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两个小夫妻的粮食被抢的的惨状后,一行人都安分了不少。
本以为低调行事,就能相安无事,哪知还没走到县城,就遇到了麻烦。
众人原本的计划是沿着官道走,不出半个月,就能到崇州旁边的柳州,结果走了大半日,好不容易走到了去柳州必经的第一个岔路口,就看到前方乌压压的挤满了人,争吵声,咒骂声不绝于耳。
“大伙先别动,江岳和崇安,你们去看看。”
村长及时叫住了还要往前面走的同伴们,前面人多,这会往前挤,容易和别人产生冲突,惹来麻烦。
被村长点名的二人闻言,也匆匆地钻进了前方的人群中。
本以为就是看一眼情况的事,哪知一刻钟过去了,两人还没回来,江家人有些焦急,苏禾也有些不安。
她拉着江晏出来,“村长,我们再过去看看吧。”
“好,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呀。”
饶是村长心里担忧,可苏禾一出马,众人心里多少安定了些,别的不说,就凭她那身怪力,大伙就吃不了亏。
很快,当苏禾和江晏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就知道了二人耽搁了那么久的原因。
只见他们头发凌乱,正和同样衣衫不整的官差们争吵。
“大路是大伙走出来的,你们凭什么霸占着!”
“不给钱,赶紧滚一边去,别耽搁了想过路的人。”
几个穿着官兵服装模样的男人,一手握住腰间的刀柄,一只手指着赵崇安破口大骂,他们似乎想动手,又在顾忌些什么。
“私设路障,收刮民脂民膏,不去抵抗入侵的敌人,反而在这里欺辱平民百姓,没有王法了不成?”
赵崇安吐出一口血水,与这些官差怒目而视。
江岳显然看到苏禾和江晏二人,他凑近赵崇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赵崇安不情不愿地跟着他走了出来,这时,早有看完热闹的人慢吞吞地去给官差交银子,这些官差也暂时放过了赵崇安。
“江叔,你也是曾跟着大将军干事的,难不成就任由这些吃公粮的这样欺负老百姓?”赵崇安虽然不再冲出去理论,但依旧愤怒不平。
江岳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
“爹,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晏不愿他们这样争执下去,赶紧转移话题。
“这些官差在这里设置路障,每个过去的人都得交二两银子,刚刚我本想把他们赶走,但无意间听到整条路上可不止他们这一群人,他们,也是在效仿别人呢。”
苏禾听着这个名义上的公爹的解释,眼睛却看向那拥挤的人群。
或许是见赵崇安等两个“刺头”灰溜溜走了,众人没了指望,交过路钱的人反而比先前多了起来,尤其是那些一看就有点小钱的,还争着交,生怕下一秒就过不去似的。
苏禾觉得江岳说得很有道理,崇州境内那么多个县和驿站,谁知道后面有多少“拦路虎”呢?有多少钱都不够耗不说,每次都靠武力解决问题也不现实。
“崇安,我们先回去,大伙再一起想主意,不然,赵叔该担心了。”
苏禾跟在后面慢慢走着,环顾四围的山脉,她突然在想,就像从县城到桃李村有官道也有山林小路,那去崇州能走山里吗?
哪知赵村长听了她的想法,又是脸苦涩。
“小禾,你是不知道,山里虽然没有官差,可是杂树丛生,咱们也不可能一路开荒过去呀,再说,万一又来头业主或者老虎啥的,大伙可就危险了。”
赵村长话音刚落,一直在人群中沉默着的万师傅突然开口,“村长,我年轻时经常跟我师兄们去这附近的山林里搬运木材,柳州到咱们崇州这一片的山,再没有我不熟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山里有一条古路,可以直接走,不用费太大劲砍树的。”
旁边的江小丰突然也想起了什么似的,“是呀,师傅,我十四岁那年,咱们来过这山里呢。”
队伍里有些人认识万师傅,知晓他是从小跟着他师傅卖木材木炭,后来又不知道在哪学的木匠发的家,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而且,庄稼人嘛,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啥苦没吃过。
还有,要是来头野猪就更好了,他们养了那么久的野猪,害怕它不成?
至于其它的野兽嘛,遇到了再说。
村长深思良久,复又问道,“万师傅,如果走山路,依你看,我们多久能到柳州呢?”
“少则一个月,多则两个月,只要路途中不遇到下雨天气,还是比较稳妥的。”
村长一阵苦笑,要是中途能遇上下雨,教他马上就在山里住下来也成。
既然走山里也耗费不了太多时间,况且,此时又是四月的天气,不论白天晚上,山里的条件都远没有冬天那么苦,那就让大家决定怎么走吧。
想跟着走山路的,就一起,不想走山路的,自行决定去处。
结果,倒是有三成的人都选择了去交银子走官道。
去年卖猪都赚了点小钱,他们自信能撑过去。
章翠花也坚决不同意走山里,抱着路边的一棵大树大哭大闹。
江小山无法,只得把她扛在肩膀上跟着大伙一路,结果这章翠花非但不觉得害臊,反而为终于不用走路歇了口气。
她甚至在心里想,今早咋不早点闹呢。
“啊,啊啊——”
章翠花没得意多久,头发就被树枝缠住了,江小山一心忙着赶路,都没注意到这事。
好不容易下了地,她又不好意思再苦恼一次,唉,天杀的。
不管章翠花心里怎么生气,纠结,夜幕还是慢慢地降临了。
赵村长组织大家在一块相对平整的山坡上安营扎寨,度过这逃荒的第一晚。
江家人也帮着安排人巡逻,人群中又有“刺头”冒了出来。
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