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尹暖红着眼睛,死死地咬住唇瓣,“牧迩哥,那我又算什么?我喜欢了你十三年,我已经习惯有你在身边,你现在突然要说和别的女人结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北牧迩身上散发着冰冷气息,如果不是江叔叔救过他的命,他不会让江尹暖进入他的生活。
温岁礼在一旁也能感受到他的无奈,这是江尹暖自己的问题,不能牵扯到她跟北牧迩的身上。
“江小姐,注意分寸。”温岁礼提醒了一句,目光扫向女人还抓着北牧迩手臂不放的手。
“你们虽然认识的早,但是牧迩也说过了,他一直将你当做妹妹,感情的事情强求不来,我相信你也会遇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温岁礼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她只是想每个女孩子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也愿意再相信北牧迩一次。
江尹暖想不明白,她觉得如果不是温岁礼的出现,北牧迩就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北牧迩让她冷静几天,就带着温岁礼离开了。
车上,北牧迩替温岁礼系好安全带,俊脸靠近她,手指忍不住去擦她的脸颊,“今天怎么这么乖?”
温岁礼有点生气,她不是乖,而是在给他机会。
这个男人情商怎么这么低?
还清大的科学博士。
北牧迩将女人抱到大腿上,眼眸暗了暗,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岁岁,等平川一事处理好了,你会答应我的对吗?”
温岁礼微顿,她对结婚的事有些茫然和抵制,没有考虑得那么远。
北牧迩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耳朵,语气有一丝吃味,“在想谁呢?卫家的人?”
他手指绕过她的头发,摸到一块玉佩,“卫老夫人送给你的?”
温岁礼点了点头,说,“这块玉佩对我很重要,应该跟我的身世有关。”
“我找人帮你查,卫家那边你不要花精力去弄了。”
温岁礼握住他要拿手机的手,“不行,我跟老夫人有个约会,等过一段时间我还要去一趟的,身世的事情我想自己查。”
北牧迩大掌摸了摸她的头,“行,不要跟卫棣卫海走的太近,男人的心思我比你更清楚。”
温岁礼楞了一下,没想到北牧迩关于她的事知道的挺多,她点了点头。
将温岁礼送回酒店后,北牧迩没有多留就走了。
温岁礼还想着问他去哪,看着他这么匆忙的背影,最终没有开口。
黑夜里,北牧迩戴上银色面具,去往龙之渊。
敕川敏锐地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从洞穴外走过来,龙眼上下扫了他一眼,“你受伤了?”
北牧迩点了点头,随后就接受了敕川的治疗。
“我觉得这件事,你应该告诉她。”
“是我的错,上回的事她过于敏感,这次我想亲自处理。”
敕川眼中划过一抹不认同,但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温岁礼在床上躺着始终睡不着。
今晚要害她的人到底是谁?
能建立鬼域来伤害人的,一定是懂道术的,但是她近期没得罪过什么大人物。
温岁礼睡不着觉,给小寒打过去了一个电话。
对方过了很久才接。
“喂?姐,怎么了?”
听着那边怪异的声音,温岁礼担心地问,“你现在在哪?”
她临走时花了大部分积分买来护身符留在温岁寒身边。
温岁寒抓住陇在他身上乱动的手,屏住气息道,“我在家呢,姐,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岁礼:“一个星期左右,最近家里没来什么人吧?”
“啊?什么人啊,没有啊……姐,我还有事,不说,挂了啊。”
温岁礼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搞什么?
而另一边,别墅内。
温岁寒坐在沙发上,他攥紧旁边枕头的角皱。
“陇,亲点,疼啊……”
男人膝盖跪在地上,一只手上拿着酒精棉球,另一只手握住温岁寒白皙的脚踝。
他俯身朝伤口的地方舔了几下。
感受到温岁寒小腿的颤抖,陇猛地顿住动作,浓密的眉宇染上一层看不清的情绪,“寒,对不起,是我弄伤你了?”
