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雾气不断笼罩桥上,桥上一人转身,手里提着一盏昏黄的灯,少年额头戴着一额带,身着一席玄黑色锦袍。
一双单眼,眼角还有一颗痣,眸子如狼般锋利,他直接挡在三皇女身前,丝毫不畏惧前方依旧未减速的马速。
凌黎反笑一声,拽紧手里缰绳,她的速度越来越快。
“再不让开休怪本王无情了!”
少年踹开一侧的石子:“三皇女,我等着!”
凌黎吁一声,马被她勒得前脚离地,紫衣翻滚,马蹄落地,只差一点少年便重伤于它的足下。
少年抬头仰视三皇女,眼底的锋利也柔和下来,如同寒雪初融,而唇角却扯出一抹血色:“三皇女,别来无恙~”
凌黎手一动,她的剑带着劲风抵上那人的脖子,嘲讽抬起他的下颌:“再有下次,本王便踏你而过!”
“三皇女,你府邸在哪?”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目光一转也不惧脖子上那寒刀,就把玉佩扔向凌黎。
“这第一件事呢,就是替我母君照顾好我~”
她反手就握住那块玉佩,目光幽幽的打量着他:“还有两件事!上来!”
凌黎带他离去,把他安置在一处就来到浴房泡在温池里。
浴室里雾气缭绕,三皇女一张桃花面愈发的妖孽,紫眸如同星河闪烁星光。
她伸出手瞧着自己:“既然来了便现身吧。”
一青衫戴面具的人坐了下来:“三皇女,果然武功高强。我很想知道三皇女明日如何助我掌控整个暗羽门。”
凌黎眼都没带瞧那个只会躲在面具之下的人,她依旧泡在水池里,头枕在边上,多时才吐出:“如今暗羽门的少掌者被人所杀,连同她亲自选的夫郎也被人杀害惨死溺水于河桥之下。
这暗羽门,你若还是没有能力去掌控,本王不介意替你去~”
话落,血雾来袭,血喷得四溅,黑衣使把血刀擦干净跪在屏风外。
黑衣使拎起地上那死去的人头发便拖了出去,血流了一地,浓浓的血腥味下一刻被跳进来的几名黑衣使都清扫得干干净净。
沐浴完毕,紫眸凌黎来到书房站在窗边,眼底既是清明又是复杂,大概站了半刻钟这才回去歇息。
明日,随着衙役打开京兆府的大门,不少百姓纷纷前来凑个热闹。
公堂外竖一面鼓,堂内置好“肃静”、“回避”等牌子,京兆尹入座,两侧衙役高喊威武二字。
凌黎撑着头坐在一侧观看,在时辰还未开启升堂之前大皇女和二皇女乐政倾裳也都来了。
上官明赫站在公堂审讯之中,一侧是他的三位挚友和上官府的长姐上官木易。
公堂之中是暗羽门的老者和暗羽门的第二女公承桑。
随着威武两声,升堂开始!
一方惊堂木猛的敲响,一道威压之声响起:“堂下何人!”
上官明赫抱拳有些急促又有些害怕:“小郎乃丞相府庶子上官明赫。”
公承桑淡定自若,眸光却微微落在三皇女身上:“暗羽门第三掌者公承桑。”
京兆尹:“有何冤情速速道来!”
公承桑拱手:“我暗羽门少掌者公紫荆被人虐杀于临沂楼,死时她的手中握着一紫穗,而这紫穗经多番打听却是三皇女的信物。”公承桑颔头,目光闪烁的瞧上紫眸凌黎。
她顿了一会又道:“而我暗羽门少掌者的未来夫郎也一夜之间竟被三皇女以溺水而亡送到我府中长老手中,这不禁让我暗羽门怀疑这是否是三皇女的措辞,亦或是三皇女想掩饰些什么!”
此言一出,百姓开始低声密语、窃窃私议。
更有甚至胆大得紧盯三皇女,以怕露掉了什么。
京兆尹有些汗颜瞥向三皇女,整个羽阳国谁不知道女皇私袒三皇女,三皇女可不着宫袍着紫衣便可入宫廷。
若当真诬陷了三皇女,别说一个公承桑了,连同整个暗羽门都有罪,可若是三皇女杀了暗羽门的少掌者,那暗羽门也不会罢手定会讨个公道。
凌黎收了心,慵懒的撑着头,眼皮甚至都没有抬起:“证据呢~
呵,仅凭一块紫穗,你暗羽门就想以莫须有之罪诬陷本王,还是你公承桑认为这天下就只本王有紫穗的~”
公承桑捏拳暴怒而起:“三皇女,你这般猖狂,眼中究竟还有没有公理!有没有王法!”
“放肆!”凌黎抬头,紫眸闪烁危险的寒光,整个京兆府瞬间笼罩在低沉、肃杀之气中。
凌黎身上慵懒感荡然无存,公堂立马变得静寂无声,原本还发冷的众人更加感到凉薄,安静的公堂还能听到公堂外风与雪相互扶持凌乱飘落的狂躁。
身后如过针毡全身战栗,众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就被三皇女拉出去杖责了。
京兆尹见状沉着脸,拍响了京堂木:“公承桑,如今案子方审判,案中冤情又方陈,你便高呼公理与王法二字,是怀疑本官阿党相为,徇私舞弊不成!”
“来人,带上来!”
上官明赫在一些衙役出去后被京兆尹问他是如何发现玉玄这个人的。
在长姐鼓励安抚的目光中,上官明赫才把自己如何发现那具尸体的前因后果给说出来又是昨日如何被三皇女审问的细节也都说出来。
凌黎平静的瞧着突然异动惊恐的人群,眸子有些发笑,不多时抬进了一具发白僵硬的尸体。
连同进来的还有昨日匆匆赶来的仵作,她可是京城的数一数二的最年轻有为的令史,经她查验过的尸首都是准确无误的。
“下官见过大人,见过三皇女,此郎君如皇女所言确是溺水而亡的,发黑的地方无非就是黑染,手帕便可擦掉。”令史蹲拿出手帕用力擦了那黑染,便扯过白布盖住玉玄的尸首。
二皇女乐政倾裳目光一缩,被衣物盖着的手紧紧的捏住那扶手,愣神间一回神就对上了乐政凌黎幽幽的目光。
公承桑发愣的神情收了不少:“大人,此案有冤情!若如此,我暗羽门的少掌者是谁何人所杀!”
进来的令史淡定自若掀开白布露出玉玄受伤的手,对上三皇女的目光又在京兆尹的默意下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