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经过十余日的颠簸,众人终于成功抵达南州。
年月溶不知哪来的风声,早早地到码头来迎接他们。
苏禾才知道,年家是南州赫赫有名的世家。
此时,向来淡雅从容的年神医神色紧张,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小竹呢?她没和你们一起?”
“正打着你神医的名号救人呢。此事说来话长......”
年月溶听罢不禁感叹,“小竹越发令我刮目相看了呀!”
“对了,如今南州城内人满为患,想要找到一处合适的住处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年月溶突然想起了眼下的困境,眉头再次紧锁起来,“我也是刚刚得知你们要来,若是你们不嫌弃的话,就先到我府上住下吧。”
苏禾闻言心中一暖,“谢过年神医了,安定侯的人已经为我等安排好了住宿,等我们修整好,过几日再登门拜访。”
陆逊给江家人和其他人都分别安排了住处,一进城,几家人便各自奔向了既定的住所,能安定下来,比什么都强。
忙碌了三五日,将房屋规整后。苏禾才得空出来,去熟悉城中的情况。
南州城内沸反盈天,有衣着破败乞丐的求救声,也有豪奴的呵斥声,更有沿街商贩的叫卖声。
“婶婶,我们多久去找小石头呀?”
江青青刚到南州城,心心念念着去找林琅,苏禾还未来得及回应她,突然见一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站在路中央哭得不知所措,马上要被行驶而来的豪华车马撞上,她眼疾手快,险险将那兄妹从马蹄下捞了出来,却惊得马儿一阵颠簸。
车夫见状,大声呵斥道,“一群贱民,惊吓到了我们侯夫人,可是死罪。”
苏禾才蓦然发现马上前方的灯笼上写着“安定侯府”四个大字。
侯夫人?许娇?
她还未言语,只见车帘里伸出一只白腻的玉手,随后一脸娇纵模样的许娇出现在苏禾的视野,“无知贱民,竟敢惊我的马,来人,给他们点教训。”
话音刚落,马夫手中的鞭子夹杂着风声向苏禾挥舞而去。
苏禾见状,心里厌恶。
她一把扯断马鞭,一个越步走到许娇跟前,声音泠然:“安定侯保家卫国,却不知侯夫人是这般作威作福?您此种行为,怕是有些不妥吧。”
许娇虽不受陆逊待见,使了不少手段才得了这侯夫人的名头,但自视甚高,见有人敢拦她,心里怒极,又见这女子有些本事,若是今日之事闹到陆逊那里去,她的万般筹划,可就功亏一篑了。
但仍放了狠话,“哪来的贱人,也敢议论侯爷和本夫人?”
苏禾看她这外强中干的样子,懒得再和她理论,冷笑而去,气得许娇将指尖捏得发白。却又不想在众仆妇面前失了面子,暗暗吩咐随从跟进苏禾,找机会报复。
苏禾哪里不知道她的心思,三两下便将人甩了。
前世今生,许娇还是这副鬼样子。
前世自己是死于许娇之手,但她早已意识到自己重生的这个世界,大概是类似于娘亲曾经说过的平行时空之类的,此生并未和许娇并未有何交集,她也没法回去找前世的许娇报仇了,只能在此讨些嘴上的便宜
思及此,她心里一阵烦闷。
真是重生了个寂寞。
她还没到家,半路便见赵崇安匆匆跑来,“弟妹,可算是找到人了,你们家被成国公世子,啊呸,是被陈容与那狗贼带人围起来了。”
安国公府世子?苏禾赶紧问,“大哥,什么安国公世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我也是听旁人说才知道的,老成国公凭借一块玉佩认出了多年前走丢的世子,这世子,结果就是陈容与。”
“你见过他了?”
“是呀,打头的就是他,真真一副小人得志模样。对了,他怎么和你们结下这么深的仇恨呀?”
苏禾顾不得多做解释,匆匆地往回赶。
她二人不知道的是,早在他们进入南州城的那一刻,陈容与就暗中发现了他们,因知道苏禾的手段,专门挑这日她不在家时上门,想对江家人来个一网打尽,只要江晏死了,往后便死无对证。
他这世子之位,便坐得稳当了。
况且,能把那另一半玉佩找回来,是最好不过。
刚到家门口,哪里还有什么陈容与?
倒是江雪竹兴高采烈地向她挥手,“嫂嫂,嫂嫂,我回来了!”
“小竹?怎么回事,不是说咱们家被人围了。”
听见苏禾这么问,赵崇安也一脸疑惑。
“是长公主!嫂嫂,你不知道,咱们救的人竟是当今的长公主,长公主今天一时兴起想来咱们家看看,结果看见陈容与那狗贼作威作福,就立马把人拿下了,还把娘的玉佩也夺了回来,哼,怪不得他以前一直想要咱们家的玉佩,合着是想冒充哥哥的身份呢。嫂嫂,你是不知道......”
这几日发生了许多事,江雪竹一直围着苏禾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好不容易应付完眼前的一切,苏禾才与江晏仔细说起长公主今日来了的事。
“这长公主,真乃奇女子。”江晏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当初她被人换走,从一介茶商之女嫁给书生,书生一路高升后为娶郡主,将她贬妻为妾,这般遭际,如今却将力挽狂澜,守护天下百姓。”
苏禾心里一惊,这长公主前半生的经历,简直与她娘亲的一模一样。
难道......
她简直不敢继续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