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礼起身去洗漱了一下。
镜子面前,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
“谁?!”
温岁礼攥紧手中的漱口杯。
她洗了一把脸,再看去,那道黑影已经消失了。
〔晓6!!〕
温岁礼在识海中跟晓6交流,晓6疲倦地打了个哈欠,随即怎么也叫不醒。
不知是不是陷入了深睡。
温岁礼刚要开门走出去,迎面就对上了温岁寒的脸。
“唉?!姐,你怎么醒了?”
“你说什么?”温岁礼看向温岁寒,总觉得有一丝奇怪。
“阿英姐姐……”温岁寒看着她,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啊!”
温岁礼叫了一声,她正要推开他,却不想,手腕被男人捉住。
“阿英……为什么要逃避我?”
温岁寒的脸上露出神伤的表情,浑身散发着萎靡气息。
“你到底是谁?!”温岁礼先是挣扎了片刻,后又顺势拽住温岁寒的衣领。
“你放了他!”
“阿英,放了他可以,我要你……”温岁寒的唇角凉薄地勾起,顿了一秒后,他接着说,“我要你慢慢地想起我。”
温岁礼的下巴被温岁寒捏住,她眼中划过一抹惊恐。
“叮铃……”
房门外,铃声响了一声。
“阿英,别去。”温岁礼被握紧手腕。
“你放开我!”
温岁礼声音变得犀利,她现在只想逃。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很危险。
门外,卫棣听到她的声音,浓墨的眉头紧蹙,猛地连续拍了几下门,“岁礼!岁礼!你们没事吧?!”
嘴巴被人捂住,温岁礼唔唔了两声。
系统像一下子失灵一般,召唤不出任何可以驱魔的东西。
温岁礼正觉得怀疑,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脸蛋上,轻轻抚摸着,“阿英,你应该听点话,我不会伤害你。”
“求你、求你不要靠近我……”温岁礼被他折磨地快要崩溃。
于此同时,脖子上的五行令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晕。
男人触碰到上面之时,猛地朝后退了一步。
温岁礼赶紧跑去开门,卫棣看到她冲过来,将她轻轻抱住。
“岁礼,到底发生了什么?”
“找师父!卫棣……”
温岁礼说完,找他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嘟嘟……”
那边,过了一会儿,佛子樂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来。
温岁礼跑出去说了几句后,卫棣也跟着走过去。
“定位发给我,我现在带人过来。”
“师父……是岁礼吗?”旁边北牧迩的声音传来。
“你就别去了,好好在我这里养伤。”
“她现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电话那里,北牧迩的声音有点沙哑,话音透着一丝脆弱。
听着那头北牧迩的声音,温岁礼抓紧手机,她知道自己不该问,沉默了良久后,才终于放下念头。
北牧迩的声音,旁边的卫棣也听见了。
他握紧拳头,沉默地站在温岁礼身边。
别墅内,一米八五的温岁寒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被男人挡住视线的女人。
他脸上露出不甘的情绪,拳头重重砸在墙上。
三个小时后,
佛子樂他们赶到别墅区。
看到车上,卫棣抱着温岁礼,两人亲密的身影,谢时怡眼中划过寒光。
北哥现在的身体伤成那样,温岁礼却还有心情跟别的男人在车里卿卿我我。
见佛子樂他们过来,温岁礼打开车门,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卫棣跟在他们后面,他的腰间别着一支枪,准备随时将那只作恶的鬼毙命。
几人刚进去,四周就迅速黑了下来。
黑色的雾气越滚越浓,直到将整栋别墅都包裹起来,像一朵盛开的黑色之花,所有被打开的窗户在一瞬间“啪”地一声带上!
“竟是鬼蜮……”佛子樂瞳孔剧缩,这么多年来,他只在上古驱魔卷中看到过有关鬼蜮的记载。
而且上古书卷中记载,只有南山先祖曾经降过此魔。
“小徒弟,他怎么会盯上你?”佛子樂脚底冒着热汗,行走更加敏捷。
温岁礼看着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回忆起在参加乡村节目的时候,她的小脸一些惨白。
“师父,布阵能降得了他吗?”
