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秋天的大地上,枯黄的树叶和枝桠纷纷散发出了金色的光泽。
给人一种幸福、安稳之感。
桃李村入口处,大路边,一座崭新的青砖黛房子,也沉浸在这暖阳中,喜气洋洋地,坐落在几棵有百年树龄的果树下。
门口高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贴了一双对联,喜庆极了。
这就是村里江乾老头家新修的房子,在办喜事呢。
经过十多天的准备,江家终于在十月二十五之日,办上了搬家的酒席。
一家人早就将四四方方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院中是一棵粗壮的桃树上,挂满了祈福用的红丝带,连房檐下成串的玉米也点缀上了些红色的贴纸,堪堪一副丰衣足食的景象。
院子的大门也大大敞开,里外各摆了六张桌子。
院角临时搭起了两个大灶,二伯娘赵氏和村里的能干妇人、汉子们还在帮着准备等会宴席上吃的东西。刷碗的刷碗,择菜的择菜。
酒香,肉香飘满了整个村头。
小孩子们跑来跑去,不时有欢声笑语传出,好不热闹。
桃李村的风俗,村里只要有喜事,全村每家人都要派一两个人来帮忙,才不失了村邻之间的情分。
连之前和江家闹了不愉快的老林婶,也忍着羞愧亲自来了。
没办法,她家的软蛋儿子们没一个肯来的,媳妇更是不顶事,况且,她等会还有任务在身呢。且不说老林婶内心如何别扭,江家的众人,倒是都笑开了花。
所有人,包括年月溶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江老头和江老太热情的招呼着每一个亲戚,带着江柏几个一个一个的认人。
“这是你二外婆。”
“这是你三表舅。”
“这是你大叔公。”
......
这次搬家酒,江家除了请了村人、亲戚们,还有江小丰的师傅及木匠朋友们。来的每一个人都将毕生最好的衣服穿上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尤其是江老头的堂姐堂妹、堂侄女们,嫁出去几十年后,就很难再有走动了,亲戚之间的情谊,就靠着在席上一次次的相遇,再次联结了起来。
大家喜气洋洋地交谈着,一时整个屋子前后都闹哄哄的。
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亲昵地跟另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大的妇人说着闲话。
“亲家大姐,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呀,要不是江家办这酒席,都碰不上呢。”
“是呀,在桃李村,我就这家亲戚了,平时大家不办什么事,也难得走到一起。”
“可不,比这老表哥家不得了,修恁气派的房子,真是开眼了,也不枉我走了几里路来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很快又在人群中搜到了熟悉的背影。
“哟,那不是我娘家的二叔婆嘛,二叔婆,二叔婆婆——”
一场新的寒暄,再次开始。
也有些人,闲聊之余,好奇地打量着每一间新修的屋子。
农村人之间没什么不能随便钻人屋子的讲究,况且,江老头和江老太又十分的热情,窝囊了几十年,一朝修新房,扬眉吐气,只差把地皮也掀了给大家看。
江家花了那么大力气修的房子,肯定是极好的,众人没想到的是屋内的布置更是别有洞天。
清一色的胡桃木色家具都是成套的,摆放得整整齐齐,那床幔,床帐子,坐垫之类,更是个个都精巧绝伦,不用说,肯定是秦氏的手艺。
还有那房屋的布置,大小不一,功能分明,住在里面,干净又方便。
当然,也要不少人接受不了江家“把茅厕修在屋里”的行为,只是想着终究是别人大喜的日子,都把嘴巴紧紧地捂住。
老林婶自然也猜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她心里大喜,对左右的人拱火道,“只有猪圈里才做茅厕嘞。”
却无一人搭她的话。
甚至还有几个泼辣婆子,给她几记白眼。
老林婶见状,灰溜溜地插进一伙洗碗的人群里,帮着洗碗去了。
不说屋里如何沸反盈天,屋外的客人也是络绎不绝,江老太和江老太已经站了许久,却一点都不觉得累。
赵崇安也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江晏的师兄桓玄,据说二人是在半路喷到的。
江晏连忙拱手,“二位兄台,难为你们,为了我家的事,还专门拔冗前来。”
赵崇安也对江晏回礼,“你们家这么大的喜事,我少不了要来讨一杯酒喝,对了,我爹娘都来了吧?”
“来了来了,前天就开始来家里帮忙了呢。”
“那我也去看看,都自家人了,你们不用管我。”
赵崇安刚走,江晏赶紧把桓玄拉到了一边,果然对上了自家师兄揶揄的眼神,“小日子过得不错。”
且不说江晏如何和桓玄周旋,只说江老太,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不然怎么会老眼昏花,看到一个神仙般的男子来到了自己面前呢。
她还在自我怀疑,自家的孙媳妇已经给她介绍了起来。
“奶奶,这是云公子,醉月轩的主人。”
跟在云遥后面的胡管事也适时地冒出头来,“大伯,伯娘你们好呀。”
云遥礼貌地向江老太和江老头拱手,吓得两个可怜的老人差点跪下,他们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贵气的人呀。
这贵人还彬彬有礼地叫他们“爷爷,奶奶。”
倒是苏禾及时把人支走了,江老太和江老头看到他都那样,那院中的其它客人还要不要留在这里了。
好在随着串串鞭炮声响起过后,终于开席了,于是,很多人都在这一天吃到了毕生难忘的酒席。
寻常人家办酒席,顶多杀一只猪,再加上自家地里产的各种小菜,豆花之类的已是极好了。而在江家的酒席桌上,猪肉简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除了大块大块的红烧肉,还有整只的烧鸡,大碗的玉米萝卜排骨汤,八宝饭,甚至还有鱼。
但江家的鱼又与别处不同,竟然能做到一根刺也没有,这简直是奇迹了。
众人吃得正开心时,苏禾也把苦着脸的云遥和钱管事拉到了一间空屋里。
“怎么,阿禾,我也是你们家的客人呀,就不能出去吃席嘛,你看,我还带了礼的。”
云遥话音刚落,胡管事就机灵地上前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木箱子。