温岁寒羞耻地摇摇头。
陇起身,将西装外套披在温岁寒的身上,“伤口已经处理好了。”
陇穿着拖鞋正准备往洗手台的方向走,温岁寒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陇,我姐她过两天才回来,你这两天就住在这吧?”
陇顿住脚步,他牵起温岁寒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点头嗯了一声。
然后穿着拖鞋,走到厨房洗水池。
“哗啦啦——”
水声再次有节奏地响起。
温岁寒咬着唇瓣上的水渍,目光暗了又暗。
……
第二日,
温岁礼早早地就跟北牧迩上了同一航班飞往平川。
航班上,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士朝她递过来手机。
上面写着:温大师,是你吗?
温岁礼轻微抬起鸭舌帽,抬头朝女人看了一眼。
阮阮?
她做了个口型。
对方激动地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水光,她拉着她老公的手,两人一齐朝她看过来。
紧接着,其他人也听到声音都仔细地朝温岁礼看过来。
本来安静的飞机瞬间变得轰动拥挤。
“是温大师!!”
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喊了一句。
飞姐假意端着饮料过来,却要与温岁礼合影。
许多人拿出手机拍照。
北牧迩起身,大手盖住温岁礼的脑袋,将她往怀里带,“麻烦大家让一下,保持机舱内空气流通。”
最终,航班准时到达目的地,但是温岁礼他们还被堵在路上。
混乱中,一辆迈巴赫从人群中开了过来。
下车的是一个戴着墨镜,鼻梁很高的男人,一身白色休闲服,深色裤子。
他将车开近,开了车窗,昏沉的天气下,温岁礼看清他的脸。
她认识他,这个男人是微信上叫段第一帅的人。
一开始加她微信时,就发过几张自拍照给她,在温岁礼的印象中是个自恋又幽默的男人。
段繁星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臂,朝温岁礼招了招,“温大师,要去哪?我正好顺路带你一程,快上来吧!”
温岁礼犹豫了一下,见北牧迩已经打开车门,她坐了上去。
段繁星开着车,瞥了眼后视镜,阴阳了一句,“哎?牧迩,你后面的跟屁虫江暖暖呢?动作挺快的啊!我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堂堂清大冰刁子,也能跟我们可爱的小仙女谈对象?”
北牧迩沉声咳嗽了一下。
段繁星却不放过这个损他的机会,“小仙女岁岁姐,你可要眼睛擦干净了,这家伙可不老实了,你要是哪天把他踹了,就找我,我绝对比他老实!”
温岁礼目光诧异地看向北牧迩,眼中终于多了几分对段繁星说话的赞同。
将北牧迩的迈巴赫开到旷野区,几人就下了车。
“小心点,听说这一带的害虫可凶了。”段繁星说完,看向温岁礼,眼中透着不解,“仙女姐姐,你也是来除虫的?”
北牧迩吭了一声,将温岁礼拉到身边,脸色沉冷,“看够了?”
段繁星拄着根导盲棍,翘起一方土地。
“行吧,你要的人我已经让手下给你带回来了。”
北牧迩示意他少说话,而此时,温岁礼狐疑地看向他,“小段是什么意思?你要他带什么人了?”