佛子樂扫了一眼房间里挂着的一个画像。
画像中的女人跟温岁礼极其相似,只是所穿衣物略有不同。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芝兰玉树的男人,头戴银咎铁乌帽,腰间挂着一个质地通润的纣冥佩。
男人面无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沉重阴郁的气息。
“布阵再说!”
佛子樂画地为圈,坐在其中,而其他几个徒弟一见,便迅速围绕着他散开,将所有法器摆在他的周身。
“轰隆隆——”
屋顶上方,聚集着舞龙交错的雷电。
温岁礼和佛子樂一般,被几人围在中间。
“唰”地一下,别墅内的窗户全部破碎,浓雾化作无数只手朝人群抓了过来!
“啊!”谢时怡叫了一声,几只手第一时间将她拖到墙里。
就这样将她拖走了……
“小师妹!”其中有个男子因为精神力分散,也遭了殃!
刚布置好的阵法瞬间溃败下来。
“五、行、驱、魔咒……”温岁礼紧张地画地咒圈,嘴里吐出冰冷略略颤抖的字眼,“破!”
就在刚刚那一下,刚缠到她腰间的手迅速收了回去。
黑色雾气迅速将坐在地上的佛子樂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师父!”
温岁礼喊了一声,只见,佛子樂的身上迅速激射出电流,在空气中,冒出缕缕青烟,与黑雾包裹在一起。
然后他整个人都被裹挟进入墙面。
其他的弟子们早已慌了阵脚。
卫棣的枪“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的脖子被黑雾幻化的一只手掐在空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他的脸上呈现极具痛苦之色。
就在温岁礼绝望之际,几条恶龙踏破房屋,与黑雾纠成一团。
其中一条恶龙的额间出现龙王印,是敕川,他的身后是陇。
“二弟,你去救温岁礼,我去救小寒。”
陇口中发出成熟男人的声音,一声长啸过后,陇扑腾着巨大的龙翼,朝四周喷火。
敕川朝温岁礼飞去,巨大的竖瞳正对着她,“上来!”
温岁礼抓住他的龙翼,坐了上去,“救卫棣!”
“哼,风流的人类。”
敕川略带调侃的声音从下方响起,温岁礼听不懂他的话,看到远处卫棣被黑雾逐渐吞噬,心里紧张的提了起来。
卫棣登着脚在空中挣扎,全身肉体的他根本无法和鬼厉作战。
他松开抓住黑雾手的手指,去腰间拿枪,一枪一枪朝黑雾开去。
仿佛那团黑雾就是他战场上遇到的敌人。
哪怕胜算渺茫,他在最后一刻都不愿放弃。
“唰”地一下,一条龙和一个女人将卫棣从黑雾之中解救出来。
温岁礼看着卫棣痛苦的模样,抿紧唇瓣说,“卫棣,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牵扯进来。”
卫棣抱紧她,“岁礼,是我自愿的,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温岁礼眼眶中流着热泪,她擦了擦眼角,“没事,师父他们……”
“别害怕,这不是你的错。”卫棣轻柔地给她擦了一下眼睛,忽然,龙身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温岁礼不了解敕川,只知道他看上去很暴躁。
听着一对男女在他背上不合时宜地打情骂俏,敕川龙眼中划过一抹不爽。
迩那家伙真是帽子常青,亏迩还与他做了这比交易,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后,会是一副什么样有趣的表情?
哦,不对,那家伙快要死了。
几人转移到安全地带之后,不一会儿,陇就扇动着龙翼从火焰中冲出来,它的背上还躺着不省人事的温岁寒。
陇抱着人从空中缓慢降落。
“小寒!”温岁礼跑过去,紧张地看向陇怀里的温岁寒。
陇让她退开一些,便施了龙族治愈秘术,一股灵力凝聚在他的手中,然后再传输到温岁寒的口中。
“岁礼!”
“你还去干什么!”
