的好奇，长大后却变成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这些天对着他，又有了些小时候的样子，楼厉无奈笑笑。

——

第二日楼厉带着关玉绯回到陆地上，将飞船调整完方向，带着她去往汉族生存的地方。

他们昨日查看了不少历史，终于找到了地址。

飞船停在上空中，他们在这片土地上缓缓游行，看着巨大的山川和一望无际的平原，这片原来生机勃勃的土地现在没了丝毫生气。

关玉绯突然有些感慨，“这里原来也像玫瑰星一样吧。”只是现在一切都覆灭了。

楼厉点点头，“所以我们要将磁母带回，不然玫瑰星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他们从光石上，仅仅是知道蓝星还拥有磁母，只是他们都还没有知道磁母如今在哪儿，这个故事就已经消散。

兔子小姐他们在之前就已找到了磁母，并藏在了地球的某处，只不过等他们再去寻找时，就遇到了来势汹汹的虫族。

所以那个被取出的磁母现在在何处，他们无从知晓。

关玉绯想，“兔子小姐他们应该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他们在后来肯定留下了一丝线索，只不过我们并不知道。”

楼厉点点头，“他们当时情况比较危急，也不知道有没有线索能够被流传下来。”

不过也不是全无办法，磁母代表着星球的生命力，他们需要扫描一下地球如今的状况，才能知道有没有可能。

扫描星球并没有什么难事，所以两人迅速将工作完成。

只是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楼厉只能猜想，是他们做了什么特殊的处理，以防磁母被虫族找到，所以两人只能再想办法。

但着无疑是大海捞针，关玉绯突然想到，“如果磁母被掩盖，那应该是有什么特征吧，比如说周围会有生命力？”

她试探的提出假设，但又很快自己推翻，“现在蓝星已经没有生命了，就算有磁母也查不出来。”

楼厉倒是觉得这个想法有用，磁母的周围肯定有不同的反应，否则磁母为什么能让星球有着生命力。

他想了想就开始研究起光石上的录像，当初他们为了以防万一，把光石上的录像也带上了飞船，现在正好还可以再研究研究。

当初兔子小姐他们将磁母从地心拿出，为了不让玫瑰星落入虫族之手，并没有直接带回。

用一个密封的盒子装好，等待下次的时机。

光石的画面有些跳跃，这个盒子也只出现了两次。

他们在这两个画面翻看，终于找出了一丝不同，那个盒子在装入后，有着淡淡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