北牧迩本来就没有打算和她说,他摸着她的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是要去见师父吗?我带你去。”
温岁礼压下心地的疑惑,心里隐隐有一些失落。
等到了客栈,三人来到后院里,看到佛子樂背对着一棵白桔树,他的后脑勺上爬满了癸梨虫。
段繁星急切地喊了一声,“师父!”却被北牧迩压住肩膀示意他不要走过去。
温岁礼摸了摸手臂,感觉身上有一股凉飕飕的冷意。
〔晓6,去看看师父他是怎么了?〕
小狮子飘到佛子樂身边,然后吹了一口气,说,〔放心吧!这老头还没死。〕
温岁礼还想问什么,晓6替她打抱不平道,〔老头那时都叫北牧迩抛下你去照顾江尹暖了,你还想着他好呀?〕
温岁礼皱了皱眉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没做错什么。〕
晓6不解地问,〔那照理这么说,你那时也不应该躲北牧迩呀?〕
温岁礼顿了一下。
行,她竟然被晓6教训了一顿。
不过这两者不太一样吧。
北牧迩是她的男朋友,她对他的期待自然比旁人都高一些。
温岁礼敛了敛神色,不想听晓6在一旁干扰她的判断。
北牧迩看向她,搂住她的腰低声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温岁礼摇摇头,“师父他的魂魄怕是已经进入虚禁,此时在四周设置结界,只是不知道这癸梨虫是什么时候爬进来的,咬人很疼的。”
北牧迩似想到什么,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对不起,岁礼。”
温岁礼眼中划过一道暗色,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符纸,一股怪风吹过,瞬间朝佛子樂的头贴了上去。
癸梨虫慌张逃窜,朝温岁礼他们的脚下爬了过来。
温岁礼直接召唤出狼牙棒,一棍碾压死一只。
“仙女姐姐,原来你这么暴力啊!”段繁星跳着脚爬到了书上,忽然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嘶!”
北牧迩皱了皱眉头,只觉得他聒噪。
温岁礼花了积分给段繁星的手贴了张符纸。
等段繁星捂着被咬掉一块肉的手背过来时,伤口简直触目惊心。
北牧迩不忍心看下去,他不敢想象当时丢下温岁礼时,她被咬得有多严重。
温岁礼眉心也皱了皱。
到现在,她的手臂上都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砂带。
段繁星哭丧着脸,“怎么还都站着呢!嘶啊——我快死了!”
“那个那个,牧迩,我车子里有消毒液,再拿些纱布过来。”
北牧迩反应过来后,立即向车子走去。
温岁礼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一瓶丹药,给他服用了一颗。
她当时疼得抽吸,几近晕厥,好在服用了这瓶丹药,也好在现在里面还剩下几颗。
“呜呜呜,仙女姐姐,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段繁星吃了一颗救命丹药之后,感觉疼痛一下子减轻不少。
温岁礼眼中划过一丝复杂情绪。
“你没事就好。”
她看向佛子樂,“看来师父他今天是醒不来了,这个地方已经有癸梨虫入侵,再待下去以身犯险不是智举,待会让北牧迩开车带我们先换个地方。”
“对了,他们呢?”温岁礼心中隐隐不安。
段繁星满脸疑惑,“对,怎么会只有师父一人在这里?”
看着面前诡异的景象,两人都陷入沉思。
北牧迩将车内的东西拿出来,先给段繁星处理了一下伤口。
将车开过来后,正准备带佛子樂离开,温岁礼进屋探了一下情况。
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癸梨虫巢穴!
密密麻麻的虫卵蜂拥而至飞了出来!
温岁礼震惊之余,已经召唤出初玉,婳漓和嘢漓。
几人拿着法器阻挡了癸梨虫的袭击。
但是敌不寡众。
“岁礼!上车!”
北牧迩似一道疾风,迅速将温岁礼抱上车,他看向副驾驶位上的段繁星,“去往市中心,岁礼不熟悉路,你指导一下,快走!”
温岁礼看向远处身上爬满癸梨虫的佛子樂,刚想用积分买道具,但是上面显示已经超额。
她双手握紧方向盘,“不行!丢下你们怎么办?师父我去救,你带他走!”
温岁礼下了车。
她一向讲义气。
但这也是致命的弱点。
等三人在磨蹭时,才注意到,佛子樂的身躯动了一下。
“师父!”
佛子樂用手抓了一下脸,轻松捏死一只癸梨虫,他每走一步,脚印下方都有一道雷电激扫而过。
温岁礼吃惊地看向佛子樂,这是……
雷震钵,昆仑秘术。
师父他是南弥山的人!
南弥山是传说中四海八荒还弥留之际的仙山。
温岁礼没有想到她因为意外拜师,拜在了昆仑道法嫡源祖先的门下。
佛子樂跨着步,走近屋子里,此时整间大院,瞬间轰然倒塌下来。
车上的三人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