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后面暗处,有一双眼睛紧紧窥视着扬长而去的汽车。
任思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时候,早就被洛云礼在来之前查出了端倪。
洛云礼可不是一个什么好人,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一丁点的同情心。
在他脑子里,只有利益,只有一个经天纬地的计划,满足属于他的宏图壮志。
早在洛云礼下飞机之前,他先命人,将相关的一系列的人群,盘查了一遍。
洛云礼思考的细节,天衣无缝,可当她查到任思柠和历景琛的关系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漏了一拍。
底下人给他的消息:任思柠和历景琛在追悼会现场,进了休息室,再也没有出来。
这么一说,两人的关系,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洛云礼当下立即做出了一个决定,去瑞国,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洛云礼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任思柠接机的时候,等她这么久。
报复归报复,洛云礼瞧见任思柠没有吃早饭,肚子饿得咕咕叫,还是决定带她吃东西。
他的心是软的,因为任思柠救过他,他也曾经以为单纯可爱的任思柠,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可是,他好像是错了……
错的很离谱……
历景琛将任思柠带到了历宅,两人一同洗了澡,换了衣服,实在是累得彻底,倒头就睡了。
任思柠餍足地窝在历景琛的怀里,无名之中,有着历景琛在她的身旁,总能带给她一种安全感。
格外的安心,历景琛睡得不错,任思柠睡得也很好。
历景琛已经几年没有踏进来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都寄存着他和苏婉婉美好的记忆。
有高兴的、有悲伤的,还有一些细枝末节的情感,久久地在人的心里荡漾。
不知道睡了多久,任思柠才睁开了双眼。
她枕着历景琛的胳膊,看着熟睡的他,忍不住想要用手描摹他的轮廓。
却不曾想……
被他一把抓住?
“你没睡呀……?”
任思柠蠢蠢欲动的小手,一把被历景琛抓住,一时间动弹不了。
历景琛轻笑。
“我要是睡着了,就看不到婉婉对我这么深情的一幕了……”
任思柠根本就懒得看历景琛,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任思柠打死都不承认,她就是苏婉婉。
“我在说什么?你听不懂,任思柠,自从见了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是苏婉婉!”
历景琛撇嘴,他一直都知道任思柠就是苏婉婉。
他爱的女人,就是苏婉婉。
他对于苏婉婉的记忆,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他都记得她。
哪怕寻找生生世世,无尽的轮回,他也要等到她。
对于历景琛的回答,任思柠有点不信,但也不得不信。
历景琛的确有这个本事,他们俩相处的时间太久了。
有的时候,凭着一举一动,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太过了解对方的人,总是能在第一反应下,确定自己要找的人,就是她。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任思柠觉得自己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是书籍管理员,我是任务者,你得帮我……”
任思柠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计划,既然她打不过历景琛,那么他就要把自己纳入自己的战队,帮自己做事。
这就是所谓的:打不过,就收入门下。
历景琛嗤笑了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没把你当什么呀……你到底帮不帮?”
任思柠说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历景琛的表情上。
历景琛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平时的表情犹如冰山从未消融,立于雪山之巅,冰冷如斯。
此时,他的表情开始皲裂,有那么一丝要破防的架势。
任思柠见历景琛半晌没有反应,准备放出话来,和历景琛划清界限,让他不要干涉自己最近在做的事情。
还有就是不要暴露她的身份,不然后面的任务没办法做了。
她还没说,历景琛抢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帮你就是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任思柠眨着炯炯有神的眼睛,似乎她也十分好奇历景琛到底还有什么问题?
男子喑哑的声音开始低沉下来,语气中含着不舍、留恋。
“如果你的任务都完成了,你会离开这个世界吗?是不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任思柠的大脑飞速运转。
任务完成?离开这里?找她?
她觉得自己应该会离开这里吧,毕竟现实世界才是她一直以来生活的地方。
可是,历景琛,怎么办?
他是这个书中世界的管理者,他根本不可能和她一起离开的……
如果他走了,这个书中世界,没有人管理,没有了秩序。
那么,这个世界,应该是会崩塌的……
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将这个小说世界置于毁坏崩塌之中。
书中世界的人物,不单单只是纸片人,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感情。
“我会离开这里……”
这个根深蒂固的想法,一直都没有让任思柠动摇。
书中的世界固然好,她是富家千金,现实生活中,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员。
这样天差地别的身份,有的时候,固然有些小小的失落。
但是她是现实主义的人,她宁愿勇于面对现实,也不要活在那些浪漫爱情的狗血剧情里面。
有的时候,看电视剧、看小说,可以满足自己一点美好的遐想,精神上的满足,是好事。
但是,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两者不能混于一谈。
要有清醒的认知,将他们分得很清楚,才是正确的。
任思柠觉得这些日子,她在小说里面,经历的事情,遇到的人,都将会是她人生中一场很美好的梦。
但这个梦,终有一天,要醒来!
历景琛的视线,集中在自己的手上,他拼命地摩挲自己的手指,企图让自己镇静下来。
可是,他越来越暴躁。
良久,他还是问了一句:“婉婉,能不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