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薄纱似的笼罩在院子里,洒在那威严华贵的女子身上,她身着锦绣劲装,与年画上的神妃仙子不同,一身的英武正气。
“是长公主!”
江雪竹激动的声音令江家所有人一时手足无措。
长公主?
那可是比皇帝还厉害的人物呀!
而苏禾的关注点却不在于此。
“女儿?”
苏禾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
不对......
这只是一个错觉,只是一个错觉,娘亲虽与眼前之人长相一模一样,可她是温柔的、坚定的,甚至...柔弱的,哪会是......
可眼前贵人脸上激动与复杂的表情,眼中满满慈爱的目光,又让她忍不住妄想。
终于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儿,长公主顾不得四周跪下行礼的黑压压的人群,她大步迈步上前,双手颤抖着抚上那张与自己五六分相似的脸庞。
“禾儿——”
“您真的,是我娘亲?”
来福见状,连忙道,“郡主,长公主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
苏禾已经听不见他说了什么了,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虽还没理清为何前世卑微的宰相府小妾,今生却是力挽天下狂澜的长公主。
但血脉相连的感觉骗不了人,这就是她的娘亲!
她任由她布满茧子的手抚在自己面庞上,泪水夺眶而出。
苏禾这一哭,把长公主的心都哭碎了,她一把搂过女儿,“好孩子,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苏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到娘亲的怀中,放声大哭。
母女叙旧半晌,得知了前因后果的江家人震惊不已,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最初那个人人喊打的潘红玉,竟是如今高高在上的郡主?
不过后来随着她一点一点的改变,身上的神奇本事一件一件抖落出来,众人又觉得,只有这个身份才不算辱没了她的那些神奇本事。
不管怎么说,他们由衷地为小禾感到高兴!
只有江晏,分明感受到了长公主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在凌迟着他。
与江家人不同,那些要捉拿苏禾的士兵,此刻早已面白如土,伏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完了,一切都完了!
此时,罪魁祸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迫不及待来地看热闹,见江家人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堆满了人,暗喜道,“果真有钱能使鬼推磨,自己不过略施舍些银钱,这些愚蠢的家丁就愿意为自己卖命。”
不是她许娇小心眼,实在是后来又听眼线说这女人竟然和自家侯爷认识,侯爷待她,竟也有些不同,这怎么行?
她本是安国公府主母庶妹的女儿,自己那短命娘在嫡姐出阁前做小低伏,拼着才求得姑母顾惜。
她知道自己在国公府无依无靠,也不敢去攀嫡子们的高枝,于是把注意打到了同样是庶出身份的五公子陆逊身上。
果然这陆逊果有几分本事,只是对她冷淡。
多年来,他汤汤水水送过去,也未暖得他心几分。
这次,他却对另一个女人刮目相看!
这怎么行?
当初若不是自己使那些手段,也不会成为这尊贵的侯夫人。
这些年,她讨好这个,斗倒那个,好不容易有了如今的体面。
任何拦她路的人,都得死!
这样想着,她脚步生风地迈进了江家的小院子,想看看那贱婢的惨样。
哪知率先看到的却是一个衣着利落的女人,如松柏般立在院中,眼皮微肿,眼角上扬。
这位,难道,莫非......
多年来养成的直觉告诉她,眼前之人惹不起。
然而,这劲装女子看她的眼神已经如看个死人一般。
“大胆奴才,竟敢藐视长公主和郡主!拿下!”
许娇看到来福,她是认得来福的,立刻想到这劲装女子的身份。
是那位!
完了。
她面上苍白地努力辩解,因太过急切,娇小的身体像小鸡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被人踩死。
“长公主殿下,我...我...”
并未需要长公主一个眼神,来福早已会意,讥诮地打断她的话!
“来人,将这个谋害皇室血脉的贱婢拿下!”
“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安定侯夫人,你们不能这样。”
“哦,这倒还提醒了本宫了,今日本宫便做主,取你狗命之前,先废了你这侯夫人之位,陆逊这厮领兵的水平还不错,找老婆的眼光实在是差劲!”
话音刚落,身后的侍卫就毫不客气地将许娇绑起来,她一个趔趄,扑在苏禾面前,狠狠地摔了个狗吃屎,摔得满嘴鲜血,求情的话也含糊不清。
不等苏禾有所反应,就被像拖条野狗似的拖走了。
她的脸上尽是愤懑与绝望。
没想到这么多年费尽心机,最后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陆逊,陆逊救我呀——”
正被许娇呼唤着的安定侯陆逊本人却已然自身难保。
此刻正难以置信地看着射入自己胸膛的羽箭,向后地倒了下去。
一同奋力杀敌的陆青见状,大喊,“侯爷——”
一把将他捞上马,奋力冲出重围。
“快去找年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