卫棣上前拽住温岁礼的胳膊,他担心地喊了一声。
紧接着敕川龙怒的吼声响起。
温岁礼眼中划过歉疚,难过,挣扎的情绪,“师父他为了救我被那个人抓走了,我要去救他,你们不用管我,快走!”
温岁礼口中念了个决,卫棣就被一道光华隔挡在外。
温岁礼独自一人踏进了别墅里。
敕川子鼻间发出一抹嗤笑,“哼,愚蠢的人类。”
他有些后悔应了迩那家伙的约定。
想罢,敕川也跟着走了进去。
陇将温岁寒交给卫棣后,也踏破光晕,冲了进去。
他们走进去之后,整个别墅在一瞬间倒塌下来!
卫棣渐渐握紧拳头,他连自己想要保护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简直就是个窝囊废!
温岁礼再次进入了幻境之中。
她再一次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男人长相俊逸,朝她笑的时候,浑身透着一股痞气。
但是他的手里把玩着一个头骸骨,神情痴迷,一看,就是不好惹的男人。
“你是谁?”温岁礼头好疼。
那黑暗鬼墟之中的迷音不断在她耳边回想。
“祁修凛。”男人回答的很简单。
“祁修凛,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想不起来了。”温岁礼蹲在地上,抱着头痛苦地喊。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起我。”祁修凛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走过来的同时手中的头骸骨滚落,然后停在了一个角落。
那只头骸骨还有一撮头发,头发上扎着一个高马尾,头绳还是谢时怡曾经戴过的。
男人走到温岁礼身边,大掌轻轻盖在她的头上,然后轻抚了几下。
女人的头发很软,一如当年那样,乖的像兔子一样,很好摸。
就在他浑身的警惕心降到最底之时,温岁礼突然站起身,抓着手中的一个桃木匕首,朝祁修凛的胸口上插去!
男人眉宇间染上一层戾气,抓着她的手,一只手就将桃木匕首化成灰烬。
“阿英,你从前可不会伤害我。”祁修凛嘴角凉薄地勾了勾。
“是那个卫棣交你的?还是不知天高地厚,敢亲吻你的龙族囚徒北牧迩?”
“你是什么意思?”温岁礼被他逼地往后退。
“阿英……你越是在意他们,我就全部毁掉。”男人幽幽的声音从耳廓边传来,“谁叫你已经属于我。”
温岁礼朝男人的脸上打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落下之时,女人的惊呼声也响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
温岁礼被男人扛在肩上,然后一路飘去。
“拜堂,成亲。”男人语调微微上扬,净白无暇的脸上露出痞气十足的笑容。
“你混蛋!放开我!”温岁礼在他的后脖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无论她怎么敲打,这个男人就是不放她下来。
一眨眼,两人已经来到四周满是竹林的木屋面前。
木屋上挂着红带,看上去很喜庆。
屋外还站着两个穿着麻衣的侍女。
见祁修凛来了之后,恭敬行礼。
“凛御主。”
男人冷漠地踢开门,黑色布靴跨出一步,从两人身旁走进去。
房门关上,只听见门外两个女子诡异地笑了两声。
喜庆的屋内,温岁礼看见,师父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他的身后站着几个纹丝不动的弟子。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温岁礼抬起手朝祁修凛打去。
“嘘,他们在听我们成亲呢。”
温岁礼听到他的话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祁修凛将她从肩上放了下来,然后在她身上施了个鬼术,温岁礼发现她自己动不了了。
男人去屋内找了件红嫁裳出来,嫁裳有些陈旧了,他拍了拍上面的土。
然后似个裁缝似的,拿着嫁衣上的每一个角口,仔细地看了一遍。
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阿英这一年长胖了。”
温岁礼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男人走上前,将她抱进房里,关上了门。
纸糊的窗台面前,摆着一个老旧的铜镜,上面放着一些陈旧物品,但是每当男人碰一下过后,那些东西又变成了崭新的。
“我来替阿英描眉。”眉笔在祁修凛修长好看的手指上转了个圈。
伴随着温热的指腹贴在脸上,温岁礼似一个不能说话的木偶,被他任意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